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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真是少见。”
“是吗?”
白燕起点点头,双手背于身后,目光落在南炀手中的那把弓上,尽是疑惑,“不过……这把弓总感觉看着有些眼熟啊?”
“嗯?将军您见过?”南炀听闻,转过脑袋咦了一声,朝着白燕起问道。
白燕起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脑袋不停的左摇右晃,“咦?眼熟是眼熟,可是怎么就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呢?奇怪了还?”
南炀轻叹了一声,看着那动作、神情如此大大咧咧的白燕起,摇了摇头。虽然说起来这白燕起已是年方四十,而且又身为将军,但为何这性格、习性就跟一个孩童一般呢?哪怕就是曾经阅人无数的南炀也是有些看不透他,或许这也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碰到过这类人吧……
“不过……我还是得同将军您道个谢,万分感谢您助我突破命决!”南炀站直了身子,双手作揖,对着那白燕起微微颔首行了个礼。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向来就是南炀一贯的作风,哪怕到了这异世,也是如此。
“行了行了,繁琐礼节也不必用在我身上,毕竟这助你突破的仙气不是白给的,你必须帮我做几件事。”白燕起的语气明显压低了几分,手摆了摆,脸色神情都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特别是说到最后那句时,其双眼微眯,话语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凶狠。
看来天上果然是没有白掉的馅饼……
南炀沉默了一会,手中白弓握紧了一些,眉头一皱,轻声问道:“什么事?”
单刀直入,没有转半个弯子。因为南炀知道,现在仙气自己已经是收了,白燕起帮自己做的都已经做了,事已既定,无法再改。如果现在自己一口拒决的话,那么恐怕那白燕起口中透露出的凶狠之意,真的会化作一把利刃,将自己做去罢。
“别紧张,这件事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也算是轻松无比了。”白燕起说完抬起一手,掌心凭空亮起一团白光。眨眼间,白光消失,化作一卷黄皮卷轴,只见白燕起将那卷黄皮卷轴丢向了南炀后,道:“这张地图你先收下,之后会用到的。”
说罢,还未等南炀看了那卷轴一眼,只见白燕起的身影虚晃一闪,抓着南炀的肩膀就往外飞去……
夜下,圆月已经划过天际大半,只见两道黑影从林中穿梭着,连带起一片片残叶,跟着那余下的风,一同飘过……
白沙郡城外百里处的燕山顶端,白燕起松开了手中的南炀,望着那燕山山腰方向的几处篝火,轻声道:“自古国家动荡,必出盗掳贼娼之辈,而现在的云中国正是如此。”
南炀稳了稳身形,听着白燕起所说,一并将目光朝着那几堆篝火移去。
只见篝火处,约有数百人。皆披头散发,黑盔铁甲穿于身,腰间挂有白刃,正吞酒吃肉,围火言欢。
每一堆篝火旁,都树立起了几根柱子。柱子上,一个个衣衫凌乱的女人被绑其上,皆袒胸露乳,伤痕累累,满是泪痕的脸上充斥着惊恐与悲伤。
不仅有女人,篝火旁还有孩童、青年、老人等等,皆是被四肢捆绑住。有的已经衣衫褴褛,有的断手断脚,还有的则已经是死去多时。
“啊——不要……不要!”
一声尖叫发出,响彻山谷。只见一女人被几名男子从那木桩拖至空地上,撕开了其身上仅有的几块破布……接着,打骂声、哭喊声、奸笑声、啜泣声混杂一片……
南炀已是有些看不下去,偏过头,眼中尽含怒意,朝着白燕起问道:“这些都是白沙郡的强盗?!为何他们会穿着军甲?!”
“没有为什么。”白燕起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依旧注视着那半山腰的几堆篝火,淡淡的说:“兵匪本身就只有一线之隔,上为兵,下为匪,仅仅只在一念之间。”
“你都知道……?那为何你却不管不问?!任由他们这般胡作非为?!”南炀眼中的怒意更甚,言语之中还夹杂着一些斥责之意。
“我只是一个将军,而不是一个除恶惩奸的侠客,我的生命还有时间都必须用在该用的地方,你要明白这一点。就像是你的曾经,身为帝王的你,难道会去平民百姓家里,一家一家的去嘘寒问暖吗?”与之前那不正经的模样截然相反,此时的白燕起一脸肃穆,言语坚定而又沉重,如同一把把木锥般,直刺进那南炀的心脏。
南炀无话可答。
就如同白燕起所说,南炀曾经身为南国千古明君,也只有在战场视死如归,刚果勇猛而已。至于自己国家百姓过得如何,他确实是不知分毫。那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有灭却了所有来犯的奸人,南国才能国泰民安,百姓才可安居乐业。
而现在,在听完了白燕起所说的寥寥几句话后,他的观念已经是悄悄的改变了……
不管呆楞在了一旁的南炀,白燕起袖口一甩,脚下升起一团白烟,托举着他的身躯,缓缓升入半空之中。
“眼下,你无须想的太多,只管做好我提出的第一件事便可。”
“什么事?”南炀听着白燕起所说,当即脸色变了变,抬头问道。
“灭掉这里的盗匪,一个不留!并将这些被抓来的老弱病残送回城内。”白燕起说罢还伸手指了指那些火堆旁的人质。接着又说:“除了盗匪,我不想看到这里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因你而死。至于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日出,如果你没有将那盗匪头领的脑袋,亦或者没有将盗匪全部除掉的话,那么你也就不要回白沙郡了,有多远逃多远,让我抓到你的话,你就是死!好好把握你的机会,想好了再动手。”
语毕,白燕起腾空而起,身体化作一道极快的虚影,飞向远方,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除掉这里所有的盗匪吗……”南炀低下了头,望着那些还在喝酒吃肉,凌辱女人,以折磨人质为乐的盗匪们,眼中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冷寂如冰的杀意。
“老朋友,看来刚一见面,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
喃喃的念完这句,南炀将白弓一把套在了身上,脚下步伐轻点,朝着那半山腰飞奔而去。速度虽快,但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