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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威士兰堡焕然一新。廷相高文又招了不少年轻貌美的女仆到宫廷中服侍。居住其中的莱昂也心情大好。甚至生出了一点儿惰性。只觉得自己戎马半生,从生出来到现在都没有享过什么福,白瞎了自己王子的身份。
这一个是因为自己的财力有限,另一个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块稳定的根据地。与卡提尔王国的财富,威士兰堡的宫廷的辉煌相比,格瑞布罗德王国的确只是一个穷的掉渣的乡下地方。而他为了迎娶茜茜女王临时搭建的宫殿,也像是狗窝一样简陋。
不过在这之后就好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已经是新世界东北首屈一指的大国了。即便是在整个新世界范围内,也算是地区性的小强国。王国的四境已经安稳。而王国的政局也已经平稳,各种内政可以交给廷相高文去解决。
而威士兰堡也正是一处足以悠养的好地方。在这里养一个像是茜茜女王一样的可爱的小妻子,平时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们安详度日,然后做一些爱做的事情,这样悠闲地生活可不是挺好的么?
一时间,虽然只是一时间,但是居住在焕然一新的威士兰堡中的莱昂,的确生出了“就这样过下去,不要想什么争霸世界了吧”这样的想法。
直到两天后,蕾比莉雅的九十二万大军从西向东,只一天就攻破了阿尔戈城邦的都城的消息传来,彻底敲碎了莱昂那不切实际的妄想。
“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儿过头了?”当时,莱昂看到这个情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于是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这样问了埃雷菈这个问题。
“那个女人既没有虚张声势,也没有遮遮掩掩。她就好像故意的把她的底细摆出来让人看一样。而事实上,这么做也的确够了。”埃雷菈的回答同样显得有气无力。
“嗯。”听埃雷菈这么说,莱昂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之极。他好容易才忍住了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的冲动。勉强笑了笑,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或者说两句:“彼虽有百万大军,吾观之如土鸡瓦狗耳。”之类的提气的话。但是感情酝酿了半天,却还是没有酝酿出来。
“这一战,将会决定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未来。”
于是,到了最后,莱昂说出了这句话作为替代。同时,他在心里也暗暗补充了一句:“也,决定了赛维昂王国,与我自己的未来。”
在这之后,莱昂召集了王国的诸位将军臣僚。将目前的形势告诉了他们。
在听说了对方的军队达到了如此夸张的数字之后,一众将军臣僚集体失声。
正当莱昂准备说些什么,以安定人心的时候,却不想在他身旁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虽然敌人的兵力比我们强,但是我相信最终的胜利绝对是属于我们的。陛下,请下令吧。只要您一声令下,王**就会向西前进,为您击垮联邦军。”
第一个说话的仍旧是梅尔。这孩子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同时,莱昂又扫过了其他王国重臣的脸上。高文与加雷斯,以及其余数名疾风骑士出身的将军们的表情,看上去与梅尔没什么两样。这时候莱昂才猛然明白,原来击败北地贵族联邦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目标。这些伴随他一路走来的骑士们与他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同。无论如何,只要莱昂选择继续与联邦作战,他们就会支持自己。
想到这里,莱昂的心情瞬间平复。他重新变得镇定。在这之后,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难以形容的魔力,以至于接触到莱昂目光的文臣武将们,那原本惶惑不安的心,在一瞬间平复了下来。
“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年了。”
于是莱昂对他的臣僚们说道:“四年前,朕一十二骑驱自北地。草创汗国,一路筚路蓝缕,最终建立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基业。在坐的诸位,无论是一路追随,还是中途加入。这数年的辛苦。想必诸位心里都很清楚。我们这些人,能走到这一步,究竟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说道这里,莱昂站起身来,将随时都放在身上,日夜不离的鹿皮地图抽了出来,而后张开。早有禁卫端来了看板,莱昂将张开的地图按在上面。而后抽出匕首将它钉死。再说道,诸位请看:
一众臣僚将目光投了过去,就看见地图绘制的,竟是新世界全图!卡提尔、格罗德诺与米迪亚居于新世界东北。而北地贵族联邦占据了新世界北部大半。
南方正中是诺亚帝国。这人类中央帝国四周更有诸多王国、部落。曾经帝国觉得那像是众星拱月,但现在帝国势态倾颓,一众诺亚人猛然醒悟,竟是身处狼群之中!
