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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乘坐的航班失事的消息最终还是传遍了整个网络。
虽然现在是凌晨五点多,很多人还沉浸在酣甜的睡梦中。但是这个消息是在是太过震撼,熬夜修仙党和早起上学党奔走相告,口口相传,恨不得打电话把还在睡觉的朋友们都叫起来吃瓜。
一时间,因为数据流过大导致了网络瘫痪,而唯一一个能够在最快时间修复网络的黑客——林空也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去管亿万吃瓜群众的需求。
各大媒体、电视台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纷纷赶往京城机场,希望能拿到第一手的消息。
在蜂拥而至的媒体焦灼地停在外环堵车的时候,岑子陌已经和林窎先后到达机场大厅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青筋暴起、牙关紧咬,仿佛生怕对方一张嘴就吐出什么更糟糕的消息,然后演变成“积怨已久”的内讧。
他们都在收敛自己的强硬作风,试图寻求一个平衡和合作,毕竟之前那点幼稚的争风吃醋在林窈的生死安危前也不值一提。
林窎的羊绒大衣下面隐约露出一点睡衣领口,腮边甚至还有被枕头压出来的不太明显的红痕。
他看着颇为镇静,但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紧绷:“我已经让阿穹带人去……失事地点进行搜寻了,阿空负责让网络瘫痪,把事情压下去……我怀疑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意外,所以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越少越好。”
岑子陌点头,轻声问道:“老太爷知道这件事了么?”
“我们把消息拦下来。”林窎的眼睛里饱含痛苦:“爷爷年纪大了,经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了……”
他虽然心里仍在相信奇迹,但是理智已经告诉自己,小妖儿是凶多吉少了。
其实目前飞机失事的几率是在万分之零点零二以下,也就是说平均每一万小时会发会零点零二起事故,是所有交通工具里最安全的。
然而它一旦出事,生还率也是最低的。
岑子陌敏感的很,他眼神凶恶,低声吼道:“丧气什么,还没有准确消息说窈窈出事了好么!”
林窎张了张嘴,半晌,僵硬地扯动半边嘴角,笑不像笑,哭也不像哭道:“你说的对,小妖儿也许没事呢……”
岑子陌和林窎都不再说话,他们并肩站在一起,沉默地目送印着银色家徽的墨绿色救援机一架接着一架地起飞,最终化作远处天空中的一个小点。
“少主,越来越多的媒体都堵在外面了,是把他们引走还是……”岑子陌的下属低声请示道。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过来面对濒临爆发的少主,毕竟跟随少主这么长时间,他太熟悉少主现在这个极度危险的状态了——
就像是普林尼式的火山爆发,脸上阴云密布,气压低沉,在头顶上空行程暗淡厚重的灰云。然后被极度高温熔化的暗红色流纹岩岩浆伴随着丰富的硅酸盐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
届时,只怕会天地重归混沌,万物都难逃一劫。
而世界上能让大魔王火山冷却下来的,唯有林窈一人而已。
岑子陌缓缓地转动眼珠,仿佛对“媒体”的存在感到十分的困惑不解:“媒体?”
下属干巴巴道:“是的,媒体……”
岑子陌刚要张嘴说话,京城机场的负责人就脸色惨白地小跑过来,深秋的天气他生生憋出一脑门儿的汗。
负责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扛不住林家少族长和希尔家少主如有实质的目光威压,他弯下腰,嘴唇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节:“刚刚……从港岛机场发过来的登机名单里……的确有大小姐的名字……”
负责人恐慌绝望的模样仿佛不是间接说林窈生还无望,而是给他自己判了死刑。
岑子陌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一片,灰败的仿佛已经死去一般。
原本他还抱有一点侥幸——比如林窈没赶上这次航班,但是登机名单却残忍地碾灭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他木木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仿佛被什么惊醒一样抬头四顾,似乎想要在机场的某个角落里看见林窈笑眯眯地跳出来,扑到他的怀里,对他说“surprise~”。
结果一回头,他差点撞在身后的下属身上。
岑子陌盯着他的脸思索了几秒钟,恍然大悟道:“对,媒体还在外面是么?还是老规矩……”
林窎虽然也悲痛欲绝,但是他在旁边总觉得岑子陌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对,便多嘴问了一句:“什么老规矩?”
