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子亦足威

棘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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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峰峰ding,一处风格简约阴暗的斗室内。

    这里常常是峰主私下待客密议之地。

    “哦?”

    一个三缕细髯、目光如漆的中年文士于打坐中忽然睁开了眼。

    “你是说,一个刚入门的杂役,以炼体初期都不是的凡人境,在炼心路上走了一个来回么……有趣!”

    “没错,都是我亲眼所见。”

    虽然面前背对自己打坐的中年没有回头,长老于宽却丝毫不失恭敬,躬身俯首道:

    “其实若不是他的来历,我是很想收他为弟子的……后来本想将他随便打发个地方,可想到此子太过惊才绝艳,日后难免是个隐患,便发他去了废丹房……这样纵使以后宗主大人过问,我们也好说辞。”

    “嗯……”

    那中年点了点头。

    “你做的不错。外门九峰之中我第七峰形势早大不如前,谨慎些是对的……总好过其它几峰以后拿此事做文章。”

    想了想又道:

    “安排个人亲近亲近那陈默。”

    “是,属下早有安排。”

    “嗯,若是那朱珏真的和陈长老没什么关系,倒也不必过分打压,不虐不纵即可……倘他以后真能勇猛精进、鹤立其它几峰新秀之上,也算我丹华第七峰的幸事。”

    “属下明白。”

    又交代了几句,那于长老便告退。

    斗室中,中年文士眉头微皱,犹在喃喃思索。

    “凡人能复心路者,际丹华之兴绝……”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莫非谶中人终于出现,灾劫已不远了么……也好,也好……”

    说罢眼已阖上,复又陷入了打坐沉定之中……

    ……

    同一时间,司药阁一处僻静的檐廊下。八字胡还在对着朱珏滔滔不绝。

    “炼体境?就是相对于凡间的说法……炼体初期就相当于凡间的三流武林高手,当然不是说招式、而是体韧强度了……后期自然就是相当于一流高手啦……其实我辈修士也可不炼体而直入凝气的,只不过那样筋脉经络太弱,根基浮躁,多数人所不取的啦……”

    吐沫横飞中一拍朱珏肩膀。

    “放心!兄弟当然是内部价了……药膳分甲乙丙三个档次。若一日分量,分别是黄金千两百两十两不等……以兄弟的出手阔气,自然是甲等的啦,量多还能优惠。不知兄弟打算先买几天的分量啊?”

    朱珏暗自盘算了一下,一路下来,身上该还剩下八十六张千两金票。但总不能全用在这儿。

    咬了咬牙,装作一脸肉痛地从怀中珍重掏出一沓金票。

    “师兄说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倾家荡产才凑了这么五十几张,路上又花费了不少……如今就剩下这五十张了,不知可否能买下两个月的甲等份额?”

    “哇……”

    金票甫一暴露在空气中,八字胡便立刻两眼放光,一把抢在手心:“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形态毕露后却有一丝后悔--这这凯子别瞧出了破绽。连忙补救道,“哥哥我这是一条龙服务,每天保证给你送到门上,绝对童叟无欺,吃完你还想要……”

    一路说着,走走停停,已是来到一处二层阁楼。

    阁楼倚着一座大山而起,大半嵌在山腹之中。底层有两道前后门廊,直通后山一个巨、大的山洞。

    “这里就是废丹房了。”

    八字胡于前方引路说道,朱珏在后面微微点头。

    进、入阁楼,八字胡指着左首一间小屋道,“兄弟就委屈下先住在这儿,被褥用什稍后我着人送来……至于山洞中那老疯子,有不懂的问他就行。他若乱说什么、可以不必理会,他其实就一犯人,不能出这阁楼外面的……”

    虽有些不明所以,朱珏还是点点头。

    见八字胡已现不耐着急之状,似乎对传说中的丹毒很是畏惧。朱珏便识趣地拱手道:

    “有劳师兄相送,师兄若有事,不妨径自去忙吧。”

    “哈哈,那兄弟我可走啦啊,有事药膳房找我就行,一打听俺八字胡,没人不知道……”

    原来他的外号就叫八字胡,竟连本名也不用了么。

    朱珏笑着拱手送别那八字胡后,想了想,先奔着自己这间屋子而来。

    门未锁,一推便入。

    屋内没有霉味,只是颇为干燥,显然长时间没人住了。

    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个光板板的单人木chuang、屋当中一个蒲团,除此外别无一物。

    “还不错……”

    虽然简陋,却远比想象的要好。单人独屋、还没人打扰。

    因为显得空旷,所以不满两丈空间的小屋内并不局促。

    朱珏抖了抖那蒲团,便敷座而坐。

    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一天的紧张完全放松了下来。

    伸手入怀中,掏出身上仅剩的几样东西来。

    一沓金票,三十六张;一个刚领的杂役身牌;此外,还有一个锦囊。

    金票自然轻易不能再动了,想了想,便珍重收好,重新贴身揣入怀中。

    方才那五十张金票虽然花的肉痛,朱珏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就因为值!

    价格虽高,朱珏却并不只为买那药膳。

    自己甫入宗门,就一派波谲云诡。周围似都是群不怀好意的叵测之徒。难得有个能说上话的,明显还是个消息灵通、见钱眼开之人,怎能不刻意结纳?

    总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被人害了还不知是谁要强得多。

    收回思绪,目光投向那锦囊。

    这是之前假意搂着那赵胜时顺来的。

    反正无凭无据,当时场中还有数百人,谁也不能断言就是自己!

    做了便做了,没什么后悔的。

    谁让他当时一副趾高气扬的鄙夷嘴脸……现在的自己,最见不得那些高高在上、欺压平庸的纨绔了。

    这些豪门公子们撇撇嘴,就有人累死累活;稍稍颐指气使,就有人奴颜婢膝;花场间恣意狎弄,总还有无数粉蝶倒贴;随意伤人死命,常常能逍遥法外,纵有人管,也只是逼奴才来抵罪……

    在别处我不管,在我眼前……就是要踩!

    略微有些激动,轻轻撕开那个锦囊。

    好歹是个赵国太子,总不会贴身揣个垃圾货吧……

    怀着忐忑,锦囊已经翻开。只有三张纸片。

    这是什么?

    朱珏小心地抽出一张,摊在手心。

    只见青色符纸上龙飞凤舞三个篆文朱字:

    金刚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