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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若非有气运或其它外力护身,最好找一些没有特殊典故的,温和点的东西纹着玩。花花草草什么的不挺好么,干嘛非整的那么古里古怪。有些东西,是常理无法解释的,最好别拿自己的人生去碰运气。
阿赞洞站在床上,把瓶子里的液体不断倒出。他的手臂很灵活,一刻都没有停歇,看样子所画的符应该是非常熟练的那种。而随着他的动作,那名女子再一次发出大叫。
她双臂不断舞动,似乎是想去抓自己的后背,却又够不着。关节处的骨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声,阿赞洞充耳不闻,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没变过。
很快,瓶子里的液体倒的只剩瓶底一点,阿赞洞把瓶子放回口袋,然后拿起手上的那串珠子,按在女子后脑勺上诵念经文。我听不懂他的语言,感觉比泰语还要古怪。
二叔解释说:“这是巴利文,属于南传佛教,一千多年前的老古董语言了,别说你听不懂,一些庙里的僧人都听不懂。不过阿赞洞手里的那串珠子很有来头,是用埋藏百年以上的棺材木磨成的。听说当初为了制好这串珠子,他甚至跑去一位刚死的降头师那,挖出尸体,把珠子塞进他的脑袋里,又诵经加持近一年才完成。不仅阴气十足,还因为死去的降头师缘故,力量加持更强。”
我一阵讶然,原来那串看起来普通的珠子,还有这样的来历。不过,把珠子塞进死人脑袋里,用脑浆和血液浸泡一年,期间还得天天看着,也够吓人的。我对这种阴物没有太多兴趣,看了几眼便不再去想。
阿赞洞的诵经声音很轻,听起来没什么气势,倒是他压着的那女人叫的慷慨激昂。
这时候,阿赞洞一手按着珠子,另一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那刀看起来锈迹斑斑,毫不起眼,刀身上更是雕刻着许多不明意味的纹络。
我刚要再问问这刀是什么来历,就惊骇的看到,阿赞洞一刀插进那女人的后背。
惨叫声,比刚才更甚,陈林脸色惨白,嗷叽一声,双眼翻白,吓的晕倒在床上。我也大惊失色,刚要叫出来,就被二叔捂住嘴巴。我指着阿赞洞呜呜叫,二叔一脸不耐,说:“急什么,又不是真把人杀了!”
我哪还会相信他,刀子都捅进去了,不是杀人又是什么?
这时候,阿赞洞的诵经声停止,他将珠子用力砸在女子的头上,同时把刀拔了出来。只见那女子浑身发软,直接趴倒在床边,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
眼看阿赞洞拿着刀走下床,我惊慌失措,忍不住用力扒开二叔的手,想要大喊救命。二叔被我慌乱着踩中脚趾,疼的痛呼一声。他一巴掌拍在我后脑勺上,说:“再给我捣乱,以后别想跟我一块出门!”
我委屈又害怕,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二叔脱掉鞋捂住自己的脚指头,呲牙咧嘴的对我说:“你自己去看那女人身上,要是有刀伤,我就跟你姓!”
我愣了愣,下意识嘀咕说:“咱俩本来就一个姓……”
二叔气的踢过来一脚,我连忙躲开,并因此往房间里跑了几步。抬头时,见阿赞洞的徒弟正用碎衣服把女子身上的符咒擦掉。由于离的近,我可以清楚看到,那逐渐光滑的背部,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我连忙快走几步到了跟前,弯腰看了会,确实没发现刀伤。可刚才明明看到阿赞洞一刀插了下去啊!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阿赞洞时,他替人做血肉寄养,也是拿着棍子把人手心划的血淋淋,可双手一握,半点伤痕都不见了。
这是无法用正常思维去理解的事情,二叔穿上写走过来,没好气的问:“怎么样,看清楚了吗?要不要帮你报警啊?”
我很是尴尬的挠挠头,说:“刚才明明看到……可能眼花了。”
“眼花个屁!”二叔说:“去,到卫生间打盆水把他们俩浇醒。我们累了半天,他们可倒好,瞅点时间就开始呼呼大睡!”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讲理,人家俩那是在睡觉吗?因为刚才的冲动,我不敢反驳二叔的话,只是没听他的去卫生间接水,而是用手轻拍把两人喊醒。
这一男一女醒来后,都立刻发出尖叫。陈林蹭蹭的往床上爬,看样子准备直接开窗户逃跑。而那女子看到自己赤裸上身,立刻抱着被子叫个不停。
二叔听的心烦,便冲那女子呵斥:“鬼叫什么,就你这姿色,轮奸也轮不到你。还有那个谁,你跑个屁,她又没死!”
陈林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怎么她没死?
二叔说:“她体内的灵已经被阿赞打散,你们可以回国了。”
陈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确定事情真的已经解决后,他千恩万谢,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我能理解他,亲眼看到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还不知道点分寸,那就太没谱了。
看在他态度尚可的份上,二叔又和颜悦色的发给两人名片,声明无论什么样的佛牌,都可以找他买。那两人被吓的够呛,哪还敢买什么佛牌,二叔讲了会,见不太可能促成交易,哼了哼,把六鬼女灵盒夹在腋下,这才离开了房间。这回,陈林可再也不敢嚷嚷那是他的私人物品了。
我们出了宾馆,先把阿赞洞送了回去。直到这位黑衣阿赞下车,我才把快要憋到窒息的一口气吐出来。二叔瞥我一眼,问:“怎么,吓着了?”
我哎了一声,说:“太吓人了,看着刀子捅进去,结果竟然没事,跟玩杂耍似的。”
“杂耍?让阿赞洞听到,马上就请你体验一下。”二叔故意吓唬了一句,见我脸色难看,这才说:“阿赞洞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我还以为他会把灵收走,没想到直接就用灭魔刀打散了。看样子,在那女孩身上画的不是引灵符,而是镇魂咒什么的。”
“灭魔刀是什么?也是佛牌?”我成功被二叔转移了注意力。
二叔打了圈方向盘,说:“灭魔刀是龙婆的随身法器,属于圣物,和佛牌不一样。大部分高僧都会造一把防身,可以镇宅,也可以消灾,驱鬼,挡降头,作用挺多的。后来阿赞师父们因为替人消灾的生意多了,也做了一些卖或者自用。不过都是参杂了阴料的,力量比龙婆的强,但使用时会对事主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潜在伤害。这几年,我卖出去不少把,都不是什么好货。老爷子当年手里有几把龙婆登亲手制作的灭魔刀,那才是一流货色,全泰国第一啊!我都想搞一把自己带着,可惜全卖光了。”
见二叔一脸惋惜,我随口说:“请龙婆登再打造几把就是了。”
二叔立刻瞪起眼睛,说:“那位圣僧早就圆寂了,上哪造去!你小子净给我添堵,去去去,回头就把你送回大陆,省的给我惹麻烦。”
我知道,在宾馆里的慌张表现,险些给二叔惹来麻烦。当时万一让阿赞洞不高兴,他撒手不管这事,我们临时跑哪找个阿赞接手。我自知有错,不敢辩解。
第二天,二叔把上次订购的小鬼寄回大陆,然后把我也带了回去。他当然不是因为昨天的气话,而是大陆有客户打来电话需要帮忙,必须得去一趟。他都要回大陆了,我留在泰国也没什么意思,人生地不熟的,看爷爷老态龙钟的模样,也不忍心让他一位老人家带着我到处跑。所以,我也就跟着二叔回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