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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君邪的手掌,干燥温暖,而她在凉风里走了大半天,指尖都是冰凉的。
他握着柔弱无骨的小手,失笑的揉了揉。
顾长歌翻白眼。
但凡有一点占便宜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真是服了这个男人。
她试探的挣脱,结果显而易见,只能再度把白眼翻上天。
男人若无其事的捏着她,指腹在她每根手指上流连,他故意挠挠她掌心,力道不大,却令人觉得痒痒的。
顾长歌受不了,低呼哎呀一声,愤愤的去瞪他,哪想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漆黑而深沉,就那么笔直的看着她。
“……”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脸颊燥热,不敢再去和他对视,只好目光胡乱的飘,一路心神不宁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耳边便想起“唔唔”的声音。
顾长歌好奇,抬起头来,见帐篷正中间的椅子上,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他嘴巴里塞着棉花,瞪圆了眼睛,看起来相当愤怒。
那断断续续的唔唔声,就是他发出的。
怎么回事?
顾长歌迷惑不解,她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分明不是自己眼花。
被绑起来的人,穿着土灰色的道士服,尤其是那具有标志性的胡须,颤巍巍的抖着,不是道士还能是谁!
可……
刚才她亲眼看见墨君邪送走道士,怎么这里还有一个?
是她记忆出了差错吗?
顾长歌心中虽然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和墨君邪相处的久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再加上经历过幻术一说,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
道士见没人答应,唔唔的更加起劲了。
墨君邪拉着顾长歌坐下来,全然无视他的存在,给她慢腾腾的倒了茶,“喝点热茶,暖和暖和。”
他把杯子推过来,随后才看向声音的来源,温柔目光顿时冷下来,面无表情的警告,“再发出声响,就把你舌头割了!”
墨君邪虽然长得好看,到底是常年出生入死过来的,他浑身上下洋溢着冷然的气质。
尤其是眉目垂下来的时候,那股强悍的气场,更是令人瑟瑟发抖。
道士被唬住了,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只瞪圆了眸子,死死的盯着墨君邪,恨不得戳出来一个洞。
“这怎么回事?”顾长歌抿了口茶,那温热的液体,走遍全身经脉,令她感到舒畅。
墨君邪对她不敢有隐瞒,如实交代,“易容,手下人扮成他的模样,前去复命,墨明煦既然可以往我身边安插棋子,我也可以这么做。”
“哦。”她听懂了。
“那之后呢?”
“经过几次大仗,双方损伤都很严重,有时候不光光是热血拼杀,还要靠那些拿不上台面的阴谋诡计。小歌儿,这些东西我不想让你知道,”墨君邪顿了顿,“你相信我,有了司冥忌的加入,最多不出三个月,这一切就会结束。”
“三个月吗?”顾长歌自言自语。
从开始战争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这是一条充满未知的漫长道路。
仔细算来,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两年多了。
不管是对于她来说,还是对于千万将士来说,或者仅仅是对于那些水深火热的百姓来说,两年,足够久了。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
顾长歌端过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烛光之中,她的侧影,温婉而娴静,长长的睫毛,像是扑闪着翅膀的蝶。
墨君邪看着她,心尖颤了颤。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她的问话,点头说道,“嗯……三个月。”
顾长歌看向他,唇角微弯,“结束了,百姓们就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那抹笑轻松悠然,像是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她比昙花更妖媚性感,令他喉头发干身体躁动。
“小歌儿,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重新开始吧。”墨君邪喉结滚动几番,嘴唇哆嗦着说出这句话。
就连他都不知道,居然会这么紧张。
帐篷里静悄悄的,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她近在咫尺,眉目寡淡的转过头看他。
良久,没有回话。
墨君邪的心渐渐往下沉。
他猜不准她的心思,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如今到底占了几分。
