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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日光倾泻,没有人觉得暖和。
阴寒紧张的氛围笼罩在四周,吓得众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
墨君邪作势要站起来,只是他身子虚弱,剧烈情绪激动之下,整个人差点栽到床下。
心儿见状大呼一声,忙冲过去,艰难的搀扶着墨君邪起来,口中担忧万分,“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您身子还没恢复,务必要保重自己。如果您出了事…心儿…心儿可怎么办!”
短短片刻,心儿话毕,眼泪已经蓄满眼眶,晶莹的泪水摇摇欲坠。
墨君邪仿若未闻,他抬眸朝着顾长歌看去。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褶皱。
从前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墨君邪忽然扯扯嘴皮,低沉的笑出声来。
心儿扶着墨君邪重新回到软榻上,将被子轻轻搭在他身上,正要再度嘱咐,却听单涛不悦的问,“不知道顾将军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这个问题的!如果是以下属的身份,那么不管主子做什么,都没有必要跟你交代,但如果是以前王妃的身份……”
顾长歌视线朝他偏移,惊尘绝艳的脸上面无表情。
单涛不为所动,顿了顿后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既然是前王妃,还希望前王妃能够自重。”
他故意在“前”字上重重咬音,以示提醒。
“单涛!”
不约而同的两道声音响起,众人茫然看去,片刻后又立即垂下头,表示事不关己。
韩孟令呵斥完,立刻上前,一把将单涛往后拉。
他和单涛几乎是同时开始在墨君邪身边做事,单涛这个人虽然偏激极端,但是从来都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因此纵使身边有多人不喜欢单涛,他都依旧对他真心相待,然而,刚才的那番话,作为下属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应该说出来。
韩孟令动了怒,他用力很大,竟然拖的单涛一个趔趄。
二人视线即刻对上,谁的眼里都是愤怒。
单涛挣扎了几番,试图摆脱韩孟令的动作,不料韩孟令竟是执着的加大力气,一时之间他无法挣扎只能退后几步。
榻上的墨君邪惨白着脸,难得动怒的下令,“除了顾长歌,其余人都出去!”
“将军!”
“出去!”他额上青筋跳起,咬牙说道。
众人知晓事态发展难以掌控,一个个行礼后离开,倒是单涛还想停留,被韩孟令和赵堤一并架起来,不由分说的往外面拖。
渐渐地,小小的帐篷里,除了墨君邪顾长歌,还有边上的心儿,以及一并赶回来的顾长生和晏行。
墨君邪的视线停留在晏行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心儿…心儿也要出去吗?”心儿试探的问道,“若是将军等下哪里不舒服呢?不如心儿就在旁服侍吧,这些日子都是心儿伺候左右,最是知道将军的身体……”
她说话时微微垂着头,但视线却悄然朝着顾长歌飘去。
只见顾长歌还是方才的模样,甚至就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你出去。”墨君邪道,指了指顾长歌身后的人,“你们也出去。”
“我不走!”顾长生憋了许久,总算能够开口说话,他眼中满是不悦和愤怒,戾气的眸子扫过心儿,冷嗤了声,“将军妄图将我姐丢弃在连州城,图谋不轨居心叵测,如今我又怎么敢让你们二人单独共处一室!今天不管如何,但凡谁想要对我姐不利,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哼!”
“长生。”不疾不徐的声音,缓缓开口。
顾长歌面上带着赶路的疲惫,却也难以遮挡姣好的容颜,“出去吧,在门口等我。”
“姐!”顾长生担心,“你……”
“有事我叫你。”顾长歌转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见他这样说,顾长生只好答应下来,等所有人散尽后,墨君邪招手让顾长歌过去。
她笑了笑,没有答应,反而径直从旁边扯过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二人的距离虽然拉近几分,但她仍在他触手不可及的地方。
“说吧。”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等一个回答。
墨君邪唇角动了动,又静静合上,他能说什么?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怎样的理由都是无力的狡辩。
他原本以为,只要他击退进攻的司冥箴,保全孟州城的士兵和百姓,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冲到连州去救她,到时候不管怎样他都会在她身边。
他怎么可能放弃她,怎么可能看着她被围困看着她去死?
