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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御寒向她走过去,冷声道,“就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
他的语气很冷,带着复仇的恨意,就蓝若妍听了都感到心惊肉跳。
他的视线在蓝若妍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又转移到文柳慧身上,才慢慢缓和一点,“您身体不好,先回去,我会处理好的!”
文柳慧阴阳怪掉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时御寒,你是要赶我走然后放了她吗?你下不了手?没关系,妈帮你!”
随着她的笑声起,另外的奔驰走下十几个黑西装保镖,个个牛高马大,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时御寒那冰寒的眸色更冷,说出来的一字一句就如同实质性的冰块,砸地有声,“都给我回去,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任新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时御寒的唇形读着他的意思,看着他站在文柳慧身边,身影是那么孤寂,似乎明白了什么,下定决心要保护好林月璇。
文柳慧笑得更加疯狂,“不是想让她更痛苦的死去吗?交给他们,十几个人轮下来,我保证她下辈子都不想投胎做人!”
“够了!”时御寒终于打断文柳慧的笑声,“妈,十几年前她不过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她有什么错,我们这样做跟林成功又有什么区别!”
“不够!”文柳慧疯了一般的仰头咆哮,“她没错,我又有什么错!我的女儿又有什么错,当年林成功也没有放过她!”
文柳慧随手一巴掌扇在时御寒脸上,“我要她死!你要我再细细的描述你爸爸死前的惨状吗……”
“妈!”时御寒上手捂着脑袋,痛苦不堪的盯着文柳慧,双目通红,仿佛嗜血的狂魔。
那样的记忆太痛苦!
林月璇在时御寒的车子上,任新把车窗锁起来,下不了车,听不到母子俩在争执什么,却能看见他们不注意时,蓝若妍向她这边走过来,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针,恨不能灭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微型手枪。
时御寒,蓝若妍,林成功,一个个都想要她的命!
林月璇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目血红,射出浓浓的恨意来。
她卑微的活着,从来没想过害谁,这些人却一个个把她往死路上逼!
拨打九哥电话,却始终占线,是不是出事了?
悲愤,绝望,众多情绪上涌,让她控制不住,一拳砸在任新的后颈上,把人打晕,抢过他的钥匙发动车子,迎面向蓝若妍撞去。
事情变化太快,蓝若妍猝不及防,只能狼狈的躲开,却还是被撞伤了腿。
林月璇开着车不要命的横冲直撞,撞飞了几辆奔驰,车头被撞出几个大大的凹槽之后,竟杀出一条路来,把车子开上道路。
事发突然,时御寒把文柳慧护在怀中,看着林月璇开车的方向,眸色深沉。
文柳慧吼叫声冲破层层雨点,在这个小农村来回震荡,“看见了吗?她就是一条毒蛇,她要杀了我的若若,我要毁了她!我要毁了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下她,给我毁掉她!给我毁掉她!”
黑西装得了命令纷纷上车,急忙跑上奔驰,掉头追林月璇去。
时御寒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终究没有追上去,而是搀扶着文柳慧走到其中一辆没有开走的车子上,语气格外耐心,“您别急,我听话,交给他们处置,我们送若若去医院。”
他若表现出一点点的着急,只怕文柳慧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现在,黑西装还没追到月月,他还有机会!
“让保镖送若若去医院!我要留在这里亲眼看着她在他们身下痛哭求饶!看着她痛苦的死去!”文柳慧处于一个癫狂的状态,没有眼皮的眼睛血红的望着保镖追出去的方向,迸射出骇人的仇恨,面部,越发狰狞扭曲。
时御寒立即安排保镖送蓝若妍去医院,在文柳慧盯着保镖消失的方向没有注意时,给欧阳诺发了一条信息:烟临高速,月危险!
……
雨越下越大,车前盖被撞坏,雨刷器停摆,雨水朦胧了视线,能见度很低,林月璇却不敢放慢速度。
后面是十几辆的奔驰穷追不舍,前方有慢行的车辆。
林月璇豁出去的在车流中左突右冲,几次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子,却依旧甩不掉后方的追车。
或许是今晚上所有的幸运都用完了,因雨天路滑,前方出连环车祸,堵车长达千米远。
林月璇只能弃车就跑,跑向高速一旁的丛林中,怕暴露自己,不敢使用光源照亮前方的路,摸索着在雨中前行。
情形与半年前的雨中逃亡是如此的吻合,林月璇的手不知被什么割伤,却不敢停留,借着雨滴落在地上的刷刷声音掩饰脚步声,努力的奔跑,希望能找到一个提供藏身的矮木丛。
她怕暴露自己不敢使用光源,但那些追上来的保镖却使用最先进的强光探照灯,把一片丛林照得亮如白昼,视线畅通无阻。
仅仅走了几分钟,林月璇就被发现。
……
蓝若妍一走,时御寒搀扶着文柳慧,劝她,“您身体不好,先上车躲一躲。”
文柳慧冷冷的瞥了时御寒一眼,“淋死了更好!你不是恨不得我早点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逼你报仇!也可以跟那个林月璇狼狈为奸!”
