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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骆青阳堵住那晚,楚熙是送了消息出去,回来还被他开了一枪警告,子弹却只是将将蹭过她手臂,连重伤她都不曾。樂文小說|
她以为有惊无险,却没想过第二天睁开眼时,已成为俘虏,被他吊在这里,极尽变态地拿着鞭子抽打了一顿。
鲜血与疼痛,混着他低沉轻缓的笑声,楚熙那一刻看到了曾经课本上所说的“精神病态”。
比魔鬼可怕,比疯子可恨。
被吊在这里,面对这样一个精神病态的人,楚熙心里有怕,却更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了她的身份。
她怕……怕她传递出去的消息,会害了她那些忠勇的同事。
想到这个可能,楚熙的心就仿佛跌入了深谷,一直在黑暗中下沉。
岩燕的刀从她的脸颊划到她的下巴、脖颈以及锁骨处,像在观察一件艺术品,想着从哪儿下刀才会让她看上去更美般。
冰冷锋利的刀刃,在锁骨处划过,划出细细一条血痕,刀身却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刺痛了谷梵的眼。
他因楚熙的问题,而再次愉悦地笑出声,“这时候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你真是让我惊喜。”
岩燕难得和她对视,空洞的眼里有着虚无的笑意,有点渗人,他残忍地说:“从最开始就知道,也只有蛟蛇那样的蠢货,会把你当心腹地留在身边,甚至为了能让我和他的合作顺利达成,而把你送到我身边,呵呵……”他笑出声,在她逐渐颤抖了身体的过程中,继续道,“会留下你,不过是想通过你,让那帮愚蠢可笑的刑警们,成为陷在我案板上的鱼肉。”
若非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把和蛟蛇在江城交易的消息传递出去,又怎么能令那帮刑警义无反顾地放弃驻守在他的小宝贝身边,这场游戏又怎么能嗨得起来?
楚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如果这一切都是个圈套,那现在……他们已经奔赴去江城的人,会怎么样?
谷梵脸色发白,显然她也听懂了岩燕话语里的意思,刑霆奕他们……
不,不会的,骆青阳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火灾、爆炸、他们被掳走,这一切发生在天明之际,而当初傅红南传过来的交易时间是在中午,骆青阳一定会判断出这是个圈套,他一定会阻止霆奕他们的行动,绝对不会有事的。
岩燕却很轻易地看出了谷梵的想法,他呵呵地笑,轻摇着头,好像在嘲笑她天真的想法,偏什么也不说,令谷梵不寒而栗。
“好了,让我们在大戏开演之前,先来点娱乐的小游戏吧。”
谷梵不懂他的话,却不妨碍心底生出那一丝丝一缕缕缠绕着她心房的恐惧感。
她看出来了,岩燕目前没有对她动手的心思,但他会拿楚熙和言立下手,他要折磨他们了。
也要折磨她了。
她睁大眼睛,却不敢大口喘气,盯着岩燕,盯着他手里的那把刀,嘴唇连着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在颤抖。
她真的特别希望,就现在,能有人找到这里,救出他们。
岩燕突然望向有些虚弱的言立,恍然般道:“差点忘了,听说你是个动物学家?特别特别看不上我们这些宰杀些畜生换点钱的人?”
言立掀起眼皮有些悲悯地看着他,却没说话。
从始至终都没有恼的岩燕,却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眼,激恼了。
他怒极,上前重重一拳打在他腹部,脸上第一次露出狠恶的面容,“我叫你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一双眼睛?”
