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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啪嗒传来开门声响,林止蔺踩着拖鞋噔噔噔就冲了上去,一个劲儿喊着:“老子有钱赎身了,再也不用受你这个扒皮鬼奴役了!”
刚开门的白瑾一脸莫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旁传来一声轻笑。他转眸看去,轻笑之人温润无害,长相阴柔,一如阳光下温和的茶花,见他望过来恰到好处地谦逊一笑。
白瑾看了他两秒,不乐意地目光顷刻转向林止蔺。
后者幸灾乐祸地暗暗指向沙发上的红色影子。
红芜?
这男人要是林止蔺带来的还能想到是被忽悠来的冤大头,这要是红芜带来的可就是能亮红灯的“敌军”了。
红芜也不急着解释,倒是后来者自报家门:“你好,我是陈林生。”
这名字有一瞬间在白瑾脑子里飞速闪过,他很快想起来为何面前这男人看起来眼熟了,这张脸曾在陈家病床上有过一面之缘。可一想到红芜跟眼前这个男人畅谈了一下午还称赞他的容貌,白瑾心里颇有些稍纵即逝的酸意。
“陈先生身体好了?”白瑾不咸不淡地问,自顾自地脱鞋进屋,好似在唠家常一般地对话。
“那倒是没有,我这次来的是本体。”陈林生笑道。
白瑾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地望向沙发上的红影,意有所指地说:“陈先生该不会是看上我家的饭菜自己飘过来的吧。”
陈林生尴尬地瞥了一眼沙发上屁股安稳如山地红芜:“其实是红芜带我回来的,白先生……该不会不欢迎我吧?”他问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惹得白瑾不高兴。这样的态度倒是让白瑾一时不太好为人,赶他走不近人情,让他留下说实话他心里也膈应。
屎都端你面前来了还要问你一句臭不臭,这不是典型的白莲花套路吗。
可白瑾这人偏偏不吃这套,除了他的老领导他谁的面子都不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个弧度,冷言道:“那就是觉得我这儿饭菜不错了?陈先生待会儿吃了饭再走吧,我给你单独烧一份。”
“白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想在您这儿暂住一段时间。”
那人笑眯眯地眼神不怀恶意,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心机,压根儿没在意白瑾闻言难看的脸色,添油加醋地对着红芜温润一笑:“红芜可是答应了我呢。”
此话刚出,坐在沙发上的红芜整个腰板儿都僵硬了,头也不敢抬,装作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充耳不闻一旁的战火。
这时候林止蔺也觉出味儿来了,饶有兴致地倚着门框看着白瑾的背影和那人高深莫测地虚笑。他甚至隐约能看见白瑾身后悄然升起地黑色火焰。
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男人一个女鬼也可以!
他看不见白瑾的脸,只听见白瑾森冷地声音:“抱歉,这里我说了算。”瞧瞧,这是真发火了。
林止蔺砸吧着嘴心里暗想。
陈林生闻言黯然地垂下眼眸,哀怨地看着沙发上风雨不动安如山地红芜,一言不发。而另外一道凛冽的目光也同时射向沙发上的她。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红芜觉得快被这两道激光给射死了,这才投降的扔下遥控器点头道:“是是是,是我带回来的。”
陈林生松了口气,欣然一笑。
而白瑾脸色更黑了。
简直阴得要下雨。
“可陈林生待这儿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这事不光白瑾想知道,林止蔺也好奇得不行。
红芜叹口气:“他会协助你调查陈桐木的事情,包括那金砂。”
白瑾不乐意地挑眉:“你觉得我自己调查不出来?”
“我不是那意思……”
“那就让他回去,我自己能解决。”许是真踩着老虎尾巴了,白瑾神色冷漠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回了卧室,只留下凝滞的空气。
林止蔺朝着红芜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自个儿钻进厨房找吃的了。
看来今早上的早饭是只有自力更生了。
红芜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感觉些许无力,突然有冰凉的触感在她太阳穴揉捏,力度还十分到位,只闻那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抱歉,因为我……把你们闹得不愉快了。”
红芜冷静地睁开双眸,一瞬间,那双眼睛竟然和白瑾冷然的双眼重合起来:“陈林生。”
“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儿什么把戏。”
她冰冷地双眸直视着他,像是一柄刺透人心的寒剑。
陈林生不慌不忙地笑吟吟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听懂:“嗯?”
