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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游静静地躺在一个小山坡上,表情平淡如水,望着营地里的灯火,思绪悠然飘远。
利昂正在召开军事会议,青龙骑士团的指挥官们聚集在一起商议明日的攻城战。
卡尔萨斯领主出乎意料地选择了坚壁清野的策略,直接放弃了大片的领土,青龙骑士团轻而易举地抵达卡尔萨斯城下。然而,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卡尔萨斯城是大陆名城,足够抵挡任何敌人的进攻。
青龙骑士团因野战而扬名,攻城战实属无奈。不过,这并不代表青龙骑士团会因此退缩。
“一个人?”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林游闭上眼睛答到:“是啊。”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我所能知道的。”林游淡然道。
“怨念很大呢,让我来猜一猜,是因为利昂把你撇在一边吗?”
就算林游不睁眼,也能看见黑袍下玩味的笑容。
“忘了自己的伤痛了吗?似乎不再恐惧我了。”
“是啊,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林游感受到了野兽的鼻息,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没有恐惧,不代表着想要看到那狰狞的面目。
夜色宁静,不远处的小村庄仍然漆黑一片,没有了人的色彩,战争即将毁灭这片土地。
“果然,人类只配当我们的食物。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就可以忽略心中的感受了吗?我们是不会有害怕这种情感,只有撕碎敌人的无尽欲望。”
“管不着,你爱怎么样我管不着,因为我还很弱小。”林游沉浸在夜色之中,不愿意起来。
没有理想,没有信念,没有追求,独自一个人,就是林游现在的生活。
“为什么利昂会把你这样胸无大志的人留在身边,他可是……”
话音终止了,林游睁开了眼睛,没有看到黑暗公主的身影,他站起来,四下搜索,也没有任何发现。
“奇怪了。”林游轻声耳语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从山坡下走来,步伐矫健,可以清晰地听到铠甲轻轻触碰的悦耳声音。
当人影走近的时候,林游终于看到了那坚毅的面庞,仍然保留着年轻的帅气。
“我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所以就出来看看。”利昂笑道,他拍一拍林游的肩膀,“这片夜空美吗?”
林游抬起头,看着稀稀疏疏的星星,乌云密布的天空,摇了摇头。
“看。”利昂指着其中一颗闪亮的星星道,“你只要注视那一个点就够了,周围的黑暗,是留给我的。”
“利昂大人岂不是很累?”林游反问道,他又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人生,悲从心来。
利昂笑了笑,道:“只要负起责任来,就不觉得累了。如果为了自己的亲人,你愿意奋斗一生吗?”
林游那远超过痛苦、看来奄奄一息且显得没出息的脸,顿时浮现了轻松的神情,是啊,自己不也是为了至亲的人才考上了大学吗?最终的沉沦也是因为,自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比起不肯从金碧辉煌的神殿踏出一步的神明,我们更应该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大陆的战乱是由人类挑起的,就应该由我们来终结。只有统一的大陆才能够才能够给人们带来幸福和安定,我们的敌人,是拥有不同理念的人,想要战胜他们,就必须拥有比他们更强烈的信念。”利昂的内心像炽热的岩浆,澎湃且滚烫。
林游不知不觉间也温暖了起来,只是他经历了人生的起落,封死了富满激情的心房。
“我只想变强,然后走自己的人生。”林游直白地道。
“在此之前,让我成为一棵你可以依靠的大树吧。”利昂笑道。
“为什么?”林游不解道。
“并不是每一个人一出生就拥有自己的志向,而我想成为改变你一生的人。为了实现梦想,志同道合的人是必须的。即使我失败了,也能让你保持一颗善良的心,不是吗?身为帝国军人,当你挺身而出救助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一类人。”利昂朗声道。
同一类人吗?林游沉默着,任由思绪飘荡,摸索着模糊不清的未来。
“如果连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都无法理解帝国的良苦用心,那我们的行为,无疑是罪恶的侵略。随着帝国的日益强大,有的人的心已经变了,嗜血杀戮从来不来目的。青龙骑士团里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纠正被杀戮侵染的心。”利昂也看出了帝国的危机,那是信念的瓦解和崩溃。
“变强吧,证明我是正确的。”利昂炽热地道。
林游的目光和利昂的交织在一起,立刻就被征服了,身体好像被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他表面平静说不出话来,内心却翻江倒海一般:这就是活着的意义吗?被人需要的感觉是多么地美妙。
“帝国统一了大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利昂垂下了眼帘,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也许是林游的错觉。
似乎看出了林游心中得疑惑,利昂道:“被战火燃烧的家园,想要重建不是那么容易地,多少人会因此流离失所,那将是痛苦而又快乐的时光。”
利昂的心总是那么地温柔,越是温柔的人,看到人间的惨状,就越是痛苦。林游的心却狠狠地被扎了一下,因为利昂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是大陆统一了,也会迎来新的挑战。这只是一场游戏,冲突不可能停止。
可是,林游喉咙梗塞着,不愿打破这份淡淡的宁静。
“等你找到握剑的理由的那一刻,你就不再需要我了,现在,由我来充当你的向导吧。”利昂欢笑道,驱逐了心中的阴霾。
“除了您,我不认为谁还有这个资格。”林游也开朗了起来,打趣道。
“比如说,喜欢的人。”利昂低声道。
“没想到您也喜欢开玩笑,我今生,或许只能守护青龙骑士团的荣耀了。青龙骑士团是我唯一的家,也是我握剑的唯一理由,永远不会忘却的。就算是未来,我也不会认为,它与我的道路相悖。”林游坚定道。
“一起努力吧!”利昂伸出了右拳邀请道。
林游的微笑着握紧了右拳,和利昂的拳头相击,这是骑士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