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狍子不见了可以理解,菜窖那么大,可能是挖个洞跑了,或者躲起来了呢。
但是,她一直都在前院,那袍子又没有受伤,菜窖里怎么会有一滩血呢?
苏芷快步来到菜窖外往下看去,只见菜窖里被掘出一大堆土,放在里面的白菜也被啃了几颗,在被挖开的土下面露出一块白色的石板,上面浸着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
“姐姐,那袍子是不是不甘被抓,撞死在这石板上了?”穆行拉住准备下去苏芷问道,他今天刚听林先生讲起前朝忠良将被捕之后,以头撞柱而亡之事,是以才这么问。
苏芷不由笑道:“它可没这个骨气,再说,纵然是死了,尸体也不能凭空消失啊。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说着,苏芷双手撑着菜窖口跳了下去。
她试着挪开石板看看下面还有什么蹊跷,但用尽力气它却纹丝不动,倒是发现那只狍子在石板下挖了个洞躲在里面。
怪不得在上面看不到它。
“这只狍子还在这里!”苏芷直起身子对穆行说:“你去拿块抹布来,我把这石板上的血擦掉。”
苏芷把染红的抹布郑重的丢到火盆里,直看着他燃尽方才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那个石板下有着什么让人忧心的东西。
“姐姐,晚上就让它呆在房间里吧?”穆行模着怀里那只狍子的毛问道。
苏芷看他一眼皱着眉头说:“你若不想它跑了,就还放回菜窖里去吧。”
穆行有些不情愿的抱起那只狍子,他刚一出门,苏芷深吸一口气张开手把半卷残轴丢到火盆里,呆呆的看着它化为灰烬!
七公子遇难了吗?
她清楚的记得他手里短轴上十分特别的印章,跟刚才烧掉的残卷上的印章一模一样!
苏芷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念:希望日子不要再起波澜,还有,那位绝色七公子也平安顺遂。
“姐姐,有人敲门,我去开了!”听到声音,苏芷心里一跳,随即扬声道:“去吧,天黑了,小心地上滑。”
同时,点上防风灯来到门外心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来家里?
“穆娘子,这么晚打扰了。”随着一声大嗓门传来,苏芷心里一惊:李捕头什么来了?难道跟菜窖——
想到这里,她的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
强自平复心头惊疑之意,快步上前问道:“原来是李捕头光临,不知来小女子这里有何贵干?”
待她走近了,李捕头方才压低了声问:“是这里牵扯到一桩命案,我特意跟里正自请过来查看,为得是不想声张,免得引来邻里闲话。”
这位李捕头正是李掌柜的长子,娶了里正的小女儿为妻,如今膝盖下只有三个女儿,因为苏芷救亲侄子——宝儿,也是李家唯一的男丁而心存感激。
“命案?!”苏芷声音一抖:“怎么会——”
李捕头忙温声安慰她:“跟你们没有关系,据一个小偷说在黄家这处宅子后院里看到,关于一桩关系极大的命案的东西,那人说话惯不可信,我也是为保险才来看看。”
苏芷提着风灯,带李捕头来到后院的柴堆边,穆行十分有伶俐的掀开盖着菜窖的木板,李捕头利落的跳了下去。
“果然有块白石板,穆娘子,你怎么时候发现这个菜窖的,之前有没发现什么可疑之物?”李捕头跃出来问道。
“这菜窖做的隐密,我也是一个月前偶然发现的,当时,没见着这块石板,还是上晌花儿爹送来的那只狍子挖出来的。”
李捕头爽朗一笑:“我说你这菜窖里怎么这么多土,原来是这东西干的,好了,没什么事儿了。”
见苏芷仍然一幅十分担心的模样,他搔了搔头:“就当我过来串个门好了。”
送李捕头离开之后,穆行有些害怕的问苏芷:“姐姐,那滩血迹——”
苏芷熄了风灯,回身轻轻拍掉他身上的雪花语气轻淡的说:“没事的,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这事儿别说去出。”
穆行十分懂事的点点头,自觉坐到书桌前开始温书。
接连写坏几个大字后,苏芷深吸一口气搁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倒了杯大麦茶一饮而尽。
她总觉得李捕头口中命案,跟后院那个菜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此事不知跟那位七公子有没有联系?
当晚她睡的很不踏实,辗转反侧,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听穆行叫她起身吃早饭。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穆行见她没喝几口粥便放下筷子,不由关心的说:“今天风雪这么大,你要是身子不舒服,不如——”
“我没事儿,你慢慢吃,我先去厨房去把面盆端出来。”苏芷强撑起精神,加了件棉披风开门出去。
“穆娘子,这个天怕是早上没什么人出来吧!”黄掌柜打着哈欠打开门说。
苏芷淡淡一笑:“既然做这个营生的,生意少就少准备点,但也不能轻易断了。”
说着,趁着没人来就开始做馅饼。
很快,张大户家的下人顶着风雪过来了:“穆娘子,羊肉馅饼多加二十块,鸡肉的还是三十块。”
“张管家,来,天寒地冻的,来,喝口热茶。”黄掌柜亲自捧了壶大麦茶过来,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要这么多馅饼?”
张管家喝一口热茶高兴的说:“是远在京城的三老爷回来了,听大老爷说穆娘子的羊肉馅饼做的好吃,也想尝个鲜。”
苏芷强打起精神跟他贺了声,便开始埋头做饼,她觉得头愈来愈重,收钱时几差点找错铜板。
“穆娘子,你昨晚上没睡好吧?得了,这里让小二帮忙收拾,快回去好好歇会儿,熬点姜汤喝了,可别染了风寒。”馅饼卖完之后,黄掌柜见她有些支撑不住忍不住出言相劝。
苏芷把早上准备好的食盒拿给穆行,交待他几句便先回去了,她头晕的很,实在也有些立不住了。
回去后倒头便睡着了。
待她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苏芷揉了揉依然有些发涨的太阳穴,然后翻身起来披上棉披风扬声叫道:“穆行——穆行!”
连叫几声不见有人应,她不由心生疑窦: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已经下学回来了,今天怎么还不见人影?
想到可能在林先生那里,又等了会儿,还不见他回来,外面雪又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便提了风灯往张家学堂找去。
结果,却被告知林先生昨天已辞去私塾先生一职,今天根本没来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