“咳……”剧痛令言立喉咙产生一阵腥甜,他吊在那里的身体顺着他的力道向后荡起来,重重拍在身后的木墙上,痛得他差点吐出血来。
谷梵痛心疾首地哭叫出声来,“言立……呜……岩燕,你别打他,你不准打他……”
岩燕此刻哪有心情理会她,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咬着牙齿,恶狠狠地盯着言立。
但他脸上的肌肉又在隐忍,忍着没一刀杀了他。
他忍了一会儿,在言立的身体又荡回原地,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又平稳地缓缓笑了,“呵……”他低头,用手指刮了刮刀身,伸出舌头舔了下上牙床,又抬眼笑着看言立,“真是抱歉,刚才是我失态了。”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在言立探究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转身,重新走到楚熙这边,也不看言立,只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楚熙,拿着刀有模有样地比划着,好似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取大象的牙,剥畜生的皮毛,那不如……取你们的牙,剥你们的皮看看好了。”在言立和谷梵微微瞪大的目光中,他将锋利的刀剑抵在楚熙锁骨处的皮肤上,自我认可地道:“嗯,好似是个很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就从你开始好了。”
楚熙盯着他,有些艰难地吞咽了下干渴地喉咙,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颤来。
“噢……”他赞叹似地出声,“多么可爱的反应,你挨鞭子时都没有产生这么动人的反应。”
谷梵嘴唇都白了,她颤抖着喃喃,“岩燕……你疯了吗?你真的疯了……”
岩燕刀抵在楚熙身上,看着状况很不好的谷梵,浅淡地笑,说出的话,却让谷梵感到彻骨的寒,“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有她代替,足够了。”
谷梵浑身都在抖,已分不清是畏惧还是愤懑,只想送他入地狱……
像他这样的人,就该被送入地狱啊。
可她没办法,可她毫无办法……
爸爸妈妈……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悲伤得,要泯灭在这份巨大的绝望中了。
“你不会的,岩燕。”虚弱却不失清明的声音,在这个被绝望与邪恶充斥的空间里响起。
空气都仿佛有一瞬间的沉静。
差点被绝望吞噬的谷梵,寻着这道声音,渐渐找回神思。
岩燕敛了笑容,沉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向非常狼狈及虚弱的男人。
言立耷拉着头,吐着气息,有些费力地说,“你不会的岩燕,不要吓她了。”
谷梵朦胧着双眼,定定地爱恋地看着她那像守护神一样的男人,内心一瞬间又充满希望。
却又疼痛地无以复加。
言立……言立……
我多么希望,能看到你一如往常那样,高大、伟岸地立在天地间的身影。
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我,在这充满光亮却又阴暗无比的地方里,满身是血地残喘连连。
楚熙头无力地靠在吊在一侧的手臂上,也半眯着眸,看向这个同她一样被吊在这里,却看上去比她还惨的男人。
从开始到现在,这个男人没说过几句话,却每说一句,都能让面前这个“精神病态”变了脸。
他那么的笃定,那么的深沉,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带光的白云,不让天空彻底被阴沉笼罩。
岩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沉沉地问,“你说什么?”
言立睁开眼,斜向他,纵然身体破败,心力交瘁,依然沉稳淡然,好似看透了他的一切。
“你不会的,岩燕,”他气息极弱,却仍在说,“你费尽心思设计这一切,绝不仅仅是为了抓走谷梵,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当年谷馨夏对你的背叛,你做这些,是为了报复警察,报复毁了你当年一切的刑警,他们还没有赶来,尚没收到你为他们准备的大礼,你又怎么会让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死?”
谷梵脑袋懵懵的,含着泪看着言立和岩燕,转着脑筋让自己去思考言立的话。
岩燕沉着脸,一言未发,脸色变幻着,抵在楚熙皮肤上的刀却没了之前那样的力道。
言立瞟他一眼,又好似没有多余精力地收回视线,低着头,没什么力气地淡淡地说:“手铐、牢笼、昏暗的光线,我们都是你的犯人,你用这些手段,从我们身上来满足你的心里需求,你恨着警察,又模仿着他们,来得到心灵上的满足,岩燕,这些年,你是否活得太可悲太了无意思?”
岩燕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眼底逐渐沉积起阴鸷。
言立依然在说,“你为什么要整容?躲避警方的追捕?如果只是为了这一点,稍微动一动,改变一下样貌就足够用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整容到年轻整整十多岁?是不是你的心底,也曾后悔过?也曾想回到当初,一身干净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岩燕阴鸷地,狠厉地看向言立,手里的尖刀被他握紧,因为无意识加重的力道,扎进楚熙的肉里。
楚熙因痛,闷哼了一声,却咬紧了唇,绷紧了身体,没有其他再露出过度的反应。
言立斜眼觑了一眼,吞下去腹里那些刺激他精神的话,只淡淡地陈述一些他的猜测,“我猜,我们现在是在某个废旧的码头吧?周围好静,我感觉到了船身轻微的晃动,还闻到了大量的水的味道,你不是还有场大戏要演?还不去准备行吗?”
在岩燕变幻不定的目光注视下,言立虚弱地笑笑,给他一句忠告,“不要太小瞧了中国刑警的侦查力与行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