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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陈云霆也没闲着,跟着陈良雍先把总号里的大部分资金转到了银行,又把一些重要的货放到了后宅的库房,又跑了几个重点的分号交待好防止土匪来犯的诸多事宜,虽然王意文说不用怕,但总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任由土匪去抢。
奇怪的事,一连等了几天,各分号营业照常,并没有土匪来抢陈记,这些天陈记也有货运在跑,也一切安然无恙,莫非那两拨儿土匪和孟卓业都收了心不想和王意文斗了?以孟卓业的能量和心思应该不会这么大度吧?陈云霆和陈良雍对此颇有些疑惑,于是全打了个电话给王意文说这件事,王意文也颇感意外,让陈云霆父子不要松懈,孟卓业肯定还有其他招儿要出。
转眼三天已过,蒋苹那边曾打电话过来问陈云霆考虑得如何,是否同意加入国.民.党,陈云霆按陈良雍之前交待的推诿了过去,听得出对于陈云霆的拒绝蒋苹的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总有一天陈云霆会愿意加入,陈云霆也颇有些不解这句话的意思,也没多想。
8月7日一早,陈记总号刚刚开门营业,陈云霆和陈良雍刚到店里查看最近的营业情况,门前突然呼啦啦来了一堆人,这帮人都不陌生,主要是陈氏家族的人,有陈厚霁和陈良睦父子、陈良和三人,还有族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一直在掌事的族里颇有声望的长老,这些人因为年纪大了平时很少出来管事,但族里真有什么事了问到他们,还是需要他们来点头的。
奇怪的是,孟卓业和孟二冬居然也在这帮人里边,还带了20几个保卫团的兵,这20几个兵还押了个人过来,当陈良雍和陈云霆看到这个被押着的身材魁梧、一脸慈祥的光头和尚之后,两人的心同时都紧张了起来,马上就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了,虽然早已提前就有想过这件事早晚会来,但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把这件事却忽略了,现在突然就来到了眼前,父子两人还是颇有些震惊的。
陈良雍一边给站在一旁的陈三儿使了个眼色,一边微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二世伯、几位长老、孟团长,你们几位这是何意?怎么还把了空大师给绑了?”
那位二世伯陈厚霁白胡子抖了抖:“良雍啊,有些事这么多年了,该解也得解解了。”
陈良雍:“不知二世伯所指何事?”
陈厚霁:“什么事?你心知肚名,当着你这么多伙计的面我也不让你太丢人了,去前街的陈家祠堂说吧,那里有族里各家的代表都在,我都召集好了,等了这么久,今天这事是该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陈良雍:“看来二世伯是策划良久,这次是有备而来了?”
陈厚霁:“哼哼,没有底牌怎么敢出牌?带上你的宝贝儿子乖乖去祠堂吧,别让那么多陈家的族人都等着。”
陈良雍脸色寒了寒:“听您的意思,我是非去不可了?”
陈厚霁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孟卓业,孟卓业朝身后的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兵便走过来围到了陈良雍和陈云霆父子的面前,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张铁塔一下护在陈良雍的身前,低低问了声:“老爷,要不要都干掉?”
陈云霆:“铁塔,没事,走吧,跟他们去就是了,还没到需要伤到人的时候,看情况再做打算。”
前院有不少伙计在忙碌,也有护卫在当值,见到这个情况马上就围了过来:“东家!”
陈良雍摆了摆手:“家族内务你们不用操心,安心在这儿等着看好院子,不要让外人进入内宅惊着家眷了。”
伙计和护卫应声而去。
陈良雍和陈云霆跟着陈厚霁一行人来到了后街上的陈家祠堂,发现院里已经有几百人在等待了,刚一进院,陈云霆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
“族里好久没出过什么大事了,这次到底是什么事,那几个长老都出来了。”
“陈厚霁说是关于什么保护陈家血脉继承财产的事?”
“好象是说陈良雍族长之位不符规矩,要换族长。”
陈厚霁站在祠堂院前的空地上大声说道:“大家安静安静!今天我们要议的事就要开始了,各位可能多数还不知道这次要决议和揭露的事情,我宣布‘关于陈氏一族揭露陈云霆真实身份及恢复陈良和财产继承权一事现在开始!’首先由当事人陈良和来叙述此事的始末!”
陈良和歪着身子往中间凑了凑,一脸鄙夷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陈良雍和陈良和,冲在场的各位陈氏族人代表说道:“各位陈氏父老、兄弟姐妹,今天我要向大家揭露一个关于陈云霆的天大的秘密!”
人群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小声议论:“陈云霆的秘密?他有什么秘密可说的?”
有人接道:“前阵子听说陈家招了个伙计叫计凡,是共.党份子,已经被抓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有牵连?”
陈良和观察着底下人们的反应,见人们只是好奇的小声议论,并没有多大热情似的,便直接说道:“陈云霆和陈良雍父子是个大骗子!这两人一直骗了我们陈氏家族整整16年!”
台下一个50来岁的陈氏族人道:“陈良和,有什么事情你赶紧直接说,别一句一顿了,一大早的把大家喊过来,我可是还要去上工的!”
陈良和:“好,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一直喊了16年的陈少爷,他其实是个女人!你们都被他骗了!”
这时,只听台下的人们哗的一声哄笑,一个大胆的长脸年轻人冲陈良和喊道:“良和叔,你不是大烟又抽多了吧?陈少爷是女人,哈哈哈,笑死人了!”
站在长脸年轻人身边一个瘦高年轻人道:“我看良和叔是酒喝多了在说胡话呢,陈少爷太太姨太太都娶了,怎么能是女人?”
