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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闻听汝欢点出长公主乃绑匪的言论,议论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玄宗皇帝立刻紧皱眉头,扬声问道:“谢汝欢,你……这是什么意思?”
羽林飘柔眼睛一瞪,两只肉肉的手臂叉在腰间,一副泼妇吵架的架势:“说谁哪?说谁哪?别……别胡说,知道不?”
便是宸贵妃娇媚的声音也含有一丝怒气威胁道:“谢汝欢,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汝欢恭恭敬敬地向御座之上施礼回道:“启禀皇上,启禀贵妃娘娘,汝欢念信时,只说了‘请世子去野餐游玩一回,必将好吃好喝对待’,可从未提过观赏桃花。长公主殿下却是如何知晓?”
玄宗皇帝正脸色凝重地为长公主辩解着:“也许是柔儿随口加了一句而已啊,这也不能证明……”
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朗目倏然一惊,立刻不再言语,只是微微发怔地看向长公主。
汝欢见到皇帝的表情,轻轻说道:“看来皇上也记起了信中的内容,没错,因为真正的内容,其实是‘请世子去野餐赏桃花好好游玩一回’,是汝欢故意省略掉了‘赏桃花’。而在场的诸位贵人之中,除了看过此信的陛下、冥王以及花大人以外,意识里有‘赏桃花’一事的,便只有掳劫世子的犯人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二皇妃愤怒地吼声却打破了这份静谧:“长公主殿下,世子年幼,许是哪里得罪了公主,可公主也不用让人将他抓走啊?”
羽林飘柔见自己的恶作剧被揭开,倒是一脸坦然,甚至很是有些无赖地“嘿嘿”笑了笑,随即伸出肥手挠了挠头皮,噘嘴道:“好了好了,本公主承认便是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她向汝欢一扬下巴:“诶,那个你,你还挺聪明的,你怎么猜到是在桃花坞?”
汝欢一展衣袖掩口轻笑:“公主殿下,方才在临福殿汝欢还见过世子,不出一个时辰世子便被劫持,这么短的时间,又是能赏到桃花的地方,除了桃花坞还有何处?”
“嗯,有道理,”羽林飘柔一手支着下巴,仿佛还很是深刻的思考了一番:“早知道本公主就不写什么信了。”
她突然瞪了身后的宫女一眼,恨声道:“都怪你。”
那名宫女吓得立刻跪地求饶:“公主殿下饶命,奴婢是觉得如若不留封信件,恐怕皇上着急。”
汝欢的眸光一转,故意在花写月脸上扫了几扫,这才转头再次向公主道:“汝欢还知道,公主为何会与大家开这个劫持世子的玩笑?”
花写月见到她方才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中一突,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预感实现,羽林飘柔陷入肉中的豆眼正目露猥琐之光地望向花写月,使他竟有种将被饿狼扑食的错觉,而其他世家公子小姐看着他那惋惜怜悯的神情,这都是什么情况?
只听汝欢的声音轻轻柔柔飘荡出来;“长公主殿下恐怕是为了见花大人一面,这才不遗余力地设计出本次的世子劫持案吧?”
见到长公主笑得咧到耳根的香肠嘴,在不住点头的上下翻飞间抖来抖去,花写月浑身起了一阵恶寒!
而此时,皇帝派去桃花坞迎接世子的侍卫却飞奔而回,他扑倒在御前,声音由于惊吓也微微发抖;“启禀皇上,世子……世子……被杀了……”
“你说什么?”听得侍卫回报,皇帝震怒之下拍案而起。
二皇妃“哇”地痛哭失声,她伸手一指,无尽的怨恨直逼一脸无法理解现状的羽林飘柔:“公主……你……你到底为何下此毒手害我孩儿?”
便是皇后与二皇子,也都在震惊之下瞪圆了眼睛,一副无法置信地模样。
凤如郡主正想着汝欢就这么轻易的获胜正心有不甘,突见恶作剧一般的事件居然升级为凶案,一时间,也是怔在当场。
汝欢与羽林修泽对望一眼,他从她眼中读到了惊异,她从他眼中读到了心痛。
而花写月的冷眸却似乎没有什么震动,显然世子的死亡对他而言,并不是能放在心上的大事。
可他的目光却总是时不时划过羽林修泽的脸容,偶尔还会在他腰间的墨玄月上流连几下。
当见到冥王听到消息时,那对凤眸中天真隐去,却泛出一抹对侄儿死亡的隐痛,花写月的心中立刻高度警惕起来。
冥王果然是假装痴傻么?
此时侍卫伏在地上,双肩颤抖显然心中害怕,他怕皇帝盛怒之下迁怒到自己身上,于是急忙禀报道:“卑职找到长公主的侍婢带路,寻到了桃花坞隐藏世子的假山,可是刚走近洞口,便见到看守世子的宫女尸体,进到假山之内,发现……发现世子也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反了反了,什么人胆敢在皇宫之内杀害世子,这还了得?花写月,你给朕彻查到底!如若找到真凶,朕必将诛他九族!”
儒雅的帝王,被唯一的孙儿惨遭杀害这件恨事刺激过度,他目赤欲裂,心中只是泛滥着无尽杀意。
皇后伤心之下,还能克制住哀痛保持一丝理智,她紧咬着唇瓣,可充满恨意地目光也望向羽林飘柔。
二皇妃却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她作为一个母亲,乍闻爱儿惨死,心神大恸之下立刻呼天抢地的哀嚎起来,哭声哀怨悲痛,不由得使人想起了承王那曲《奈何欢》!
二皇子羽林西终于抬起头。
他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羽林飘柔,居然哑着嗓子质问道:“长公主,你如有什么仇怨冲着我羽林西来,为何要在世子身上下此毒手?”
羽林飘柔原本听到世子被杀也是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合不上,宫女正在拿着手帕帮她擦拭口水,闻听向来懦弱的二皇子居然敢质问她,本就纠结在一起的五官拧得更像个麻花。
“你别赖我,本公主可没有杀害世子,本公主只是派人带他去玩了……你没听到吗?本公主的侍婢也被杀了啊?”
“杀了自己的侍婢而取信父皇么?这种丢卒保车的手段,亏公主能使得出来!”
此时的二皇子羽林西一改往日的木讷神情,只是满脸凄容地向皇帝跪拜道:“父皇,儿臣从未向您要求过什么,只有世子被害一事,儿臣请父皇能秉公处理,还世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