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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侠03
初冬日,赵老太傅家的小姐归了扬城,刚下了客船就直奔街巷,红袖长鞭容貌昳丽不同寻常女儿家,让扬城的百姓粗略地知晓了这么个名儿。
又几日,赵家小姐一袭青衫胡服,蹲在街角老王的馄饨店铺里多日,吃遍了喝饱了各式扬城吃食,胃口好的不像一般的显贵小姐叫人熟识。
老王年轻时候也算是个玉面少侠,只是后来娶了扬城当时的豆腐西施,再加上武艺不精,两人也就退隐江湖,做了一对寻常夫妇,顺带接待些江湖来的人分享些情报。
阿肆出了庄子时,师傅嘱咐道,若是有困难,找老王就好,那老匹夫好欺负,你多占些便宜也无妨。
也亏得王家侠客不知道这事,若是听见了阿肆师傅一番话,定是要骂的。
——呸,凭的自恋!我王家人天生就让你们这群老匹夫给占便宜的?这群王八羔子!
这又是过了些日子,赵府出动了大半人马,捉拿野在外面多日的赵家小女,被压榨了多日的老王含了一把辛酸泪,心想终于把那瘟神给送走了,这日子可以安生几日了,在这么带下去,他的小店都要不保。
谁曾料想晌午过后就见着了赵家小姐的影儿,一颗安稳了七旬的心脏险些跳出来,却又见着她进了青楼。
刚放回去的心脏顿时噎住喉咙,暗道不妙忍不住阿弥陀佛了一声。
佛祖在上,那小妮子可别给我又惹出什么事了,就按照着她师傅年轻档子的脾气,这徒弟难免不作妖。
第二日就来消息,赵家小姐非礼了沈家公子。
彼时的王郎刚下了面端给几位新来的客官,小憩之余抿了一口茶,听了这消息噗地一口喷了出来。
“咳……咳……你们说甚?非礼何人?”
其中一人奇怪地看了一眼老王,筷子搅拌着面试图让面凉的更快些,吸溜一口面囫囵吞咽:“就是前些日子回京的赵家小姐啊,要我说这赵太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养在闺房里,偏生要去叫她习武,这下倒好,习出事端来了。”
赵肆秋来扬城的第十六日,因着当众扒了沈青书的衣服,轰动扬城。
又有传言称,赵家小姐倾城绝色,加之沈青书前些日子也刚回扬城,两人定是早就认识,相爱相杀里暗生情绪,这趟回来许是要成亲的。
也有传言称,两人早暗度陈仓有了夫妻之实。
阿肆看着她爹越来越黑的脸,只觉得百口莫辩,又想起那日的情景,脸上烧的厉害。
俗话说树大招风,这风还格外不寻常些,吹到了皇宫那位去。
那位说来也是有趣,皇帝醉酒同那宫女一夜香汗生的孩子,自小怯弱无用,除了她娘给的容色全身上下一无是处,连着宫女都敢欺负的,某日落水后竟是像换了个人似得。
某日宫宴,凭借作诗一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冠有谢道韫再世的名号。
此后像是开了窍一般,能歌善舞还开了当今最大的悦来客栈,风头胜过了当时最受圣上宠爱的安平郡主。
客官看到这里大概也就猜中了,这姑娘多半是倒霉劲死在水里了,哪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接班人鸠占鹊巢自此走向人生巅峰。
可这姑娘偏生生来就是个不省心的,前世那会本就是看多了穿越的重度沉迷者,如今有这等好机会,自然要一展抱负了。
老天待她也不薄,自此扬城都知道皇帝出生卑贱的小女儿苏黎婉编了曲弹了琴,一首最炫民族风带领宫廷走向新风潮。
那厮自以为上苍既然给了她这个穿越的机会,她定是主角自然是要坐拥天下美男的,元宵灯节看到沈青书时眼睛一亮,心想这不是男主角的标配吗?那小白脸一下子就入了她的眼,又是赋诗一首,又是弹凤求凰的,朝堂上下都知道官家最近最宠爱的皇女喜欢丞相之子。
可是当朝皇后本是丞相的嫡亲族姐,祖上又是开国功臣,自然而然也就看不上卑贱宫女生下的公主。
这位丞相冷眉一凝,吹胡子瞪眼的,说的话毫不给皇帝面子,却又毫无反驳之力。