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女人啊!
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换他都愿意!
他设想的很好,只是他居然出了意外。
司冥箴的进攻很频繁,几乎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士兵们和他的状态都处于极度紧绷之中,他担忧思虑着远在连州城的她,那日在战场上他竟然一时分神,因此而中了司冥箴一箭。
自那之后,卧床不起。
等彻底恢复意识,再次询问连州城,得知已是死城。
墨君邪派人去搜寻她的踪迹,通通一无所获。
他感到高兴,又感到担忧。
高兴是因为没在连州找到尸体,就意味着还有生存的可能;担忧是因为假如她真的就此消失不见,他又该如何度过没有她的日子。
墨君邪不敢想,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
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前往已经烧成废墟的连州城,承载着他的希望与爱恋。
现在,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坐在他面前,可他却无法朝她诉说相思之情。
或许从哪里开口都显得虚伪。
墨君邪深吸口气,他闭上眼睛,身子向后靠,淡淡的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墨君邪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顾长歌呵笑了声,她看着阳光在他脸上落下疏影,视线平静而缓慢的向下移动。
他穿了件白色的中衣,领口微微松弛,白色的绷带挂在前胸,上面隐约可以看见水红色的血迹,顾长歌心头一紧,正想问他伤势,不经意瞥见了绷带上的蝴蝶结,她想起刚才心儿的话。
这些天来都是她伺候左右。
在那一刻她不知怎么,想询问的关心脱口而出时,变成了询问,“不知将军打算怎么处罚我?”
原本亲密无比的两个人,此刻久别重逢,语气里满是生疏。
墨君邪内心微微叹息,“当时立下的军令状,说是收复连州,你率军的确收复连州,然而没想到会被再度围困,事情超出预想,并非你能力所及,加上……”
他微微顿住,睫毛微垂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奔波劳累,暂且好好静养。”
“将军还是考虑处罚我吧。”顾长歌闻言凉凉哂笑,“不然怎么服众?”
她吊着眼睛看他,不等回话,继续自顾自的道,“至于长生和晏行,只希望将军能够从轻发落,他们不过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才冲动做事。”
“好。”
“那就这样吧。”顾长歌站起身,“我先回城中看无忧,等回来后再受罚。”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走,似乎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墨君邪骤然开口,在背后叫她名字,“长歌!”
她脚步随之停顿,偏过头来看他,眉目清明却疏淡,“将军。”
只是寻常的一个称呼,从她嘴里若无其事的叫出来,墨君邪都觉得心口疼。
“我受伤了。”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顾长歌行了一礼,“将军务必要保护身体,不然会有人不知道该怎么活。长歌还有事,暂且告退。”
“长歌!”
墨君邪有种预感,如果今天让她就这么走了,或许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挽回。
“长歌!”
他一遍遍的叫她,顾长歌都没回头。
墨君邪慌了,他不管不顾还在恢复中的身体,索性猛然起身,不料竟然虚弱的摔下软塌。
他扑在地上,以极其狼狈的姿势。
顾长歌听见动静,回头瞥了眼,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刚掀开帘子走出去,侯在门口的心儿便朝着帐篷里面探头看去。
紧接着心儿一声惊呼,心疼的大叫道,“将军!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顾长生听见呼喊,好奇的投过去视线,在看到墨君邪跌倒的时候,目光狐疑的朝着顾长歌看去,只见她脸上神色平静,淡淡的道,“我先去看无忧,长生,你要跟我一起吗?”
他如梦初醒的哦了声,点点头快步跟上,“去的去的!我好久没看见我小外甥了!”
二人准备离开军营之际,意外的收到了士兵的汇报,说是小无忧就在军营里。
顾长歌意外,差人前面带路。
不想带来带去,还是带到了墨君邪的营帐前。
她看着墨君邪,此刻他已经被人重新扶到了软榻上,模样没有了刚才的狼狈,他眉眼温柔的抱着小无忧,低头看他,眸中似乎有璀璨星光。
“长歌,你来。”墨君邪招手道,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我一直都把他带在身边。你来看看他,是不是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