世人面前那个霸道冷漠,强悍不可撼动的时总,却有了疲态,眉头紧锁,很是无奈,“妈,没有的事,我的未婚妻是若若。”
听到蓝若妍的名字,文柳慧癫狂的神色总算平静了一点点,“那你什么时候才跟若若结婚,报仇重要,生儿育女也可以同时进行,欧阳铎那杀千刀的已经有了孙子,你不能落后。”
时御寒那坚毅的眉峰依旧紧锁,“也得若若的身体好了才行!”
趁着文柳慧的注意力被转移之际,他看向保镖追出去的方向,满眼深沉。
“是呀!我去看若若,烟临高速封锁了,谅她插翅也难逃!我等着看她的尸体!”文柳慧又一次疯狂的仰天大笑,之后才由时御寒搀扶着走向车子。
时御寒的眉拧得更紧了,眸色深深,仿佛在思考文柳慧的话为何意。
恰好这时,任新的电话打来,“时总,烟临高速连环车祸,林小姐逃往树林里,我想喊人来!”
“我知道了!”时御寒语气平稳中带着独有的寒凉,仿佛来电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司日报。
文柳慧没有眉毛的眉骨动了动,狐疑的问道:“谁?”
“公司出了点小事。”时御寒把文柳慧扶上车,“妈我先打个电话!”
“公司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就在这里打!”文柳慧很强势,声音也很冷,好像一个机器人,完全没有人的温度。
时御寒拿出手机打了季凌风的电话,“烟临高速连环车祸,估计一时半会无法疏通,你的货自己去接!”
时御寒却说得风轻云淡,仿佛那就是在说公司的事!
就连文柳慧最后的迟疑都打消了,安静的坐在车上。
护送简丹去一座小岛的季凌风心头一悸,马上打电话派人前往车祸现场。
……
林月璇被发现,终于不敢小心翼翼,而是拿出手电筒照着前行的道路猛地飞奔。
其实她有想过跑回高速,但那些救伤的警察未必能腾出手来管她,黑西装有的是办法做到悄无声息的带走她,甚至还能制造出一场意外车祸事故。
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还不如自己掌握。
林月璇没听到文柳慧的话,依旧天真的以为文柳慧最多要抓她回去,为时御寒的未婚妻出气。
毕竟电视桥段都是这样演的,豪门婆婆都喜欢自己选儿媳妇,经常为了儿媳妇痛扁小三。
奔跑时不小心被凸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林月璇摔了一跤,黑西装立即围了上来。
林月璇被十几个人围着,心慌得几乎无法跳动,却依旧佯装镇定的站起来,调整了满是泥水的脸部,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来,“这些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黑西装不说话,相互对视一眼,交流等会儿谁先上。
林月璇又笑着说道,“大哥们半夜还得出来执行任务,辛苦了!这样吧,月月请你们去吃夜宵好不好。”
黑西装还是不说话,已经用自己的方式交流好,谁先上。
那人笑得阴邪向林月璇靠近,一边解开皮带。
这一刻,林月璇终于明白了他们要干什么,气血上涌,悲从中来!
时御寒,你终于做绝了么!
我没有背叛你,你为何不查清楚就这样恨我!
难怪吻得绝望,原来是最后一吻,一旦她脏了之后,他绝不会再碰她,也不会再要她!
不!
应该说,他要彻底毁掉她!
在这呼天不应唤地不灵的地方,她要怎么逃过一劫!
紧张到极致,她反而冷静下来。
林月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去拉那人的手,“这位大哥,人家怕,可不可以到那边去?你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吧!”
若逃不过,她便选择最极端的方式。
所有人一愣,显然都没想到林月璇会主动。
几个长相猥琐的立即笑了起来,yin荡不堪。
却还有人保持着理智,“要上快上,别磨叽,还要回去交差!”
那人不再犹豫,向林月璇扑了过来。
“大哥别急嘛!”夜色中,林月璇目光锐利,面上装作迎合的样子,张开双臂抱住黑西装。
就在林月璇抱住黑西装的瞬间,手指飞快的卸下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快速的开了保险,对准自己。
就在林月璇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远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她的枪支上没,震得她的手腕都麻了。
手枪落地,林月璇跌坐在地上,绝望是那么的清晰!