一个黑脸中年男子冷哼了句:“我看莫不是你想陈家的财产想疯了吧,编出这么个无聊的理由一大早的在这里浪费大家时间!我陈勇还要去码头上工,告辞!”
说完,陈勇迈步就走了出去,马上就又有几个人随后跟了出去,陈良和的脸青了青,莫非自己平时的名声真的有这么差么,怎么自己一开口,真的也没人信了?眼见好不容易召集来的人就这么有人陆续离开,当下也有些急了,忙冲一帮的白胡子老头道:“二世伯!你快发话把人留下呀!”
这位二世伯这才稳稳的站了过来,冲人群道:“大家不要离开,良和不是瞎说,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良和,你先把你知道的事情说一说,嘴皮子利索点。”
这位二世伯在族里确实有些威望,一出声果然后边陆续打算离场的人们停下了脚步,陈良和这才继续道:“陈云霆出生时就是个女娃,因为他爹陈良雍、也就是我们现任的族长想要把陈家几代传下来的财产传到这个女娃的手里,所以才骗过了所有人说陈云霆是个男娃,还一直当男娃养到了现在,陈云霆一直以陈家嫡系长子的身份享受着他爹给予的各种待遇,现在已经是陈记的少东家了,未来还要继承陈家的全部财产,而我,虽然只是陈良雍的庶出兄弟,但我是老爷子陈厚霖的血亲骨肉,按族里规矩,我才是陈家财产的真正继承人,陈云霆这个骗子根本无权沾染陈家的财产,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中听陈良和这一番言论,更多的是表示诧异和惊讶,纷纷在议论和猜测陈良和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也有一些盯着陈良和青白的脸面无表情,却并无人言声,陈良和有些尴尬了,只好自己补了声:“对!陈云霆是骗子,我可不是空口说白话,可能在场的各位你们还记得,陈云霆从一出生就被抱到南山寺养着了,一直养到5岁才抱回陈宅继续养,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下边有人接道:“知道,说是算命的说云霆在5岁前命里犯煞,需要在寺庙里由僧人每日念经超度才能化解。”
一个老者在底下站了半在,已经颇有些不耐烦,冲陈良和道:“陈良和,这些有得没得你说完了吗?万事都得有证据,你要说陈云霆是女娃就拿出铁证来,比如,当时的接生婆,南山寺的当事人,陈家家里的贴身佣人,甚至是他的太太姨太太,你一个人在这里空口白话谁知道是不是诬陷。”
陈厚霁:“好了,本来是打算让良和先说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既然大家都没耐心听,那我就直接拿出证据了,劳烦孟团长让人把南山寺的方丈了空大师请上来吧!”
说是请,其实是押,两个保卫团的兵拿着枪把了空大师押了过来,了空大师无奈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陈良雍,叹了口气,之后就把眼睛一闭手捻佛珠一言不发,一个小兵见此情景,伸胳膊杵了了空一把,说道:“喂,大和尚,让你站在这里是要说话揭露陈云霆隐瞒身份一事的,可不是让你在这里闭目养神的!”
陈云霆5岁前一直是在了空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大的,了空宽厚慈神,经常给小小的陈云霆香客送来的一些好吃的和小礼物,还经常带陈云霆在自己的房里听经玩耍,对待陈云霆跟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这段情外界并不知晓,陈云霆也一直对了空和尚5年的保护和教养之恩心存感激,一个小兵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训斥,陈云霆当心下怒火大盛握紧了拳头,想上台一脚把这小兵踹下台去,陈良雍在一旁伸手拉住了陈云霆:“稍安勿躁。”
陈厚霁:“了空大师,我也是信佛之人,此次把你从南山寺专程请来实属无奈,还望你不要计较,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我自会厚礼相送给南山寺一笔香火钱算赔罪,但当下还请你把当年的事实一一说出来吧,陈云霆到底是因为什么寄养在南山寺,他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
了空大师依然双目微闭一言不发,这时,一直背着手站在一边的孟卓业冲台上冷冷的说道:“了空和尚,在请你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今天这事你不揭出来是回不去的,你自己一人还不当紧,难道要整个南山寺都跟着你遭殃吗?”
一直颇有疑惑的陈良雍听到这句话方才如梦方醒,明白为什么了空大师会过来参与这件事,一定是孟卓业背后使了什么手段威逼了空就范的,南山寺可不是少林寺,寺里的和尚只懂念经超度,是没有武力的。
底下的陈氏族人们对于保卫团的人今天跟来掺和族里的事本就觉得诧异,以为只是陈厚霁一行人请来维护治安秩序的,没想到孟卓业居然开口来指手画脚,人们纷纷对此表示不满,陈良雍看了一眼孟卓业,说道:“孟团长真是手眼通天,连我陈氏族内之手都要插手么?”
孟卓业摇了摇脑袋笑了笑:“非也非也,这么大的事已经涉及到诈骗和侵吞财产了,也是在我保卫团的侦破范围内的……”
底下有人不满道:“哼,插手家族私事这么热心,打土匪的时候怎么就不上点心了!”
“就是,保卫团无权过问家族私事!不合规矩!”
“敢问保卫团和陈厚霁父子、陈良和是什么关系?”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也不怀好意!”
站在孟卓业身边的孟二冬居然掏出了钱冲人群比划了比划:“都给我住嘴!保卫团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们插嘴!”
孟二冬一掏枪,底下的人们更加不满了,纷纷出口喝骂:“靠着手里有枪欺负人,不要脸!”
孟卓业瞪了一眼孟二冬:“蠢货,把枪收起来。”
孟卓业:“大家不要吵了,听听了空和尚的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