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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贾赦便去探访墨云轩刘掌柜所推荐的印刷坊。
三字坊是一所民间印刷作坊,初以印刷三字经而闻名,后作坊里所用得泥块活版印刷术越发精致,便逐渐开始加印经史子集等类的文人用书,据说销量还不错。
贾赦自己也亲自验看过,三字坊出的书字迹清楚,排版少有错处,算是市面上的佳品,几乎可以和官印匹敌。
贾赦到了三字坊门口,忽然意料到自己不能以这样的姿态进去。叫猪毛去弄了点锅底灰,画粗了美貌,脸上点了块黑痣,他自己还有个技能,可以装成很自然的大小眼。
贾赦独自一人进去,随便报了个假身份后,便在小厮的引荐下,见了三字坊的孙掌柜。
“孙掌柜,我要是想把我自己写得话本印个五百份,你说得多少钱?”
“要看老爷的话本字数多少,用纸样式如何,方能计算。”孙掌柜答道。
贾赦:“普通纸,差不多有三十页。”
孙掌柜立刻拿出算盘,啪啪拨弄起来,“三十板,合用大纸二百五十张。工墨钱,裱褙青纸,大青白纸,再加面蜡工钱……共计九十三两。”
“一本书合多少?”贾赦问。
孙掌柜:“大概一百五十文左右。”
贾赦惊讶的挑眉。
孙掌柜讪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你要去别家,说不准还有比我更高的,印制效果还没有我们好。”
贾赦考虑过古代书籍印刷成本高的问题,但他没想到会这么高。
在现代,买两个肉包子的钱就可以买一份杂志。可是在古代,一百五十个肉包子的钱只能买来一份让人一笑而过的谈资,成本太大。换做是他,他也不愿买。看来他办杂志的想法不太可行。
算了,暂时不想那么多,先做两期制造舆论,把荣府的问题解决再说。
孙掌柜见客人似乎在踌躇犹豫,便趁机仔细打量他两眼,人长得是不错,可瞧他那副眉头紧锁的寒酸样儿,似乎真差钱。
“九十两,不能再低了。”孙掌柜白一眼贾赦,喊了一口价。
贾赦回神儿,看着孙掌柜。
孙掌柜还以为贾赦显贵,抬手赶人,“我当什么了不得的人,原是个穷酸好面子的破落户。你要是没钱赶紧走,别来我们这找麻烦!”
贾赦见孙掌柜如此势利欺人,笑了,更加坚定要在这里印书。
“你不必便宜,这是先付的五十两定金,过些日子会有人把稿子给你送来。”
“啊哈哈哈……是我眼瞎,眼瞎!还请客观莫要见怪!”孙掌柜立马换了一张脸,赶忙给贾赦行礼道歉。
贾赦但笑不语。
孙掌柜继续抱歉哈腰,一副谄媚相,“多谢老爷仁厚,不跟我们这些小人计较。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您好好赔不是。来人,快把我的好茶给这位老爷泡上。”
贾赦:“孙掌柜不必客气,我倒是想看看作坊里面如何模样。”
孙掌柜忙引贾赦往作坊里面走。
二人刚进去,便闻到了浓浓的墨汁味儿,作坊里的伙计们正竟然有序地忙碌。贾赦直奔活版印刷的地方,看他们如何排版,如何印制。转而他又拿起一块不用的泥版,仔细端详。
“这活字泥版是你们自制?”贾赦问。
孙掌柜:“字儿是自家伙计刻得,泥块是城外窑里烧得。”
贾赦也不多言,转而就要告辞。
孙掌柜高兴收好钱,忙给贾赦写了收条,便热情地送其出门。
猪毛一直在门外等着,见老爷出来了,忙迎上来问候。
贾赦拉着猪毛快步走了一段距离,才低声对他道:“查清楚这家作坊刻字的工人都有谁,给我找个手艺最好的。”
“老爷,您这是要挖人墙角?”猪毛问。
贾赦瞪他一眼,“这家掌柜为人势力刻薄,我此举不过是多给人机会,让他可以选择更好的取出。彼此自愿,互惠互利,很合理。再说,那么大作坊就少一个刻字的人,能耽误什么事儿。”
“老爷说得极是,怪小的嘴巴欠。”猪毛赶紧扇自己一嘴巴。
贾赦叫他别贫,赶紧带人去打听。“记住,悄悄地做,别引起怀疑。”
贾赦随即回荣府,在家里小厮们中间,挑了一个模样最普通大众的,令其托生人去城外瓷窑订购十万块泥版,并且嘱咐瓷窑老板,取货全凭单据,不必看人。
办好这一切之后,贾赦把这个不起眼的小厮安排到偏院,给他一个看门的轻松活计。小厮自然高兴,欢欢喜喜谢了恩,谨记老爷叮嘱,绝不乱讲。
傍晚放饭时,猪毛才回来。
他饭都顾不得吃,急急忙忙先来回禀。
“三字坊刻字最好的伙计叫李夏,山东人,活儿是家里祖传的。四年前他兄妹四人跟着母亲到京城投奔亲戚,亲戚没找到,母亲也病死了。去年他大姐嫁人了,就剩他带着两个弟弟过活,日子十分艰难。所以小的去跟他说,老爷愿付双倍价钱雇他的时候,他可情愿了,干脆答应,说明天就辞工。”
“身世倒合适。”贾赦叹道。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我要你在京城附近找一处既能方便马车进出,又十分隐蔽之所。给你一月的时间,务必找到,府中人钱随你调配,但切记要低调行事。”
猪毛拍胸脯保证一准儿办成。他应完话,就立刻去张罗。
丫鬟冬笋问贾赦是否摆晚饭。
贾赦想了想,“去太太那里吃。”
“太太去了琏二奶奶那里,尚未回。”冬笋回道。
凤姐儿院。
“大太太,前日恁已经请了大夫给我瞧病,开得药极为难吃,我至今还未服完,今儿个又来。”王熙凤难受的捂着胸口看着而邢夫人,心里十分不痛快。
“大夫的药只开了两天,你是未服完,还是没服?”邢夫人质问。
“我——”王熙凤看眼邢夫人,料知自己失言了,她垂下眼帘,暗暗扭着帕子不做声。都怪平儿,竟未告诉她那只是两天的药量。
“你体寒,不易受孕,就该好好吃药调理养身。如今你竟不肯,可是存心绝我们大房的根!若让你公公知道此事,你就不怕他让贾琏休了你?”邢夫人好容易有机会掣肘王熙凤,自然要耍耍威风,吓唬她一下。
王熙凤便想起那日大老爷的话,委屈地直落泪,嘴却不停,开始一件件数她做下的功劳。
邢夫人听她话里话外总提贾母,摆明了是想拿贾母之威压她。可邢夫人偏偏就吃这套,听着听着,反憋了一肚子不爽快。
邢夫人气得欲告败而归。王熙凤正面带得意之色,想让平儿送走邢夫人,冬笋却在这时来了。
冬笋行礼后,对邢夫人原话转述:“老爷说,二奶奶倘若因管家而精力耗尽,无法兼顾生子之责,就是没能耐当家,叫她弃了管家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