“钞票加子弹。”岑子陌下达指令后,就让下属退下处理,转脸对着林窎解释道:“他们卖新闻不就是为了钱么?刚好我有钱,而且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
“如果有人是奔着普利策新闻奖来的,那我也不介意送他一枚子弹,顺便在纽约的伍德劳恩公墓(约瑟夫·普利策的墓地)给他留一个位置。”
岑子陌的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近距离都能看清他皮肤下淡蓝色的血管,偏偏一双桃花眼却明亮到几乎凌厉,闪烁着凛凛刀光和萧萧寒意,而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也被他自己咬出了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复仇的吸血公爵。
林窎皱眉,现在小妖儿生死未卜,眼前岑子陌又接近疯魔,他救不了小妖儿,只能先安抚岑子陌。
“岑子陌,你冷静一点,登机名单不代表什么,我们派出去的救援机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呢……”林窎现在几乎称得上和颜悦色了:“外面上千家媒体都在等着,你别迁怒他们,对你以后的名誉不好。”
岑子陌站的稳极了,腰背挺直,身姿挺拔,一点也看不出来失态和慌乱。
他的腔调十分古怪,仿佛不是在说天朝话一样:“以后?”
随即岑子陌笑了一下,只不过这个笑容里掺杂着隐隐的迷乱和疯狂。
他轻声道:“若是没有窈窈,我又哪里来的‘以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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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点多的时候,京城早已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就像一捧金沙,透过京城机场透明的玻璃穹顶,倾泻而下。
林窎和岑子陌已经在机场内希尔家族的专属VIP房间内忙了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为了防止混进其他势力的人,岑子陌甚至想过要取消今天的全部航班,封锁天朝领空的所有航线。
但是被林窎拦了下来,一方面是不想耽误今天有要紧事的普通人,一方面是怕贸贸然取消航班会让这些不知情者胡思乱想,人心惶惶,从而引发局面动荡。
所以在暗潮汹涌的情况下,至少大家表面都是相安无事,生活都按照正常的轨迹运行着。
机场内人来人往,接机、送行、回家、出差,他们尽情地在自己人生中的这个时间点挥洒自己的喜相逢与伤别离,全然不知现在京城的形式有多么紧张。
岑子陌这张脸太具有标志性,为了防止引发路人围观,所以他就把林窎带进了这间专属VIP候机室。
虽然当初的家规说非希尔不得入内,但是窈窈迟早是要姓希尔的,她哥哥也算是和希尔家有亲,那么进来坐一会儿也没什么。
说的更现实一点,那些家规不是用来约束岑琮和岑子陌的,而是用来压制那些虎视眈眈的“亲人”们的。
现在的情形并不乐观,林窈的手机关机,登机名单上也查到了她的名字。
而被派遣到失事地点的救援队发来消息,说是已经定位到MU1847的残骸,正在附近搜寻幸存人员和飞行数据记录仪(黑匣子),不过从现场发过来的照片来看,基本可以确定生存希望渺茫了。
因为林穹带去的空军作战专家直接了当地告诉他,这家飞机并不是在地面上撞毁,而是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就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
至于是飞机内部爆炸,还是被导弹从外面击落,现在还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
这起空难就是针对林窈的一个阴谋。
“窈窈回京本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她的警惕性那么高,跟踪的人也被我清理的差不多了——那么,还有谁能掌握她最精准的动态?哪怕只是一次临时起意?”
岑·复仇的吸血公爵·子陌在阳光下并没有真的吱呀乱叫灰飞烟灭,看样子反倒是正常了不少,至少他能够理智地分析问题了。
林窎下意识道:“你怀疑是小泉泄密?”
岑子陌闻言愣了一下:“谁是小泉?”
林窎:“……”你俩四个小时前刚通完电话好么?
两人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复杂和不同的答案。
他俩异口同声——
“周元晟。”
“扶桑人。”
岑子陌忍不住反驳道:“你为什么觉得会是周元晟?他是那种爱而不得就要毁灭的人么?”
林窎沉吟道:“最近林家逼得周家有些太紧了,而周元晟又深知小妖儿在林家的地位,再加上你们两个感情越浓,也许他想着一石二鸟,就下手了呢?”
他盯着岑子陌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宁可把小妖儿交给你也不给周元晟半点机会么?因为只有你,才会把小妖儿放在自己所有衡量准则的第一位。至于周元晟,他是个标准的政客,情爱对他来说不过锦上添花,并不那么重要。”
而且天朝的军事防御十分牢固,林窎不觉得哪个国家能把导弹发射进来,也就本国的周家可以假公济私,在国内的某个军事基地借着演练的名义发射导弹了吧?
岑子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心里暗道,如果是正常的周族长可能的确会牺牲林窈,但是万一这位周族长有一点前世的执念呢?
