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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迪带着数十火铳手来到京郊福庆寺。
福庆寺门口,梁二黑右手绑着绷带,腰间挂着一柄腰刀站着。
陈迪快步走到寺门口,他指了指梁二黑受伤的右手,问:“怎么回事?”
梁二黑答道:“老爷,昨夜寺里来了几十个蒙面刺客!想对公主和小公子不利!咱虽然会几分武功,可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蒙面刺客砍伤!亏得京里的一位大人及时赶到,带着几十名手下将那些蒙面刺客全部杀死!”
陈迪先是一阵心悸!这真是百密一疏。自己怎么没想到,严嵩父子在调兵入京的同时会派人突袭福庆寺,以公主和儿子的性命要挟自己?
而后陈迪一阵疑惑。京里的大人?
陈迪问:“梁二黑,你说的那位大人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一人朗声大笑,从寺门内走出,道:“大都督,不,现在应该叫陈首辅了!别来无恙啊!”
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陆炳自从远涉草原,替陈迪与兀良哈部达成同盟便回了京城。
陈迪拱手:“原来是陆指挥使!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公主和犬子可能遭遇不测!”
陆炳朝着陈迪一笑:“不必谢我!你是奸臣,却是个能让大明扬国威于外域的奸雄!严嵩同样是奸臣,可却是个只知结党营私、贪敛钱财的庸奸!我不愚、不痴,这一点肯定能看的明白!若让严嵩掌权,不但皇上的性命堪忧,而且大明国祚亦要不保!所以我才会帮你这个奸雄!况且笑嫣公主乃皇上骨血,我怎能不管她的安危?”
满朝文武,敢如此跟陈迪说话的怕只有陆炳一人!
陆炳忠诚于嘉靖帝,可陈迪掌权近一年来,他冷眼旁观,明白陈迪虽然犯上忤逆,所做之事却件件有益于大明社稷。他现在对陈迪的态度很复杂。既想除掉陈迪,让嘉靖帝归政,又怕除掉陈迪会让大明陷入无尽的混乱。
陈迪问:“昨夜的刺客是?”
陆炳道:“还不是严世藩那厮收罗的些江洋大盗!已经全部被我处决!怎么,听说严嵩父子已被你诛杀?”
陈迪道:“陆指挥使消息倒是很灵通。”
陆炳大笑道:“这世间事,能有几件逃得过锦衣卫的眼睛?”
其实陈迪北伐期间,陆炳也曾谋划带人营救嘉靖帝。奈何三百火铳手日夜守卫在永寿宫,且有四名火铳手日夜不离嘉靖帝身边。陆炳怕贸然营救会伤及嘉靖帝性命,故而作罢。
陆炳道:“闲话少说,公主和小公子在寺中,陈首辅赶紧入内吧。”
陈迪进入福庆寺。福庆寺大殿内,陈迪的侧夫人小青正在抱着孩子哄他入睡。严老管家、小白、小红和十几位侍女侍立在一旁。
见到陈迪出现在殿内,小青先是一怔,而后流着眼泪说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
严老管家、小白、小红向着陈迪见礼:“恭贺老爷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陈迪道:“夫人,这段时日你受累了!”
小青将孩子捧抱在陈迪面前:“老爷,你看啊,这就是小公子!”
陈迪接过孩子,喜上眉梢!“我陈迪当爹了!当爹了!哈哈哈!”
短暂的喜悦过后,陈迪马上又愁眉不展。
陈迪问小青:“公主呢?”
小青道:“在后殿内念经呢。”
陈迪悄悄来到后殿一间屋子外。只听见笑嫣公主在屋内虔诚的向着佛祖祈祷:“佛祖保佑我大明军队能够战胜鞑靼!将士们能够平安归来。。。。。。不,除了陈迪那逆贼,让他战死草原才好!”
陈迪刚要推开门,却马上止住了脚步。
他敲了敲门。
“谁啊?”笑嫣公主问。
陈迪没有答话,落寞的转身离去。他踱着步子走向寺门口。
严老管家跑到陈迪跟前:“老爷,怎么,这就要走?”
陈迪点头:“朝廷的事情忙。公主和小公子,就托付给你和小青了。”
严老管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老爷,我劝你一句,有些话还是找公主当面说清楚的好。”
陈迪叹了一声:“有些事说是说不清楚的。算了,等到日后大明国富民强,扬国威于四海的时候,她一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陈迪来到寺门口。陆炳和梁二黑还站在那里。
陈迪对梁二黑说:“你先到寺里去,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陆指挥使说。”
梁二黑走后,陈迪问陆炳:“陆指挥使,我知道你恨我恨得牙根痒痒。将我视作曹操一般的人物。如今此地只有你我二人。以你的功夫,杀掉我犹如杀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你为何不动手?”
陆炳直视着陈迪的眼睛说道:“此时杀掉你,朝廷的局势必定大乱。乱中生变,皇上的性命怕是有虞!再说,你虽囚禁皇上,却对皇上未生杀心。你在朝堂上办的那些事,件件有益于大明,有益于百姓。凭这几点,我不会杀你。”
陈迪道:“那我可要谢过陆指挥使不杀之恩。不过锦衣卫的缇骑个个身怀绝技。难道要白白辜负了他们的一身本事?”
陆炳道:“怎么,陈首辅要给我们锦衣卫找点事情做?”
陈迪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没错!是想给你们锦衣卫找点事情做!对了,此次北伐,陆指挥使北上草原,说服兀良哈部与大明合作,我还没有表你的大功。”
陆炳摇头:“别,我要是接受了你给的功劳,说不定皇上会以为我投靠了你!说吧,要给我们锦衣卫什么事做?”
陈迪道:“我打算在六部之外,再设一情报部。情报部对外专司收集外族各邦军事情报,对内专司监察各藩王、官员不法情事。这情报部尚书一职嘛,自然由你陆指挥使担任!”
陆炳奇道:“情报部尚书?除了我这个尚书,陈首辅对锦衣卫的众弟兄以及锦衣卫遍及天下的耳目,怕是亦有打算吧?”
陈迪点头:“这是自然!锦衣卫的所有缇骑都将成为情报部的特工。”
陆炳不知道特工二字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陈迪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让锦衣卫从幕后走向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