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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宫回到皇宫后即传拓拔皇后旨意召见各位公主,王宫内大小公主二十多号人就这么战战兢兢的来到慧仪宫。有关系较好的公主小声议论“听说昨日唐使者已回,作为回礼父王已经决定派一位公主出使长安,这次皇后娘娘召见我们肯定是为这事了。”
一公主怕怕的低语“可千万不要选上我,这件事说白了就是作为人质长住那里。想当初的琅邪王子就克死他乡场面如何凄惨。”公主们闻言不禁都忧愁起来,站在角落里的娥欢公主听到大家的议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对她而言这里又何尝不是凄惨呢,母亲萧妃对她不闻不问,父王更不曾正眼看过她,一个父不亲母不爱的地方她的将来也是做为和亲的工具。
恭候多时的拓拔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坐在正中的高位上。公主们纷纷行礼,对这位身份显赫的皇后十分忌惮。
拓拔皇后虽已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且有威仪,凤眸扫视了一周才悠悠开口,“今召见各位公主实为大汗所嘱,欲遣一位公主入唐学习,此责任重道远,不知哪位公主愿往?”
果然不出所料,众公主闻言低头皆莫不言语,就连平日里最受皇后宠爱的玲珑公主也拘谨了许多。
仿佛是意料中的事,拓拔皇后轻笑一声说:“既然各位公主都不愿意,我也不好强人所难,为了公平大家抓阄吧,抓到去的人就只能认命了,各位公主以为如何?”
皇后果然是皇后,这做事情的手段就是滴水不漏。
当下最得宠心的玲珑公主立即附和,“皇后娘娘如此公正,我愿听从上苍旨意。”心里却琢磨着,凭着她跟皇后的关系,这种事是绝对落不到她头上的,故而更加镇定了。
公主们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如今除了附和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宫女将已准备好的纸条放在了坛子里,依次由各位公主抽取。
娥欢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的字并未让她有太多的情绪,而其他公主显然是被纸条上的字打击到了,表情十分丰富。
玲珑公主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字条上的字,抬头正好看到皇后投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虽有疑惑但也不敢造次。
王尚宫按照规矩依次查看各位公主手中的纸条,然后走到皇后身边耳语。
皇后看了一眼反应平平的娥欢公主,没想到这丫头平常不怎么出彩,性质却是这般稳重。
拓拔皇后“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次前往长安的公主就是娥欢,希望你能担起重任,不要辜负了你父王和大家的寄予。”
十七岁的娥欢姿容虽不惊艳,但是清纯干净,犹如误入尘间的仙子。
娥欢缓缓起身行礼说:“皇后娘娘放心,娥欢谨记父王与皇后娘娘的教诲。”
拓拔皇后满意的点点头,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而行,其他公主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玲珑公主顿时明白这只不过是皇后娘娘的计谋,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所有公主手里的字都是一样的,事后证明一切也果真如此。
公主们欢天喜地的出了慧仪宫,等在外面的侍女们纷纷迎向自己的主子,看到主子们的神色也大致猜到了结果。
青音寻到走在花枝招展的众公主身后的一抹倩影,叹了口气,看样子又是自家主子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娥欢摇了摇发呆的青音手臂,笑呵呵的说:“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路上我可以放你离开。”
缓过神来的青音吓了一跳,“主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幼伴在公主身边,公主待我如姐妹,我岂能做如此不义之事,我只是担心公主而已。”
娥欢“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比困在这里等着被和亲强吧。”
想了想,公主说的也是,看样子公主是真的对故土没有留恋了。
青音犹豫半天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那要不要临走前去跟萧妃娘娘打声招呼。”
需要吗,娥欢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无奈,这位母亲从她生下来就不曾管过自己,起初她还会去问安,可是每次都被挡在宫外,久而久之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有去问安了。
青音看到公主的反应就后悔自己不该多嘴的,平时机灵的她今天怎么总是出错呢,懊恼的拍拍头说:“公主,我们回去收拾收拾吧,明天就要离开这了,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
娥欢点点头,想到这个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就要告别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拓拔皇后看着众公主都退下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王尚宫踌躇了会儿忍不住说:“娘娘,萧妃对娥欢公主从来没有在意过,这次恐怕也打击不到她。”
拓拔皇后“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为了完成旨意无论如何都要送出一位公主,也只能牺牲掉这个举无轻重的了,各位娘娘自然会投以感激,至于萧妃多少也会隔应她下。”
原来如此,王尚宫这才明白皇后这是一箭三雕啊。
拓跋皇后“你去凤凰台的事办的可妥当?”
王尚宫“礼单已经全部转交过去了,尊主也答应下了沿途会‘好好护送公主’,只是送去的美女又被全部送回来了,尊主还让带话给皇后,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王尚宫忐忑的一边把话说完一边观察主子的神色,还好没有发飙。
拓跋皇后叹气说“这个侄儿哪都好就是这婚姻的事太让人操心了,他说不送就不送吧,再送估计就要跟我翻脸了,也不知将来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她的眼。”
王尚宫听着没敢吱声,皇后能够就此打消念头最好,否者她下次肯定会被尊主直接轰出来的。
踌躇了一个晚上,娥欢公主还是没有忍住去萧妃宫辞行,褪去本国仪服,换上唐朝公主的妆容,一向貌不惊人的她竟宛如天仙下凡,清纯中透着妩媚,模样楚楚动人。
就连跟随多年的宫人都被惊艳到了。只是即便这样的美丽自己,她的母亲都不愿意出面相见,或许这将是今生的永别。
青音叹息一声走了过来,“公主,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是呀该上路了,直到最后的最后母亲都不愿意见她,看样子这里真的一点都不欢迎她,她真的该走了。
不再犹豫,娥欢公主转身决绝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