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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南烟整理好倪若水扔过来的资料,淡定的笑了笑。
她说:“倪公子,何必动怒?这场婚姻,你我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结束它,对你我而言,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至于你所说的项目,更不必担心,你从未承认过我,S城也没多少人知道你我是夫妻,你完全不必担心离婚给你工作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何况,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铺张宣扬,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慕南烟的淡然,倪若水无言以对,他低头直视慕南烟平淡的小脸,心如刀割,她终究还是过了她心里那关,即便是为了报达倪家,只是将就,她也做不到。
两年前,和他拿结婚证的时候,她就是迁就;奈何能迁就他一时,无法迁就他一辈子。
倪若水屏住呼吸,抬起右手,捏住慕南烟面无表情的脸,迟迟未开口。
两人四目相对,慕南烟毫无情绪,没有愤怒,没有额惋惜;如果一定说要有点什么,那便是即将解脱的那抹期待。
“慕南烟,你当真要在这个节骨眼和我对着干?”
其实,倪若水的状况,并不存在节骨眼一说,他只是找不到其它的理由挽留她,不知该如何挽留她。
慕南烟静静盯着倪若水,冷冷清清的回答:“倪若水,你想多了,我们的婚姻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我更是不重要,不至于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慕南烟的冷静和锐智,让倪若水束手无策,离婚来的太快,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虽然结婚两年,他对慕南烟说过不少狠话,心里却从未想过与她一刀两断,从未想过把她从这个家中放走。
倪若水悲伤的眼神,慕南烟不习惯,她轻轻拿开倪若水扣在她脸颊的大手,平淡的解释:“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你用不着担心我会借离婚败坏你的名声,我在协议里已经保证,这段婚姻我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而且也不需要你给我赡养养,至于爸爸说过给我的股份,我已经和爸爸协商好,我不带走倪家的任何的东西,你的东西都会属于你,白纸黑字我写的很清楚。如果你没有补充,就在尾页签字;明天上午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打了。”
慕南烟的语气从头到尾很平静,静的让倪若水陌生。
他回想那个扬言一辈子缠着他不放,不让他痛快的慕南烟,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如此遥不可及。
倪若水宁愿慕南烟像以前那样和他胡闹,宁愿她不讲理压在他身上嚷着生孩子,也不愿意她如此冷静处理他们的关系。
这个时候,倪若水甚至后悔,后悔前两年回家少了,后悔没让慕南烟给他生个孩子;他心想,如果他们之间能有一儿半女,慕南烟肯定不会狠心离开。
此时此刻,倪若水想气气不上来,慕南烟所谈的离婚协议,让他抓到任何讽刺她的借口,她要走,而且走的好干脆,不带走他的任何东西,包括对他的情谊。
可是,他留在她身上的情该怎么办?她一走了之,他再该怎么办?
倪若水猛然抓起慕南烟的手腕,冷笑:“慕南烟,如果老子不肯跟你离婚呢?”
“你随意,就算你不去,爸爸也会有办法。”慕南烟挣扎着被她拉住的手腕。
“慕南烟,你烦了老子两年,恶心我两年,你说走就走?有那么容易?”
慕南烟抬起头,狠狠甩开倪若水的大手,冷不丁道:“我自己也恶心了两年,扯平了。”
倪若水被慕南烟气的吐血,她说他也恶心了两年,他听着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倪若水深吸一口气,堵在慕南烟跟前,看着她冷冷冰冰,心意已决的模样,他几番欲言又止。
慕南烟冰冷的态度让他无法开口留她,他想抱住她,想哄她,想让她别闹;可慕南烟拒人千里的表情,倪若水开不了口。
“慕南烟,你适可而止。”除了让她适可而止,倪若水找不到更应景的言语。
慕南烟转过身,拉起行礼箱,绕过行倪若水,若无其事朝门口走去。
倪若水的眼神随她而动,眼看慕南烟要离开,倪若水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他始终是舍不得她的。
“倪公子,还有什么要补充,或者要警告我的吗?”慕南烟停住脚步,她的话酸溜溜。
在她的记忆里,两人结婚以后,倪若水对她嫌弃至极,从未承认过她是妻子,更不会与她共同出席任何场合,甚至不允许她向外人承认倪少夫人的身份,就算偶尔回家,也是把她独自扔在书房;除了对她恶言相对,或是嘲讽,再无任何温存。
即便楚家兄弟出现后,他的态度有所改善,却无法动摇慕南烟冰冷的心。
慕南烟认为,倪若水这两个多月的戏,无非是在和楚家兄弟一较高下,是他的好胜心在作祟,就如他自己所言,他要征服她,他要让她求他上;所有的一切都只他的好强心,别无他意。
慕南烟的质问,让倪若水更不舒服。
他半眯眼睛,把慕南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冷笑道:“慕南烟,你不是说不带走我的任何东西吗?你身上有哪件东西是你自己赚钱买的,哪件东西不是倪家的,你真的那么有种,你裸奔出去啊?”
情急之下,倪若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挽留慕南烟的办法,他万分庆幸,庆幸慕南烟没钱,不然他还找不到借口留她。
“……”慕南烟的脸立刻臭到不要,她就知道倪若水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定会弄得她颜面无存。
慕南烟陷入尴尬之中了,如果让她此时向倪若水认输,让她讨好他,她刚才的气节又算什么?她做不到低声下气去求他,可也做不到裸奔出去。
慕南烟狠狠咬着下唇瓣,抬起头,目不转睛盯着倪若水的眼睛:“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当真要让我这么难堪?”
“你慕南烟不是有气节,有骨气吗?话既然放出来,不照办似乎不太好吧!你难道想落下把柄让我嘲讽。”倪若水笑得不怀好意,他在等慕南烟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