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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墙面的石灰块随着人影坠落,定睛一看,墙面居然被砸出了个大坑,露出里面的钢筋混泥土。
“唔、咳咳……”石灰碎片散落一地,织瑶咳嗽不止,如同一个废弃残破的玩偶匍匐在地,双目猩红的狠瞪着前方。
她面前结了密密麻麻数百层蜘蛛网,透过白丝,隐约能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晃动。
“躲起来了。”
身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小萝莉赤脚走在形同遭遇洗劫、满地碎屑的客厅内,左手环抱比成人还高的黝黑色昆虫前肢,右手持光芒乍泄的止羽剑,嘴角裂开的弧度不是笑容,而是满溢的、疯狂的兴奋。
如同猫科动物戏弄已到手猎物时的兴奋。
织瑶心脏一阵紧缩,布满血丝的眼珠中渗出盈盈欲滴的泪珠。这……这是个魔鬼!
“坏孩子,快出来。”她如猫般轻盈的逼近,一步一步踩在织瑶心尖,钝刀割肉,宛如剐心。
她灵巧的挑动止羽剑,锋利的剑锋轻易的割断蛛丝,一层一层,不紧不慢,像是故意留时间,好叫织瑶慢慢放大心中的恐惧绝望般,狡诘的把握着节奏。
织瑶脑中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失声尖叫:“别过来了。”
刀锋微顿,她有意欣赏对方最后的挣扎。
满屋狼藉,织瑶喘气如虎,胸前不断起伏,肢体残缺的她连支撑自己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踌躇许久,半撑着身体祈求:“缦凌是无辜的,她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来的,若我伏法,可不可以放过她?”
这妖糊涂了?自身难保还想着为别人求情。
桑葚挑挑眉,将修长壮硕的昆虫前肢随意抛开,打量着火星四溅的两侧:“嗯,那个女人。我会记着等她死后将她投入十八层地狱的。”
“你!”织瑶气结。
“来吧,自己走出来,说不定我会给你个痛快。”她稚嫩可爱的声音中充斥着与年龄不符的诱导。随着她再次迈开的脚步,因激战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家具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托举,蓦然腾空。
家具“唰――唰――”穿越桑葚,前仆后继的砸向蛛网。飞快掠过时带起的微风撩起她的及腰秀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发丝、透过蛛丝直勾勾的盯着织瑶,蓄势待发。
“轰!嘭嘭、啪!”巨大的心理压力伴随碰撞声、家具肢体碎裂的声音喷涌而出,织瑶承受不住,尖锐恐惧的尖叫混杂在哄乱中,成全了桑葚对死亡的艺术。
咖啡店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正在擦柜台的店员微笑着抬头:“你好,请问要点……”入眼的是个身材高大修长的男子,五官俊美深邃,随性不羁的目光挑拨人心。不同的是,他左肩扛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右手拎着手提电脑,大咧咧的坐下。
店员咽了口口水,嗫嚅着拿起菜单走上前,继续说道:“点什么?”
“黑咖啡就好。”他笑了笑,将刘缦凌放到沙发上后起身,桃花眼斜看向店员:“能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吗?”说罢,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目光幽幽的盯着她。
店员小姐受宠若惊的捂嘴看向四周,一个劲的点头。
天呐,今天走得什么狗屎运?
四目相对,男人薄唇轻启:“现在听我说,这是个男人,醉倒的男人,回去做事吧。”
店员怔怔的盯着他,目光有一瞬间的混沌,后知后觉的点头,再看沙发上,瘫得是个酩酊大醉的男人,顿时惊讶的捂着嘴:“这位客人没事吧?”
“只是醉了而已。”男人嘴角勾出个兴味的弧度:“那么可以为他煮点醒酒汤吗?我会付钱的。”店员一下红了脸,低下头扭扭捏捏的说:“这是应该的……”
说罢激动又慌乱的往厨房小隔间跑,四周能看见幸福的泡泡:“啊啊我是不是要火了?当红麻豆Ian跟我搭话啊!”
西蒙疑惑的望着店员愉悦的背影,好奇的问:“大圣,你在凡间很有名吗?”
“是吧,我是我们区全服第一。”大圣取出电脑,随口说道。
原来玩游戏还可以攒人气?西蒙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说起来小天帝就是因为大圣玩游戏很厉害才崇拜大圣的,吾身为魔王九世,怎么能在输这种地方?
如此一想,它的目标落到了大圣身上,谄媚的凑过来:“大圣啊~”
“干嘛?”
“教吾玩游戏呗?”
“等等!”织瑶泪流满面,大声喊停:“住手!你不看看这里面是谁吗?”
天花板吊下一个巨大的茧蛹,赤条条的挂在桑葚面前。她忽然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手起刀落,止羽剑在茧蛹上划开一道整齐的刀口,里面露出来的人脸令她心口一紧――穆斯年!
随着本在攻击中家具的蓦然落地,双目紧闭的穆斯年跟着软软的跌落,不偏不倚的扑倒在她身上。桑葚没有感觉般直愣愣的站着,即便那人的身躯就铺在她肩头。
“他中了毒,没有我是解不开的。”织瑶孤注一掷的昂起头,将此事作为最后的筹码:“一命换一命,我把解药给你,放我出去。”
桑葚愣了许久,怔怔的抬起手去摸穆斯年的面颊。很干净,他从不让自己留有胡渣。
那什么,这个快要死了的妖是在威胁她吗?
真恶心,她讨厌被威胁。
“解药,留下。”
“你也别想走。”
止羽剑嗡嗡嘶鸣起来,像是在感召主人肆虐的怒气,一时间空气扭曲,喧嚣着将敌人撕碎。
“唰啊!!”
地面倒掀、墙体崩塌,织瑶面前的一切屏障在瞬间化为虚无,而那柄愤怒的剑尖已然抵在她眉心。
这是一步将她推向死亡深渊的棋,织瑶知道她错了,正因为是重要的人,才会让桑葚内心坚硬无比。
“噗嗤嗤……”剑尖缓缓没入她头颅,桑葚居高临下,悲悯的望着她:“我讨厌被威胁,告诫是为了让你避讳,不是让你激怒我。”
鲜血淹没了织瑶的视线,她大张着嘴,喃喃道:“有必要做得那么绝吗?”
“猴哥说,对敌人的仁慈是愚昧。”
“这件事,刚刚验证过了。果然不该让你活到威胁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