“微臣祖上多代皆是名门贵族嫡亲小姐,纵然不是,也必定是门面干净出生正当的,微臣秉承家训,犬子亦如是,宫婢之女不娶,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纵然当今圣上脾气好,也难免冷了面色,想朕的女儿虽然是宫女所生,好歹也是朕的血脉,你算哪根葱还敢嫌弃,龙颜大怒正欲处置沈氏,人家倒好,做的更绝,直接交出祖上赏赐的一半兵权,把要说出口的话直截了当地堵住。
轻咳了一声,说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沈家公子即是不愿意,那也不能强求。
那位自是察觉出沈家瞧不起她的出身,咬碎一口银牙暗恨,坚信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不让我进你家门我就偏要进。
如今出了这样子事,自然是闯进沈府质问一番。
偏生沈青书笑的温和,撩拨了一江春水引用了苏黎婉的话。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气的苏黎婉拧了帕子,回宫就召见了阿肆。
梅林开的正好,一路走来,伴着辽远澄净的天,竟是分外娇艳些。
再往里些,亭台水榭交映的,又栽了几株青竹,别样雅致些。
阿肆随着宫女引入正门,东拐西绕地进了一处清幽小屋,竟是隐约有了溪水潺潺流动之声,松烟绕梁,饶是这几年随着师傅见惯了大好河山,也不由得赞叹一声好一处别致小院。
座上人米分衫襦裙,松松散散地盘了发,妆容说不出的精致,带着玉镯的手此刻以茶漏舀着青绿色的汤水,端的是风仪古雅。
心里暗自想着这大概就是那位公主了,也就学着行了礼。
只是那位却没有叫她起来,阿肆皱眉,正欲自行起身,却遭到了边上宫女的训斥。
“赵家小姐好大的胆子,公主都没有让你起身,小姐又如何能起身。”
“秀桃。”苏黎婉轻声呵斥了一声,皱了眉,似是不满了些,那宫女便忙低下头,立于一旁。
却也没叫阿肆起身。
等着那人温了茶盅,将澄碧的液体倒入小盏后,才一副忘了眼前立着的,还有个赵家小姐的模样,忙不迭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赵小姐还在这里,该罚该罚。”
说着又捂嘴而笑,一串银铃脆耳,但阿肆从耳朵里却怎么都听出了几分的讥讽意味。
心里想着你心悦人家人家不答应你,但那是你的事,如今又为难我这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不就是……咳,不就是扒了衣服吗,身为江湖人士袒胸露乳的她见得多了,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面上却是恭维推辞,“公主客气了。”
揉了揉僵硬的小腿撑着酥麻的身子起身。
苏黎婉递来一盏茶水,笑道:“这是年前的六安瓜片,父皇赏下来的,你也品味一番。”
阿肆应了一声是,正欲接过茶盏,却见苏黎婉的手一倾,倒了阿肆一身。
幽绿色洇开在白色襦裙上,格外有些刺眼。
一时脸色有些难看。
江湖儿女多半烈性,朗声质问苏黎婉,“公主这是做什么?阿肆自觉没有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苏黎婉一愣,也懒于装作和颜悦色的模样,冷笑说还真是江湖上养大的,这般不知礼数,我今天就代替赵太傅教教你什么是道义礼法,扬了手,唤了侍女进屋。
却是有侍女先一步上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叫她一下子变了脸色。
惊喜地两腮有了红晕,声音也娇柔了几分,急切说到,快,快些请沈公子进来。
阿肆一愣,忽地就抬头,隐隐约约见了一角衣袖,浮动了两袖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