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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晒好被子,便离开了,百里凉这一天看看书打打拳,悠闲得过。
天黑的时候,他被徐海给叫了去。
“如何?”徐海问。
“不肯说,防备心太重。”
“嗯,过几天再看看。我瞧你的弩也不错,可忒小了些,杀伤力不够,能不能做大点?材料你列出来,我立即让人给备足。”
“没问题,只是需要一些木匠铁匠。”
“要多少?”
“越多越好!”
“现在难找这样的好手艺人,我尽量吧。对了,有件事我得让你知晓,一个月后西州兵来犯,所以得尽快做出弩,咱们图州城必须要守住,西州兵如狼似虎,杀人放火无所不干,他们若进了城,这一城百姓就没好了!游关虽然名利心重,除了征丁,对待图州百姓却算是不错的。现在游关极力拉拢我,他的意思是,我城外有人,可能的话里应外合,将西州这个隐患彻底除掉,我嘛,也有这个意思,西州屡次来犯图州也不是一次两次,图州若被西州给夺了去,将会连年战火。现在图州尚且挂在朝廷名下,很多州路碍于此不敢随意动,但要是被西州给夺走了,其他路便可以明目张胆的来抢夺图州。图州的位置连南通北,融西贯东,水陆便利,是兵家必争之地,游关必须要守住。”
“你答应游城主了?”
“必须答应,我也是图州人!”
百里凉想不到徐海还有如此热性的一面。
“不过,游关是个老狐狸,图州我要帮,却要开我的条件。明日,我会宴请游关,到时你可不能缺席,你一表人才,也让游关看看咱们鸿帮可不止是些蛮汉!”
“之前还以为你们鸿帮要南下去拿暮雨韧的赏金呢。”百里凉道。
“什么你们,是我们鸿帮!你这孩子,还把自己当外人。”徐海不满的拍了一下百里凉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吧,别瞧不起我们鸿帮,虽然做过不少坏事,却也是有良心的人。你说暮雨韧的赏金,哈哈……,我们鸿帮还不致于穷到那个份上,倒是底下有些兄弟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举步维艰,别说南下了,就是过一个州也是难事。”
“嗯。”百里凉没想到形势会如此可怖,两个月前他还四处乱窜,这才多久,天下便乱成了一锅粥。
“还有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徐海试探的盯着百里凉。
“帮主但说无妨。”
“我徐海虽然妻妾众多,却无所出,别说儿子连半个女儿都没有,论起年龄,我也足够做你父亲了,所以想收你做个义子,不知六堂主可给脸?”
“啊?”百里凉一下僵住。
“不着急,你慢慢想,这种事讲究缘分,不能强求。晚了,回去休息吧。”
百里凉走回自己的院子,脑子里一团乱麻,徐海竟要收他做义子,这太出乎他的意外了,就算要拉拢他,也不致于此!何况,他已经是个六堂主了,初来乍到,他寸功未立,何德何能呢?还是,他长得太好看?想及此,百里凉忍不住笑了,如今他也会自我打趣了。
“百里凉!好久不见!”暗影里走出一个人。
百里凉一惊,要知道他在鸿帮用的名字是丁小百,除了龙飞,他未告诉过任何人他真实的名姓。
“或者该称呼你丁小百丁六堂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当日你叛出金门,害我们跑了一单生意,老大还得跟雇主道歉,你倒是好,拍拍屁股就溜了。”
站到跟前的人让百里凉觉着眼熟,听到金门两个字,想了会儿开心的大叫,“朱雀!”
当年十几岁的百里凉混过帮派,帮派的名字叫金门,后头有杀人的任务,本来只想混口饭吃的他中途落跑了。朱雀正是当时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一个小头目。
“兄弟,亏你还记得!”朱雀见百里凉记了起来,一跃跳起抱住了百里凉的肩膀,“你小子长高了长壮了,还长好看了!”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在曾州吗?”
“还不是想跑出来找你,哪知就是找不着!”朱雀挤眉弄眼,“哈哈,说着玩呢,金门被官府给收编了,我不愿意当兵,就跑到北边继续混起了鸿帮。哦,我现在的名字叫朱鸽,不叫朱雀了。”
“朱鸽?难道是二堂那个难搞的朱鸽?”百里凉道。
“就是我!唉,咱就是命苦,怎么着都做不了堂主,你说混个帮派咋也这么难呢!帮主现在增加一个六堂,还是没我什么事,更想不到,这位六堂主竟是你小子,你比我小十岁吧,哥哥真是惨啊,惨啊……”朱鸽说着佯装抹起眼泪。
“做堂主有那么好?”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哥哥为了混一个堂主有多努力,多不要脸吗?算了算了,有些人就是命好,比不了。想当年在金门,你还是我手下的一个小跟班,现在轮到我给你做小跟班了。”
当下俩人絮絮叨叨,孙沿察言观色,给备了些酒菜,百里凉与朱鸽在院中举酒对月,畅谈当年的往事,一会儿笑一会儿感叹。
“放心吧,既然咱是兄弟,我也不会为难你,今后我玄雀堂的兄弟就是你丁小百的兄弟,我谁也不服,是你,我服!”
朱鸽喝的醉醺醺,百里凉见夜色很深,让荀磊李奇将他送了回去。孙沿接着朱鸽的杯子继续喝。
“堂主,恭喜恭喜,朱鸽这刺儿头能服你,是咱六堂的福气,他手下的兄弟个个都是猛将!开始俺还当心咱六堂起不来呢,堂主您可别怪罪,在您面前我有啥说啥。现在有人手了,可以大干一番了!我敬堂主!”孙沿一干而尽。
百里凉笑了笑,他没什么野心,更不曾想有一天要带着兄弟出去打砸抢,至于杀人放火更不可能。
“堂主,一看您就是斯文人,认为咱鸿帮不正经吧。您这么想可就错了,你看咱的开国太祖,不也是混混出身,还不如咱帮主来的磊落呢。我啊,总觉着咱帮主不是等闲之辈,方今天下大乱,正是出英雄的年头,说不定帮主也能做个孟德玄德呢!”
孙沿越喝话越多,百里凉有酒暖身,不妨听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