而且周元晟向来自负,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他心里依然对林窈最终会属于自己这个结局深信不疑,所以又何来爱而不得?
林窎也质疑岑子陌:“扶桑国听着就更扯了——他们是想要从小妖儿那得到什么,如果小妖儿……那他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而且你前不久差点把扶桑灭国,精心培养的间谍都被杀个干净。他们休养生息还来不及,哪来的间谍能掌控小妖儿的行踪?”
岑子陌抽动嘴角,艰涩道:“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永远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会选择毁灭吧……是我的错。”
林窎看着岑子陌身上都没有多少活气,很怕他就这么把自己逼死,连忙安慰道:“此时并不怪你,若是我,当时也会忍不住用铁血手段震慑……”
“不是的。”岑子陌打断他的话,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我并没有觉得是我逼得太紧,而是我当时太过心慈手软。”
“那样的一个国家,没有自己的文明,没有自己的历史,连最基本的民风和人性都没有,那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他的声音凉薄中带着一点诡异的笑意:“就算我一枚核弹沉岛,他日史书工笔都不会留下只言片语——它在世界地图上渺小的如沧海一粟,百年之后,便再无人记得扶桑国的存在。”
林窎有些头痛的扶额,多亏岑子陌没有从政,而是跑去“祸害”艺术界了,不然第三次世界大战怕是早就爆发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知道你现在想给小妖儿报仇,但是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没有证据就随意使用核武器的话,即便你姓希尔,联合国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岑子陌暴露在阳光中的半张脸勾起一抹笑容:“你放心,证据会有的。”
“还有,不好意思,姓希尔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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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岑子陌和林窎之间的气氛愈发僵硬的时候,那扇刻着希尔家族徽章的雕花实木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岑子无脸颊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大抵是因为京城堵车,所以她差不多是从家一路跑到机场的。
她大步走上前,急急道:“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找到君桐了么?”
林窎并不认识她,但是看着她大大咧咧就能闯进来的模样,也知道她在希尔家族的权限不低。
岑子陌也没有说话,疲倦地支着头,倚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岑子无心下一凛,连忙弯腰掐住了岑子陌的手腕,想要给他把个脉,结果触手冰凉,和摸到一块冰也没什么区别。
她连忙掐着这个不省心的表哥的下巴凑到光线下仔细打量,果不其然“看”到了他眉宇间渐浓的黑色死气。
“岑子陌你振作一点,沈清行那个庸医不是告诉你切忌大喜大悲么!”岑子无伸手给他顺气,一边道:“他说大幅的情绪波动很伤身体内脏,而你的脏器已经经不起这样的伤害了。”
岑子陌没说话,他当时死马当活马医,同意治疗也只是为了陪窈窈白首到老。
如果是自己孑孓独活,未来的人生又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呢?
从始至终,他想要活下去的动力和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林窈需要他罢了。
岑子无看出他心存死志,连忙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特制的罗盘,递到他面前,哄道:“表哥你能救君桐一次,一定还能救第二次。你一定振作起来,君桐还在等着你呢……”
岑子陌之前那对于玄学手段向来只当做辅助工具,如今这只罗盘竟成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双手微微颤抖地打开了罗盘,上面染着自己鲜血的红色指针滴溜溜的转着圈,似乎找不到可以停留的方向。
他想起上次从周元晟手里把林窈救出来的经历,合上双眼,沉下心,清空脑子里所有的杂念,只剩下一句“找到窈窈”。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或者说是灵魂脱离了自己的肉体,漂浮在云层之间,以上帝的视角俯瞰着整个神州大地。
万物皆是黑白两色,模糊单调的就像一张被雨水晕染的水墨涂鸦。
唯有他心中要找的那个人,在芸芸众生中鲜明而耀眼,茕茕孑立,只需一眼,就能找到她的所在。
因为她不仅挂着蕴含他生气与吉气的护身符,还承载了他全部的爱意与思念。
上一次,他只需要几分钟就“看见”了林窈。
而这次,他看的眼睛都酸了,紧闭的双眼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也依旧没要找到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岑子陌突然一个踉跄,跪坐到地上,捂着嘴闷声咳嗽起来。
林窎坐在旁边,看着岑子陌用力地咳嗽着,浑身都在颤抖,似乎要把自己的肺都要咳碎,一边用眼神问岑子无,一边赶紧倒一杯水递过去。
岑子无也吓坏了,她以为是自己罗盘反噬,想要把罗盘从岑子陌紧握的掌心中抠出来,但是他死死攥着不肯松手,力道大的手指都被指针划破,鲜血再次染红了罗盘的八卦盘面。
她也不敢硬抢,只能跪坐在岑子陌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拍背顺气,结果岑子陌放下捂着嘴的手的一刹那,一口滚烫的暗红色血液就喷了出来,将面前墨绿色的羊毛地毯染成了黑色。
他抬起头,白皙的下巴上还挂着血珠,脸色已经呈现了一种濒死的青灰色,仿佛永远都含情水润的桃花眼布满了吓人的红血丝,茶金色的瞳孔失去了全部的光彩,就像两块凝固干涸的泥沼,毫无生气和灵魂可言。
他沾着鲜血的手掌死死地攥住了岑子无的手臂:“我感觉到了……”
岑子无愣了一下:“感觉到了什么?”
