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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怕这件事公之于众,他自己脸上也难看吗?堂堂公主,与礼部侍郎搅合到了一起,他这个驸马该如何自处?
“现在的问题是,刘文心不会轻易把公主供出来。”顾秦淮完全没有管她脸上惊愕的神色,自顾自地道:“得想个办法。”
“……驸马爷。”未央看着他:“要是公主知道你来告诉我这件事,你就不怕她生气?”
“这里没别人。”顾秦淮深深地看着她:“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当真把你当妹妹,所以不愿看你受罪。”
这种情况下来救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未央抿唇,神色缓和了不少,低声道:“谢谢你。”
“我不会害你。”顾秦淮认真地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你,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他吗?未央有点迷茫,顾秦淮不宜久留,说完就走了,她就蹲在栅栏边茫然地想,到底是该信他,还是信魏羡渊?
“要不怎么说你脑子蠢呢?”一声冷笑在她面前炸响,惊得未央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跌坐在地。
魏羡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说这么两句话,你就又喜欢上他了?”
“……”未央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别人来就是好声好气地说话,对他就这么凶?魏羡渊黑着脸道:“我要是走了,就听不见驸马爷这么精彩的情话了!”
心里一惊,未央瞪眼:“你也听见了?”
“很意外吗?”魏羡渊挖了挖耳朵:“我碰巧回来,就听见了。”
“不是。”未央看着他,皱眉道:“我惊讶的不是你听见了,而是你听见之后,竟然还对我这么凶!”
搞清楚啊,孩子是萧祁玉自己作没了的,还栽到她头上,他还帮她?!
魏羡渊一顿。
知道她是冤枉的,他其实应该愧疚一下的,毕竟先前问也没问就觉得凶手是她,说话也难听。但不知为何,听见顾秦淮说的话,再看看这人傻透了的表情,他就是觉得生气,要气炸了!
顾秦淮说什么她都信,还一副感动的蠢模样,谁看着不气啊?!
“你对我也没好到哪儿去,咱们彼此彼此吧。”冷哼一声,魏羡渊睨着她道:“顾驸马出卖公主都要帮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未央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反唇相讥:“那公主被驸马出卖了,你是不是该很心疼啊?还不去公主府安慰一下人家?又是小产又是被丈夫出卖的,实在太可怜了!”
“我会去的,不用你操心。”魏羡渊龇牙:“我还要在公主府陪她几天,好生安慰安慰她。”
“你去啊!”未央炸毛:“正好让顾大哥救我出去,对我有恩,我就可以借着这名头跟他往来!咱们各自找各自喜欢的人,谁也不要碍着谁!”
“哼!”魏羡渊扭头又走。
“哼!”未央继续转身挠墙!
什么人哪这是!人家外人都对她尽心尽力的,这人除了挤兑她就不会做别的事情了!真恨不得咒他脚心长痘痘!
魏羡渊也气得够呛,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没为什么事情生过气,但很奇怪的是,杜未央这个人总有本事让他气得七窍生烟,随便说两句话都能戳中他的怒点,恨不得把她拎起来飞遍半个京城,吓死她!
气鼓鼓地出了刑部大牢,刚回宫,就看见南城迎了上来。魏羡渊立马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整理好衣衫,平静地问:“怎么了?”
“刘文心的案子。”南城道:“属下查了,人的确是他杀的,物证有了,现在需要人证,只要刘府里有人能证明他当晚的确出门了,刘文心这罪名就算是落实了。”
“你查这个做什么?”魏羡渊眉头又竖起来了:“跟咱们有关系吗?”
南城一顿,看了他一眼:“跟少奶奶算是有些关系,那个刘文心他……”
“好了,闭嘴!”魏羡渊怒道:“有人会帮她的忙的,你这么上心干什么?做其他该做的事情去!”
南城:“……”不是您让我想办法查一查公主小产原因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查了?
自从进宫,南城就发现主子好像变了点,多了点人味儿,但也有些喜怒无常,就好像……好像什么,他一时想不起来,反正就像是天外谪仙有了七情六欲,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还记得主子以前的样子,一把蟾鱼剑行走江湖,救他于灭门之祸,眉眼间都是恣意的狂妄:“这个人我看着顺眼,我要护着,你们要是不服,就来抢啊?”