有太多的迹象,让他感到不安。
她不再像是从前一样,各种围绕着他打转,甚至她连发自肺腑的笑,都不肯给他。
“再说吧。”她把茶杯放下,在他渐渐失落的眼神里,提到了顾长生的情况,特意讲起他的伤势。
墨君邪识趣,见她不愿再多谈,只能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说。
顾长生的情况,目前来说只能硬抗,之所以这次比上次痛起来更要命,是因为这回切除的更彻底。
新生肌肉势必要经历这个过程,大部分只能靠自己一个人煎熬,谁都帮不了。
“我知道了。”顾长歌无奈的叹气,“那两个士兵,进帐篷里面守着去吧,我担忧他发作起来,会伤到自己。”
“好,听你的。”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时间却流逝很快。
顾长歌感到疲倦,看灯芯瘦了一圈,约莫了下时辰,跟墨君邪告别。
临走前她多看了几眼道士,客套的叮嘱墨君邪早点休息,随后快速离开。
墨君邪今晚还要继续审讯道士,没有跟在她身后腻歪,只是把她送出门口,便挥手再见。
整整一晚上,相安无事,除了隐约传来的男人惨叫声。
顾长歌被惊醒了两次,仔细辨别声音来源,大概猜出来是什么情况。
她亲眼见过墨君邪审讯犯人,冷血、恶心,没有人能够撑得住的。
果不其然,到了后半夜,再也没有惨叫声。
顾长歌隔天醒来,再想到那个道士,心知他十有八九是招了。
孟州城一连下了几天的春雨,今天难得放晴。
天空湛蓝,洁白的云朵漂浮其上,空气中夹杂着土壤的味道,一轮火红的太阳,高高悬挂,从远处训练场上传来的低沉男声,让这一切景色都赋予鲜明的活力。
顾长歌抱着小无忧在门口晒太阳。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她曾经耐心教过几句类似于“娘亲”“爹爹”的话,可小家伙懒得开金口,只一个劲儿的冲着她傻笑,然后她就放弃了。
时候到了,他自然就会开口说话,不着急在这个时候。
阳光温暖,落在身上特别舒服。
不过时间一久,小家伙晒得满脸通红,即便这样,他还是傻乎乎的笑。
顾长歌看他那模样,忍不住莞尔。
墨君邪那么精明的男人,平时不苟言笑,他自个的亲儿子,倒是完全和他相反。
明明是像极了他的眼睛,笑起来时,弯成一道月牙,和他给人的感觉,没有丁点相似的。
好的天气,总给人一种错觉,顾长歌以为今天会在悠哉祥和中度过,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顾长生又发疯了。
他把帐篷内的东西,能砸的全都砸了,满地狼藉,就连床单被罩,都被弄得不成样子。
两个士兵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制服。
又是五花八绑。
他坐在椅子上,痛的青筋暴跳,脸颊两侧的血管,突突的起伏着。
士兵无奈,想要堵住他的嘴,但他处在疯癫状态中,嗷嗷的嘶吼着,宛如愤怒的野兽一样,没人敢轻举妄动。
顾长歌捏捏眉心,低声叫他的名字,“长生?”
他没有反应,啊啊的大声叫着,“杀了我!杀了我!”
顾长歌骗过视线,示意士兵直接把他打昏过去。
门帘在这时候被掀起,有人裹挟着凉风阔步走进来,他步伐沉稳,从她身边经过,随后那惨叫声就停止了。
墨君邪折了折衣袖,“下次再犯,直接打晕。”
负责看护顾长生的几个士兵,连忙接下命令,齐声回答,“是。”
顾长歌抿了抿唇,冲他微微颔首,随后走到顾长生旁边,解开绳索,墨君邪走过来,把顾长生抱到床上。
她陪了他一下午。
顾长生醒来时,见她在身边,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她轻抚他的头发,温声道,“你受苦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坚持坚持便好,是阿姐对……”
“阿姐。”顾长生不悦皱眉,他的胳膊几乎都快成了顾长歌的心病,他当时只希望她好好活下来,不希望她背负着愧疚活下来,“这件事答应我,不要再提,好吗?”
“好……”
“不会有事的,就是疼起来的时候特别疼。”顾长生嘿嘿一笑,“你弟弟我福大命大,就是痛点而已,不会要命的!”
顾长歌听他这么说,牵起唇角笑了笑,“阿姐会找方法的,看看有没有药,能稍微减轻你的疼痛。”
知道她是一片好心,顾长生笑嘻嘻的撒娇道,“还是阿姐对我好。”
他知道,疼痛只能自己熬,没有办法,纯粹当顾长歌是在安慰他,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士兵来送饭的时候,一并送来了一包药粉。
“这是什么?”顾长生眼尖,拿起来打开看。
墨色的粉末,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有些恶心,他闻了闻,粉末散发着中草药的味道。
“是夫人找来的药剂,说是感到疼痛的时候,就吸上那么几口,可以稍微缓解疼痛。”士兵低垂着脑袋,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阿姐送来的?”顾长生意外。
“是的。”士兵道,“夫人让小的把这个给您,怕是您晚上会用的到,天色已晚,她本来要自己来的,无奈要看护无忧小公子,便让小的把药先拿过来,说是明日她有空了再来看你。”
顾长生听他说的有理有据,不疑有他,他将药粉放在软塌旁,对士兵道,“代我谢过阿姐,你先下去吧。”
“是。”士兵恭敬颔首,转身时眼角闪过一丝阴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