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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可爱。”
“我一点都不可爱。”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一点都不好笑。再见。”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那黑色的美丽身姿,板砖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只是嘴唇微张,让空气自由出入自己的口腔,眉头微皱。在拐角处背影即将消失的刹那,终于大声喊了一句:
“为什么拒绝我,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因为,”女孩在拐角处停留了一秒钟用作考虑,或许是在斟酌用词,然后扔下一句话,便大步向前走去:“你是一个滥情的人。”
我是一个滥情的人?
板砖靠在墙边,心中无尽悲愤,想,我就是个*丝男,至今光棍,哪里跟滥情二字扯得上关系?只不过是半年之内先后追过四个女孩,然后分别被拒绝罢了。
板砖仰头,看看黄昏的天空,心想这美丽的余晖就好像那个女孩的脸颊:那个女孩很美,身材成熟丰满,上高中之后板砖第一个注意到的女孩就是她。一番接触,当板砖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的时候,却只听对方嫣然一笑:“我有男朋友了。”
于是就这样,夕阳渐沉,一轮淡淡的月亮早早爬了出来,一抹鱼白,就像她一般看起来那么淳朴,美丽:“我们明明就要在一起了的。为什么?”“我感觉他更适合我。对不起。”是因为他更有钱吧?哪来的什么对不起?把*丝男当火星人么?
就这样,在板砖的回忆中,无数星星渐渐眨起了眼睛,有点微微的狡黠,就好像她狡黠的笑容:“如果你再说一遍,我会喊非礼哦!你可是会被抓进公安局的说。”她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板砖知道,可爱如萝莉的她绝对不是开玩笑。谁让人家的爸爸是公安局局长呢?但是,她真的好可爱的说……
渐渐,乌龙笼罩了天空,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星星,一片黑色,一如刚刚离去的她的背影。但是板砖没有继续思念那一点一滴的回忆,而是书包往后一抡,撒腿就跑。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谁知道马上会不会是一场暴雨?
雨水终究是落到了板砖的身上,暴雨瞬间便湿透了夏日单薄的衣服。不过也好在是夏天,天气不是那样阴冷,不虞感冒,换身干爽的衣服也方便。于是板砖将破旧的书包紧紧搂在怀里,心想着破书包一淋就透,书本若是淋坏了自己可没钱买新的。
没跑多久,熟悉的那个地方传来熟悉的汪汪声,一个熟悉的汪星人冲进雨幕,欢快地跑到了雨中那可怜身影的旁边,欢喜地扑了上去,被那人抽空抚摸了一下脑袋,便心满意足,一同奔向旁边避雨去了。
下雨了,路边的小摊大都放弃继续营业,主要原因是顾客少。小饭店的烧烤摊子受影响相对不大,支了棚子,继续卖着露天烧烤,生意反而比平日更好的样子。卖包子的老哥跟小饭店的老板关系还好,所以借了地方,继续卖着包子。
避着雨,顺便吃点晚饭。板砖自然是吃不起烧烤的,两个包子便是最合适的食谱。板砖此时心里想着,狗果然是比女孩子可靠的。一只流浪狗,只要给它一顿饭,你这辈子就是它的上帝了。想了想,板砖递过钱之后,补充道:
“今天要一个肉馅的。”
一个肉馅的,并不是只要一个包子,板砖在这里买过无数次包子,每次都是要两个。包子老板看到板砖这个老主顾,呵呵一笑,掀开盖子拣出两个稍大点的包子,递给板砖。
“这个是肉的,是好肉。”包子老板露出一个你懂得的微笑,板砖却毫不犹豫地将肉馅包子给了地上的汪星人。板砖蹲坐在小狗的旁边,看着对方狼吞虎咽仿佛要一口吃下的样子,不禁会心一笑,心想你还这样小,怎么可能吃的比我快?然后同样大口大口吞吃着手里的白菜包子,就好像要跟对方比一比谁吃得快一般。丝毫不在于旁人诧异的目光。
板砖不觉得丢人。
不觉得丢人并不代表不介意被别人看到,板砖此时就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一个回头,不经意间与那个眼神有了接触。两人发现了对方,略一停顿,便分别将目光移开,却还是引起身边人的好奇,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呦,板砖。”
一个男生发现了板砖,叫出了声,其他人也一起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这边,三个男生,两个女生,桌上摆着烤肉,啤酒,果汁,言谈尽欢;这边,一人,一狗,蹲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着包子。
“嗨,你们好啊。”板砖看起来毫不介意的样子,抬手打了个招呼,然后回过头,将剩下的包子一下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丝男的贫苦生活不见得算是丑态,即使算丑态板砖也不介意被那三双戏谑的眼睛看到,板砖只是不想在鱼白的月光与狡黠的星光下照亮自己的天地。吃夜间大排档的不见得算是多富有,但是,与板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要不要一起过来吃点啊?”一个男生忽然对板砖发出了邀请,旁边一个女孩露出嗔怪的目光与声音,众人嘻嘻哈哈。不需要说什么,只要笑便好。笑声便是最无情最尖利的刀,很轻易就可以将那个穷*丝可怜的自尊劈砍到支离破碎。
“就这点生活档次还要找女朋友?一年也没吃过肉吧?”那男生继续大声说道,嚣张地笑着,胜利者的美好,让他感受到了升腾,感觉自己有说不出的舒展与膨大。
此时恰好汪星人也吃完了包子,将地面舔得油量,又扑腾到了板砖身上,要舔板砖嘴边的食物残渣。板砖心情正烦躁,一把将它拉开,却猛然一停,顺势变成抚摸狗狗的额头,闭着眼睛,心中对自己默念了一些什么,渐渐冷静下来。
这一幕落到了众人的眼里,自然成为更加重味的笑料,在众人的笑声中,板砖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说话了,声音却又清晰可闻。
“没吃饱吗?豆豆?”
连一只小狗都养不起,还想养媳妇?某人暗自腹诽,还没有来得及将想法组织成语言,便听板砖喊道:
“老板,来一盘肉串,把铁签都去掉。”
“来了!”晚上生意不错,按理说点了肉串之后总是要过一会才能上的,但是板砖这份却是立即便被送了上来。众人来不及发觉这个问题的蹊跷,却只见板砖将那盘肉放到了地上,汪星人面前。
再也不看一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夏天的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渐渐要停了。板砖默默掏出所有钱,放到了盘子上,起身要走。想了想,就这样走未免还是有些灰溜溜,还是回头说几句什么比较好。于是,便回头:
“在我心里,女人这东西,还排在我家豆豆的后面;感情这东西,还排在自己前面。”
“我是个穷*丝。我没有钱,我不要脸,但我的脸不是你们几个小喽啰就能打的。”
“我是一块漂泊的板砖,一只流浪的疯狗。”
板砖说完便走,消失在街头的黑暗,身后跟着一只小狗。
在这条平凡却又注定将要不凡的小吃街便有一个传闻:传闻是说一个人,他是一块板砖,他是一只疯狗,然而知道这个传闻的仅限于这条街的人以及相关的少数人。他瘦瘦小小,相貌平凡,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在众人当中,身边还总带着一只长不大的狗。然而他却凌驾于一切法律道德或者规则之上,只要在这条街。
一条城管大队死也不干踏进半步,地痞流氓死也不敢打架斗殴的脏乱普通的小吃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