红芜也不戳穿他,只是冰冷地看了他许久。可那陈林生自始至终都是不慌不乱的,手中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嘴边的笑容更是入木三分,好像沉浸在温日中的茶花,始终温暖如阳。
可惜红芜的声音依旧冷如冰山:“看来只能委屈你离开这里了。”
他像是妥协,又像是哄着她:“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为难。其实我能出来已经是万幸了,我会自己找个地方落脚。”
红芜正想着他哪有这么好说话这么快就妥协了,只见他突然躬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轻语,暧昧地唇齿在她耳边似有若无的撩拨:“只要你抽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就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红芜感觉面前的陈林生跟第一次见面有些不太一样了,就像现在,他的嘴角明明是带着笑意,可不知道为何,红芜却总觉得带着丝……邪恶。
不再如一如之前所见的纯洁干净的灵魂。
他的目光像蛇,黏糊糊地在她脸上上下扫视,暧昧地表情带着勾引和诱惑,他鼻息喷出的气息丝丝颤动,好像很是兴奋。那双原本按动在她太阳穴的手缓慢而绵长地在她脸上游移。
红芜一瞬间竟然不能躲,不是被外界限制地拘束,而像是心灵上的枷锁。
因为这种感觉,竟然似曾相识。
“*&%#急急如律令!”原处突然飘来一张黄符,打得沙发上的一对男女惊跳起来。红芜摔着手上被打得乌黑的手,愤恨地看向厨房门口的某人破口大骂:“林志玲,你神经病啊!”
“我是提醒你别做些道德败坏的事。”林止蔺掂了掂手中的土豆,淡然自若地说着。
红芜怒火中烧正准备发作,突然对上厨房不远处另外一双冰冷的眸子,瞬间一桶凉水浇下熄了火。
白瑾站在房门前冷冰冰地看着她。
白瑾不发一言,转身进了屋子。
林止蔺掂着土豆转身进了厨房,走前还威慑性地甩了甩手中的一张黄符,似乎让她注意着点。
红芜有火发不出,憋着一口闷气愣是差点儿气到吐血。
“红芜……”偏生一旁还响起不安分的声音。
“滚。”红袖一甩,大门瞬间敞开。
陈林生揉着同样被打伤的手,神色忧愁地看着她。见红芜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他才低下头,神色黯然地点头离开了屋子。
***
红芜神色不安地站在白瑾房门前,客厅的林止蔺啃着苹果瞧她把手举了又举,终于没忍住上前替她敲了两下。
红芜嫌他多事,一个劲儿拧他。
“诶诶,我这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是吧,照你这样下去那得等到下辈子啊。”
其实红芜也是知道的,可林止蔺敲下去那瞬间她都想找个地缝钻了。
可等了半晌,房门愣是没反应。
就在红芜思来想去要再敲两下的时候,房门毫无预兆地开了,白瑾穿着白色薄毛衣,带着眼镜,手里拿着资料似乎正准备出门。
“你……你去哪儿?”红芜问道。
白瑾淡然看了她一眼:“警局。”
“我跟你……”
“不用。”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玄关处,穿上鞋子也没等红芜再说什么,开了门就出去了。
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红芜楞忡地站在原地。
林止蔺觉得空气都稀薄了起来,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场面,就说他俩不能谈恋爱了,这一吵架遭殃的肯定就有他!
他试图调节缓和气氛,竟然干巴巴地说:“这门……还真经摔哈。”
红芜死死地盯着那门,好似有仇一般。
“其实……晚点儿就没事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嘛。”
红芜回头瞥了他一眼:“我跟他还不是夫妻。”
“……啊,是是。”
红芜跟丢了神似得走到沙发边上呆坐着,这一呆竟然就是一天。期间林止蔺试图以各种方法安慰她,调节她,均以失败而告终。她就呆愣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上握着遥控器,目光却无神地盯着电视。
林止蔺最后也放弃了,拿着土豆在一旁啃。
夜,在这样的寂寥中降临。
底楼下的男人仰望着二楼明亮的灯光,嘴角嗜起意味深长的轻笑。
“呀,这位帅哥一个人可觉寂寞?”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娇俏声音,他循声望去,是一位身着黑色风衣,脖颈处带着一副丝巾的女人。
他阴柔的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是啊,无家可归,真是寂寞呢。”
“要是不介意,何不到我家去坐坐?”那女人媚眼如丝,抬手间竟然挑起男人的下颚。
“那可劳烦了。”男人温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