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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塞雷布斯制止马库托利斯只用了一句话:“父亲,这时候离开雅典, 不会再有城邦接纳我们了。”
这些伯罗奔尼撒城邦之间有盟约, 不接受彼此叛逃的奴隶、公民。更别说是连神庙都不庇护的、犯了逃避兵役的叛国重罪的公民。离开雅典之后马库托利斯只有当海盗一条路, 但他显然不是个当海盗的料子。
马库托利斯颓了, 死心接受可怕的命运。
让马库托利斯欣慰地是, 他并没有立刻被送上战场。雅典的公民十八岁成年后要服三年的兵役, 接受军事训练。城邦集合了那些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公民, 用最快的时间为他们统一预备了粮食(塞雷布斯家的面包作坊也分到了一大笔订单, 贡吉拉地毯编织都暂时停止了, 日夜赶工。), 让他们出发去战场了。马库托利斯这些人则被编成了队伍, 由一个将军和两个教练官领着巡视了各神庙一次,去拜里厄斯南部海角守卫加训练了。
不过虽然暂时没有上战场,但训练官训练他们很严格, 作为后备, 万一战事不利他们也是要上战场的。
雅典人心惶惶的,很多外邦商人怕被战事波及,都离开了,萧条了很多。当然也有一些大胆的投机商人载着粮食等战略物资到来,希望发一笔战争财,此时他们都被城邦奉为上宾。
雅典多山地丘陵,土地贫瘠, 是一个粮食依赖进口的城邦。让塞雷布斯佩服得是, 在这种战云压城得时刻, 他们的粮价依然控制的很好。有一点上扬,但上扬的力度非常轻微。绝没有人囤积居奇。
这并不是因为商人们都素质特别高,特别自觉,而是因为完善的监督制度。港口区有十个港口监督在时刻不停地巡视,督促运粮而来的商人们把粮食的三分之二运往城市。而城市里则有十个谷物看守人,在时刻监视着谷物、面粉、面包的价格。此外还有五个市场监督专门监督货物是否掺假、五个度量衡监督专门监督一切衡器量器是否公平,甚至面包的重量是否达标。塞雷布斯家的面包店就几乎每天都有人去检查,检查的人并不会故意找麻烦,只要价格与重量没有差错,就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
塞雷布斯的猜测不久之后就应验了——克列欧美尼斯纠合联盟军队攻击雅典时并未告知原因,盟军汇合后不久科林斯人就撤退了,理由正是因为认为这次战争是不正当的。没多久斯巴达的另一个国王戴玛拉托斯(斯巴达是双王制)也带领一部分军队离开了。剩下的盟军看到这种情况顿时都解散了,克列欧美尼斯也只好撤军。这次对雅典的围攻就这样不了了之。
雅典人看到盟军解散大为振奋,立刻兴兵对攻击他们最积极的贝奥提亚人和科尔启斯人进行报复,打败了贝奥提亚人并抓了他们很多俘虏(号称有七百人),并且渡海一直打了到科尔启斯人的本土埃乌波亚。
科尔启斯人在地中海的外号叫“贩马者”,埃乌波亚是有名的富庶。雅典人劫掠了这片土地,并抓到了更多的俘虏带回雅典。
军队带着俘虏们和大笔战利品大胜而归,整个雅典陷入狂欢。人们在城市内外游行,到各神庙酬神献祭,举行各种体育竞技比赛和悲喜剧表演,在市政厅免费会餐……欢庆整整进行了十五天。而后,雅典召开全体公民大会,瓜分战利品。公民大会上,众人商议好允许贝奥提亚人和科尔启斯人以每人二明那的价格赎回俘虏,而后用这笔钱的十分之一铸造一架青铜驷车安放在卫城正门的左手边,在车上刻上这样的铭文以铭记这次功绩:
“雅典的子弟们立了辉煌的战功,
他们制服了贝奥提亚和科尔启斯的武力,
用狱里的铁锁消灭了敌人的横傲;
他们把赎金的十分之一制作成这些马匹呈献给帕拉斯。”
剩下的钱则由全体公民均分,连没有上战场的马库托利斯都分到了十德拉克马。
雅典经过这次战争和以往明显不一样起来——不是指经济上,经济上确实参与了劫掠埃乌波亚的人都一夜暴富,连塞雷布斯家的面包生意都在十五天狂欢中受益不小:市政厅举行免费会餐时给他们家下了好几大笔订单,贡吉拉带着两个男奴昼夜不停的忙活都差点忙不过来,很赚了一小笔。雅典所有做小买卖的商人都在狂欢中赚了一笔,狂欢结束后也生意明显好转。在公民的精气神上,成功抗击了斯巴达人的入侵,并且开始自己掌握权利,雅典城邦公民的气质开始和以往不一样,昂扬自信起来。雅典开始有一些盛世气象。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和塞雷布斯没有关系,他专心致志地在家里盯着地毯的编织进度。
当无花果树长出乌鸦脚印大小的嫩叶时,地毯终于编织完成了。最后一个收尾的结打好后,剪去多余的线头,塞雷布斯让两个男奴将地毯抬到中庭展开。大约三米长、两米宽的栽绒毯以黑色为底,十几种深浅不同的赭色描绘出优美的人物与边框,庄重又华美。
梅加娜和赫迈尔尼也来天光下欣赏这张她们付出了三个多月心血的作品。为了保密技术,她们这三个多月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被日光一刺,眼睛直流泪。
塞雷布斯心下歉疚,说:“梅加娜,这几天你们什么也别干,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眼睛。”打定主意卖掉地毯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座独立的房子,让她们再编织地毯时不必再躲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在家里没出门的邻居们都被这件从未见过的美丽作品所震撼,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观看。有人郑重地问:“这能摸摸吗?”
塞雷布斯点点头。
那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把,被那仿若皮毛的毛绒绒触感吓了一跳。
又一个人问:“你们买那么多粗羊毛就是为了织这个?”
塞雷布斯说:“是的。”
众人啧啧称奇。之前他们都不相信马库托利斯家能用粗羊毛搞出什么名堂,没想到成品如此惊艳。——不愧是神眷之子家!
不过大家也很奇怪:“这个能做什么用呢?”这种前所未见的作品漂亮是漂亮,但也太厚重了,雅典的气候可用不着这个!
塞雷布斯说:“这个是铺在地上用来踩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