她难逃一劫了吗?就连死都无法做到尊严的去死吗!
然,就在林月璇茫然惊慌之际,十几个保镖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或脑袋被射穿,或心脏被射中。
这是林月璇第一次看见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死去,那么的血淋淋!
“呕——”
林月璇吐了出来,几次试图站起来,都没能成功。
脚软得如同软体动物,使不出力气。
谁救了她?
“月月妹子!”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走进林月璇的视线。
担心天黑林月璇认不出他,还故意用电筒照了照脸,“是我,谦哥哥!”
林月璇皱眉:她何来一个谦哥哥?
“月月妹子,你先起来。”欧阳谦向林月璇伸出手。
犹豫一下,林月璇缓缓抬起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借着欧阳谦拉一把的力道,终于站了起来,同时想起了他是谁——欧阳家的大少爷欧阳谦!
“谦哥哥!”她毫不吝啬的唤声哥哥。
诺哥哥的哥哥自然是哥哥。
“这里不适宜久留,我们先走。”欧阳谦人如其名,虽然长相偏阴柔,却谦谦有礼,只扶着林月璇的手臂,没有半分非礼之举。
林月璇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此一番,却是印象好了起来。
不管他为人怎样,至少救了她一命。
救命之恩大如山,何必在乎他人的评价。
可为何欧阳谦会出现在这里,还那么凑巧的救了她?
“月月妹子你怎么会被人追杀,天黑麻麻的,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幸好没看错,不然回去没法跟诺诺交代!”
似乎看出林月璇的疑惑,欧阳谦解释道,“不是凑巧,是诺诺央求我来救你的,他想自己来,被我后妈打晕了关起来,只能用放弃欧阳家继承权的承诺跟我交换,换救你一命。”欧阳谦继续解释。
感动吧!感动吧!
感动了就在一起,欧阳诺跟一个麻烦在一起,永远也没精力和实力跟他抢欧阳家的继承权!
林月璇鼻子一酸,眼泪混合着雨水止不住的流。
诺哥哥!
林月璇不知自己是怎么跟着欧阳谦上了他的车子的,只知道,她又一次的连累了诺哥哥,心痛不已。
在此时交通依旧没有疏通,欧阳谦的车子也无法行驶,但好歹暂时安全了。
林月璇坐在车子上耐心的等待,担心简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九哥的电话打通了,她还跟简丹说了几句话,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在前方招手。
她没有注意的是,就在她上车和打电话的两分钟时间里,时御寒和任新循着枪声匆匆赶到,往树林里跑去。
时御寒漠然依旧,只是那如大海般深幽的眸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着急。
“时总别担心,林小姐福大命大!”任新一边跑一边安慰时御寒。
当他们来到现场时,欧阳谦的人已经离开,现场只剩下十几具尸体。
时御寒疯了一般的把尸体搬开,清冷的面上痛苦是那么的清晰,双眼通红,带着迫人的气息。
任新一边安慰他,一边帮忙搬尸体,“没找到林小姐就代表她还活着。”
时御寒充耳未闻,依旧快速的翻开尸体,又把周围的草丛都扒开。
任新这条硬汉子终于忍不住落泪,事情发展到今天,又怪得了谁。
命运是如此的残忍!
这时,季凌风打来电话,说简丹安全送到小岛,还跟林月璇通了电话。
时御寒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再看双手,血迹斑斑,有尸体的,也有被荆棘勾破的,还有几根木刺刺入掌心,他却全然不顾,“走!”
任新的心脏又剧烈的乱跳起来,时总没有放过林月璇的意思啊!
既然想她安全,为何不能放过?
时御寒和任新刚走,季凌风和林成功的人也赶到,却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
林月璇安静的坐在欧阳谦的车子上,不问去哪里。
路不可能一下子疏通,一辆从临城方向开来的车在隔着一道栏杆的路上停下,欧阳谦让林月璇下车,上了那辆车,回烟城。
“小月!”时御寒出来时,恰好看到林月璇上车的背影,高大的身影一跃而起,跳过围栏追了出去。
恰好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过来,时御寒冲出去挡在车子前。
司机骂骂咧咧的急刹车,只差一公分就撞上时御寒!
“时总!”任新心脏病都被吓出来!
“下车!”时御寒强行打开车门,甩给车主一张银行卡,把人拉下车,不等任新上车追了出去。
林月璇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时御寒在喊她,正想回头,却被欧阳谦喊住,“月月妹子,系好安全带!”