彼时魔教猖狂,杀人残忍。正道之士讲仁义,厮杀起来落下风,各大门派损失都甚为惨重,他是铸剑山庄的最后一个人,头顶的剑都要落下来了,却被他从天而降,护在了身后。
“看你们的剑法也不怎么样,抢剑谱有什么用啊?看好了,小爷教你们!”蟾鱼剑出鞘,他一人闯几十魔教徒中,吓得南城惊呼,他却大笑,挥剑杀人,比魔教的人还狠绝,穿心破喉,血溅他满身他反而更高兴:“哈哈哈,再来啊!”
那天那一批魔教徒,与其说是被他杀退的,南城觉得,更像是被他吓退的。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魏羡渊就是个不要命的人,眼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图个痛快。武功还奇高,半点不存要感化人的心思,你是敌人,他就一剑切过去,管你胳膊腿儿乱飞呢,在他面前,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
南城很钦佩魏羡渊,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主子。
但是,谁能告诉他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好像回去了十几岁的时候,幼稚又别扭,一言不合就闹脾气?哭笑不得,他看着主子问:“公主府那边,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魏羡渊摆手:“随便。”
“那……大牢那边要送什么东西过去吗?”
“不送!”魏羡渊龇牙,整个人又炸了:“饿不死她的!”
于是南城明白了,原因在大牢里那个人身上。
轻叹一口气,南城道:“主子,少奶奶是冤枉的,公主小产不关她的事。”
“我知道。”魏羡渊竖眉:“那又怎么了?也是她自己蠢送上去给人栽赃的,怪得了谁!”
完了完了,开始不讲道理了。南城摇头,连忙撤退。
“回来!”魏羡渊低喝一声。
步子硬生生刹住,南城扭头:“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去招一虾牛福忍。”魏羡渊含含糊糊地小声道,表情满是不屑。
南城一脸懵逼:“您说清楚点?”
“去找一下刘夫人!”魏羡渊又怒了:“你竟然连唇语都不会读!”
“属下会,但是。”南城很冤枉:“您刚刚唇没有动。”
“……行了。”魏羡渊挥手:“你去找人,带去大牢一趟。”
“是。”南城应了,看了看他要走的方向:“您也要跟属下一起去?”
“没有!”魏羡渊道:“我去陛下那儿复命。”
说着,脚下硬生生扭转了一个方向,往御书房走。
南城看得好笑,也不敢耽误正事,立马去找路子出宫。
未央正吃着特殊的牢饭呢,就看见了林若芝。
“魏少奶奶。”林若芝站在栅栏外头,手里还提着食盒,结果一看她吃的东西,掩唇就笑:“怪说不得魏公子急忙忙地把您给带这儿来了,这儿比司内衙门可好多了。”
“刘夫人。”未央伸着爪子打招呼。
“不用叫我刘夫人了。”林若芝笑了笑:“叫我若芝就好。”
想起顾秦淮说的事情,未央眨眨眼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遇人不淑。”林若芝只说了这四个字,便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从放饭的地方放进去:“你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
“好。”未央笑眯眯地接过去就吃,林若芝看了她一会儿,问:“少奶奶对人不设防的吗?万一我在菜里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那我肯定一闻就闻出来了啊。”未央边吃边道:“我医毒双通,再加上,你有害我的理由吗?”
林若芝掩唇:“的确是没有,倒是有帮你的理由。”
吃饱了放下筷子,未央扭头看她:“刘文心可是你的丈夫。”
“那又如何?”林若芝轻笑:“窝囊废一个,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指望我林家给他收拾烂摊子,做梦!”
她本就与萧祁玉不对盘,刘文心不顾她的感受也就罢了,还不要脸到敢爬公主的床,这样的男人她还要,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女子和离,日子会不太好过。”未央认真地道:“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林若芝笑道:“我自个儿出银子开了干果铺呢,最近生意一直很好,养活自己一点也不成问题,就算娘家回不去,我也能依旧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倒是个有主意的,未央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有力的证人了。”林若芝道:“我能证明刘文心那日晚上不在刘府,更有证据能证明他和萧祁玉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