莱昂也不管诸将官臣僚心中想的是什么。指着地图,就对众人介绍说:
“这里是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这里是格瑞布罗德行省,西北行省,上卡提尔行省,下卡提尔行省。然后是格罗德诺行省、米迪亚行省、阿尔戈行省,萨拉姆行省,威尔顿行省与布加迪斯行省。再向西,是西部军区。从荒芜山脉流下的瑞沃尔河将作为我与联邦暂时的国境线。在这里,我会留一支主力在这里抵挡北地贵族联邦。
向北,是赛维昂行省。这里是赛维昂的首都,也就是赛维昂城。朕想要在这里举行一次盛大的阅兵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各位会与朕一齐出席。
在阅兵式上会展示我们获得的战利品。其中包括九十二万联邦军慷慨供给的装备、甲胄,军团旗帜以及诸位军团长的首级。除了蕾比莉雅的。因为我希望留她的命到那个时候。在赛维昂城内再把她绞死。”
莱昂说的这话不快不慢,语气不咸不淡。就好像是在讨论午餐究竟应该吃什么才好一样。听他这么说,在场诸将官臣僚全都愣住了——如果这一番话是别人说出来的话,那么在座的诸将官臣僚肯定会觉得他是疯了。
但是这话从莱昂口中说出来,听上去却格外的令人信服。简直就像是真有其事一样。甚至有人恍惚间,已经看到了王**大胜,趁势侵吞格罗德诺与米迪亚两国。而后长驱直入,趁联邦东部军区全军覆没大举进攻,将莱昂所说的诸多领地全部吞并的场面了。
眼看着一众将官臣僚看上去若有所思,没人说话。莱昂笑了起来,就接着说了下去:
“这个,就是我对于这场战争——与北地贵族联邦的这场战争的初步展望。啊,对,最终的目标是这里——我说过很多次了对不对?乌瑟,北地贵族联邦的首都。我要把它夷为平地。然后在在上面修一座无与伦比的纪念碑。
这一切就好像我在格瑞布罗德建立国家,好像我平定了整个极北,击垮了黑暗精灵的大军,南下吞并卡提尔,再轻而易举的击败四十万野蛮人大军。
我做到这些,用了四年时间。那么做到上述这些事情,就……也用四年时间好了。”
到底,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的还是梅尔——并不是因为她比别的人聪明。只是因为比起其他人,她是打心眼里信任着莱昂。无论莱昂说什么,她都会相信。就算是他说他能击败蕾比莉雅麾下,这横行天下的九十二万大军也是一样的。
于是梅尔站了起来,然后单膝下跪:“我会在未来的战争中为陛下攻陷我的所有力量。请无所顾忌的使用这份力量,因为我就是为了您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谢谢你,梅尔。”莱昂对她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恍然大悟的其余将官,臣僚才急忙的站起身,而后单膝下跪。争先恐后的向莱昂表达着他们的忠诚与勇敢。格瑞布罗德——卡提尔王国的所有高层,在这一刻统一了他们的意见。原本因为敌人数量的庞大而产生的恐惧心理,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不见。
“那么,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莱昂点点头,然后看向梅尔。梅尔正好抬头,对上了莱昂的双眼。从那一双眼中,梅尔能看得出温情,爱慕,喜悦,欣慰……最多的还是信任。
“我会尽全力的回报您的这一份信任的,陛下。”当时,梅尔在心中暗暗发誓。但同时,心中也隐约的有些失落。
信任。
终究只是“信任”么?
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些别的呢?
是因为我太过“忠诚”所以陛下才会有太多的“信任”投在我身上么?
这样的想法在梅尔脑海中一闪而逝。就想耳边陡然间起了雷声一样,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低下了头,将这份心思压了下去。却不想莱昂向前一步,弯下腰去,伸手就把梅尔的双手给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