“哦!”林月璇暗骂自己贱,怎么会又想起他,他都下了那样的命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狠狠的用左手掐右手的手背,让疼痛提醒自己:以后再也不要想那个男人了,她若不死,再相见,便是仇人!
时御寒开着破旧的面包车眼看着欧阳谦性能良好的车子越走越远,无奈的打电话给郑诚,告知车牌号,让他在高速路口拦截。
欧阳谦的车子在下高速时被十几辆奔驰拦住,眉头一皱,立即打电话喊人来。
林月璇已经习惯了有钱人这样,自己不出面,有钱让保镖去送死,她坐着不动,麻木的看着从奔驰上下来的男人——时御寒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郑诚走到林月璇靠近的车窗前,恭谦的做出身体前倾的姿势,语气温和有礼,“时总请林小姐海水天堂一聚!”
林月璇刚刚平静下来的眼眸顿时变得通红,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那个恶魔,在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有何面目让她回去。
林月璇自嘲一笑,她又天真了,自再次相遇以来,时御寒一直认为她是叛徒,不听她解释,不善待于她,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告诉你们时总,我没空!”林月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冷脸对人。
难怪时御寒整天绷着脸,原来看着别人难堪是那么令人心情舒畅的一件事。
林月璇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要讨好任何人了!
那么卑微的讨好,奴颜婢膝,换来的又是什么?
“对不起,这句话请林小姐亲自跟时总说,我只负责把林小姐带到海水天堂一聚。”郑诚说着伸手去拉车门。
中控锁上,按理说他打不开,他却打开了。
林月璇也是快手中的高手,眼尖的看见他未来得及收回的细钢针。
厉害!
“放肆!”欧阳谦终于出声,“林小姐是我的贵客,请客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我怎么不知道我时御寒请个人还要讲究先来后来!”时御寒车子没停稳就跳下车,跑过来拉林月璇的手。
林月璇的心突突的跳动,下意识紧张起来,本能的用手抵住车门,防止被时御寒拉下车。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可以这么大,居然没被时御寒拖下去。
“下车!”
时御寒满脸怒气,一手拉着林月璇,一手去掰林月璇横在车门处的手,力道之大,似是要生生掰断她的手臂。
林月璇痛呼出声,反正不会再讨好他,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顾及他是否会高兴。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月璇感觉到时御寒拉她的力气减弱了许多,也放弃了掰开她的手。
两个人面对面,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四目相对。
林月璇看着对面的男人似乎一夜间憔悴了许多,眉头紧锁双目通红,一向打理得干干净净的下巴长出一层厚厚的胡渣。
心口莫名的一紧。
不!
她不会再心疼了,该还的恩情在这一次逃亡中全数归还!
他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时总不懂法吗?公民享有自由权,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林月璇讽刺道。
第一次在时御寒面前这么放肆,豁出去了。
没想到说出口之后,心情是那么的爽,仿佛过去所受的气也一并讨了回来。
可心口为何还会疼?
“林月璇,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下车!”时御寒咆哮着再次增大力道,再去掰林月璇抵住车门的手。
林月璇宁可手断了也不要跟他走,硬是一声不吭的顶着车门。
欧阳谦在观察了许久之后终于再次出声,相较于对郑诚的轻蔑,对时御寒就显得小心了许多,“时总别生气,你想要我给你就是了!”
他只答应欧阳诺救下林月璇,又没有答应帮他把人送回去。
得罪一个时御寒,比得罪一个欧阳诺要严重得多。
此时的欧阳谦尚不知当年老一辈的恩怨,认为以后有机会可以与时氏合作,对时御寒也热情起来。
然时御寒却只是轻哼一声,“她本来就是我的,何来给一说?”
“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任何人!”林月璇忍住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大吼。
她不会再为这个男人流一滴眼泪!