岑子陌微微合眼,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
他依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胸口的起伏渐渐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死去——
“我送给她的玉葫芦,碎了。”
那枚玉葫芦吊坠,出自袁宁之手,不仅是上等的护身符,据说里面还封印蕴养着岑子陌的半数生机,所以他多少是和它有一点心灵感应的。
所以他说他感觉到它碎了,岑子无一点质疑都没有。
现在她已经对君桐生还的可能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林窈虽然对这个玉葫芦的具体作用不太了解,但是即便作为一个定情信物,她也付出了足够的重视。
她连洗澡都不曾摘下过这枚吊坠,那么玉葫芦一朝身碎,它现在的主人林窈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但是岑子无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不然她毫不怀疑岑子陌会伤心过度,当场暴毙。
所以她故作轻松道:“一定是我娘岁数大了,手艺不精,所以君桐不小心把吊坠碰碎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哈哈哈……”
岑子陌半阖着眼,良久,才轻声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岑子无老老实实地摇头,其实她一贯都猜不到自己这个弱鸡表哥心里的小九九。
“你知道今天是几号么?”岑子陌问道。
林窎在旁边回答道:“十一月十一号。”
岑子无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说今天是‘光棍节’么?”所以你失去了君桐,也变成了一个光棍?
岑子陌:“……”死人都能被天魔星气得活过来。
他已经没有精力和表妹斗嘴了,疲倦道:“还有四天,就是我三十岁的生日。”
林窎在旁边还有些疑惑,但是岑子无已经反应过来,颤声道:“不可能,你的命格已经出现了变化……”
“我也曾妄想逆天改命,然而我终究赢不过天道。”岑子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舅妈之前说过,我三十岁之前处处是死劫,如今看来,我是真的活不过三十岁了。”
“可是自从你遇到君桐之后,借着她的气运你就一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啊……”岑子无“看”着岑子陌身上越来越浓重的黑气,几乎遮住了他的五官,便知他大限将至。
岑子陌本来快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刚才还虚弱的快要死掉,结果现在居然回光返照,自己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着家徽的戒指,放到岑子无的手里:“我是活不成了,如今少主之位还是还你。”
“表哥……”岑子无麻木地接过戒指,哽咽道。
岑子陌拍了拍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好孩子,别哭了。现在,动用你的权力,用直升机把我送到她的身边吧。”
林窎也站了起来,他再看不惯岑子陌,也绝没想过要他给小妖儿殉情。
但是看着岑子陌坚定又毫不留恋的双眼,他连劝阻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休息室的大门。
门被他推开的一瞬间,阳光几乎刺眼,让习惯了休息室昏暗光线的视网膜被冲击地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岑子陌穿着一身白色唐装,身影有些虚化,几乎要融化在这片白光之中。
一扇门,仿佛成了两个世界的界限,门内的他们悲痛欲绝,眼睁睁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他走出去拥抱死亡。
……但是门外等着拥抱岑子陌的并不是死亡。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林窈。
她伸出一只手,正欲推门,愣愣地看着面前几乎要飞升的岑子陌。
岑子陌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濒死的错觉,但是无论如何,能够再见到她,都让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很想再叫她一声“窈窈”,可是喉咙里却好像堵着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不等他张嘴,熟悉的血腥气再一次在舌尖泛滥开,他侧过头,又呕出一口带着暗红色血块的血液。
“子陌!你怎么了?”林窈被这口血吓坏了,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岑子陌的手臂。
但是岑子陌却借势把她抱在了怀里,力道大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快死的人,仿佛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窈窈,我早该知道的,我回到天朝为什么处处都是命劫。
因为我遇到了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你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劫。
------题外话------
还有人记得之前岑导立的flag么,不能大喜大悲之类的,蠢棠当时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怎么办,蠢棠一虐岑导就十分心情舒爽_(:з」∠)_
另外,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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