“是吗?”时御寒忽然低笑起来。
那凉薄的红唇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弧度,“是谁夜夜在我身下承欢?是谁体力不支求饶……”
如此露骨的话说出,在场的脸色各异,林月璇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发烧。
回想过去的种种,又想到今天他的狠绝,她忍下心头那一点羞愤,忽然放开车门,空出一只手来,一巴掌扇到他脸上。
“啪——”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欧阳谦。
同时林月璇失去了抵制力,一头撞进时御寒怀中,趁着惯性一口咬住他的胸肌,狠狠的,仿佛不咬下一块肉誓不罢休。
“林月璇!”时御寒的脸色黑如锅底,大有山雨欲来之势,用手扯林月璇的长发。
林月璇感到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疼得她几乎忍不住松口,却坚持下来,下口更狠了。
两人似乎要比试一场,看谁比谁更狠。
血腥味在林月璇口中蔓延,她依旧紧咬不放。
时御寒一掌劈在她的后颈,等她晕眩之后,抱起上了郑诚的车子。
……
林月璇醒来,发现身处海水天堂的房间里,浑身都疼。
兜兜转转,没想到她又回到了这里。
下意识的摸了手机,看了时间,十一点十分,翻开通讯录打给九哥。
九哥确认他们正在一座小岛上等待大船经过,然后改道去风华国,又跟简丹说了几句,表示各自都很好之后,林月璇挂断手机,把要记住的号码都铭记于心,删除通信录。
至今她都搞不懂时御寒为何要软禁她,却仍然让她联系外界。
但没有阻断她和外界的联系是好事,她不会傻到跑去问时御寒。
人啊,经历过一定的大起大落之后,心态总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就如林月璇!
躺在软和的大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呆呆的想:反正不管她怎么做,时御寒都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又何必舔疮舐痔的讨好他!
下决心了,再相见便是仇人!
林月璇活动活动酸疼得关节,起身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时御寒的衬衫穿上之后,下了一楼,如同在自己家中,走进厨房,打开超大容量冰箱,打算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
她无能选择处境,却可选择自己的心情。
何况,母亲安全离开,虽然只是离开林家,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只要不出意外,九哥和季凌风会吧母亲送到风华国。
林家再大,触手尚不可及风华国,有表姐在,她可安心。
清蒸石斑鱼的香气在厨房里飘散开来,佣人们围着厨房门口小声的指指点点,林月璇却视而不见。
从小生活所迫,她本就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容不得她在意。
大多数鱼类富含Omega-3脂肪酸,这种物质可令人产生快乐。
林月璇一口气做了清蒸石斑鱼、红烧沙丁鱼、三文鱼焖饭,全部都是鱼,能令人身心愉快的鱼!
虽然吃不了那么多,但时御寒不缺这些菜钱,反正已经被关起来了,还省了菜钱呢,林月璇甚至幼稚的想:她要专门挑冰箱里贵的吃,还能吃个免费!
林月璇乐观的想着,把菜全部端去餐厅,坐下来准备开吃。
忽然,佣人们全部惊慌的向门口跑去,低下头,齐声道:“时爷!”
林月璇抬头,恰好看见时御寒从外面走回来,逆着光,高大的声音在门框处逐渐清晰立体起来。
对他的恐惧如同纹饰,深深镌刻入血液,下意识的,林月璇紧张起来。
不!
她不应该怕,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她紧张什么!
林月璇转过头来,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时御寒看向林月璇,看着满满一桌菜,把外套扔给管家,只穿了一件薄款白衬衫,边解开领带,边走了过来。
听着皮鞋摩擦着大理石地板额卡擦声,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林月璇所有的心理建设瞬间瓦解,再一次紧张起来。
她没忘记这个恶魔是如何狠心,要把她送给那么多男人!
时御寒在林月璇身边坐下,靠得很近。
林月璇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手上的动作一僵,几次没能夹起那一块石斑。
“筷子是这样拿的。”
见鬼的,林月璇竟然感觉到时御寒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就像半年前,他们相处快乐的那段时光,他总喜欢笑着说她傻瓜。
他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似是很有耐心的妈妈教不尚未懂事的孩子一般,声音温柔的几乎能化成水,“这样……这样……对……”
因为握着她的手,他整个人从后面把她环住,两个人的姿势真的很亲密。
若在昨天之前,林月璇一定会感谢上苍,他又回来了!
曾经的他们就是这样,在那个小别墅里,她做饭,他安静的吃,虽然从来没说过他喜欢或者一句表扬她厨艺的话,但林月璇知道,他和她都很喜欢那种淡淡的温馨的气氛。
可经历过昨晚的绝望,她对这个男人剩下的只有恨。
林月璇猛地站起来,把时御寒撞开,“够了!”
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何必做出假惺惺的样子!
她的吼声,椅子移动擦着地板发出的尖锐声音,吓得所有佣人不敢抬头。
时御寒猝不及防,被她撞倒在地上。
但时爷就是时爷,哪怕跌坐在地上,姿势依旧优雅,清俊的面容闪过一抹讶然,却是很快站起来。
尊贵的男人,哪怕一个简单的站起来的动作,都充满了清贵优雅,丝毫不见狼狈。
林月璇以为时御寒一定会生气,摆着一副老子豁出去了的姿态,仰着头,倔强的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