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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文荣带着夜灵二人直接去了乾坤殿,质问太子,并提出要见夜帝一面。
太子面色十分不佳,压着心中的不满,多番劝解,谁知夜文荣油盐不进,态度颇是强硬,夜风悦终是拗不过,松了口。
主动带着几人,朝着夜帝所住的宫殿而去。
“参见太子殿下。”
守殿的门卫,见到来人,微怔,立即跪地恭迎。
夜风悦眸光不明,侧目,扫了眼身后一行人,后看着跪地的二人,眯了眯眼,问道“父皇近况如何?”
跪地的侍卫,本是太子的心腹,自然立刻理会那人的心思,当即垂首禀道“太医说了,圣人已经大有好转,不过还需静养。”
太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夜文荣等人“皇叔,您与二弟和驸马在此稍等片刻,一时人太多,皇侄担心惊到父皇。”
夜文荣只要确定,那人到底如何了,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再者,太子所言也在理上,自然没有反对的必要。
太子进去后,夜凌轩看了眼夜灵,见对方无言立于一旁,面上也没什么异样,心中更是苦恼。
那卢二十分笃定的告诉他,父皇病危,奄奄一息,可如今见太子如此坦然,似乎不然,难道,卢二骗了他?还是太子在玩什么把戏?
不待夜凌轩理清思绪,太子已经开了门,将几人领进去。
空旷的殿中,摆设一如从前,紧闭的门窗,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殿中有些昏暗。香炉中焚烧着的檀香,烟气缭绕,将整个殿内布满,浓烈的呛人。
视野有些模糊,隐约可见,床榻边缘半靠着的身影。
“父皇!”
夜凌轩挂心良久,也顾不得礼节,加快步伐,越过了太子和夜文荣,来到床榻。
夜灵不疾不徐,慢步而来,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夜帝,与印象中那严厉苛刻的模样截然不同,似乎苍老了不少,不过与奄奄一息倒是有些差距。
魑,的讯息出了错?
她眸心没有什么变化,如同看着陌路人一般,冷眼旁观着。
“朕没事。”
夜帝拍拍夜凌轩的肩旁,安抚着,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很累一般。
夜帝慢慢的抬了头,目光扫过夜灵,最后落在了夜文荣身上,眼中忽闪而过的复杂,欲言,又止。
夜文荣,进了屋后,便没有开口,表情有些僵硬,亦不曾直视过床榻上的人儿,是以并没有看到夜帝眼底的复杂。
“父皇,这位是三皇妹的驸马,陈云。”太子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态度恭敬,指了指远远站在一旁的夜灵。
被指名的夜灵,不得不上前一步,做辑行了礼,“父皇。”
对于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她真的提不出一丝热度,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尽量不显得冷漠。
“华凝的夫婿啊……”夜帝听了,这才多留意了几眼,低声呢喃着,半晌后,眸心凝出一丝皇家威严,“要好生对待华凝,否则朕不会轻饶你。”
“是。”夜灵躬了腰,低首,半张脸淹没阴影中。
听到这句话,她还是挺意外的,亦或者,是难以置信,他竟然在关心自己,不过,太迟了,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了。
“既然皇兄没有大碍,我等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夜文荣已经待不下去了,率先开口。
“八弟……”
“皇叔,我想与父皇单独聊聊可以吗?”夜凌轩见夜文荣不愿多留,便开了口。
难得见到父皇,很多事他需要问清楚,另一方面,他要确认,父皇是真的无碍。
“不行。”太子脱口而出的拒绝,随即又觉得不妥,收敛的几分唳气,扯出一个笑容解释道“父皇身体未痊愈,还需要静养,二皇弟,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太子费心了,不过朕许久不见轩儿,也想同他单独聊聊。”一旁的夜帝,缓缓打断了太子的话。
后者面色难堪,转首,看着那人,眸含着警告,嘴角扬起一抹阴霾的弧度,一字一句道“那您好好……注意身体,有事唤儿臣,儿臣就在门外。”
说罢摔袖离了去,夜灵也退了出来,临走前深深看了眼夜凌轩,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彼此心照不宣。
夜灵与太子等人一同,在殿外等着。
不过半晌,屋内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云霄。
屋外几人一听,神色一惊,立刻推门而入,只看见夜凌轩双手紧握成拳,无措的看着床榻晕厥过去的人儿。
那人面色较之先前,越发苍白,毫无血色,脸上布了一层密集的冷汗,整个五官揪在一起,显然饱受着痛苦。
太子面上带着担心,快步而来,将夜凌轩推至一旁,轻轻摇着床榻上的人儿,大声唤道“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夜灵随后而来,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夜凌轩的身上,后者短暂愣神后,猛然惊醒。
“父皇!”他的挤到了床旁看着气息奄奄的人,掩盖不住的担心。
“你到底对父皇做了什么!”太子将夜凌轩推开,站了起来,冷声质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
“还要狡辩,我看你是早有预谋,来人,二皇子夜凌轩意图谋害皇上,证据确凿,押入大牢,等候处置!”太子完全不听那人辩解,唤来守卫的禁军,直接将人拿下!
“我没有要害父皇!”夜凌轩挣扎着,这是陷害,□□裸的陷害。
“太子殿下,虎毒尚不食子,二皇子与圣人乃是嫡亲父子,二皇子又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违背天理的事,这其中定有误会。”夜灵站了出来,为夜凌轩辩解。
“驸马,本宫也不愿相信,可这事实摆在眼前,本宫必须给满朝大臣一个解释。”太子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其实夜灵知道这是夜风悦的阴谋,又怎会因她一两句话放了夜凌轩。
她的这番话是说给旁边沉默不语的夜文荣听得,只愿他看在与夜凌轩的情谊上,帮他一回。
可惜,那人自始自终,盯着床榻上的人,不曾开口,任由着禁卫军将人带走。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他们在某人心中的地位。
当朝皇子入狱,天子生死不明,一时间朝堂上下充斥着压抑的氛围,明眼人都知道,这夜国,快要变天了。
而皇后徐氏心忧夜国,主动前往南山祭神,求取夜帝早日康复,夜国风调雨顺。
……
另一方面,困于商洛山庄的玄云,决定冒险突围。
近日君洛阳不在庄内,似乎被太子急招而去,而她也把握这个时机,离开商洛山庄。
夜晚,月色半隐于浓浓的云层之中,整个山庄被沉寂的夜吞没。
玄云唤来下人,让她们准备浴桶,她要沐浴。
而屋顶的二人相互看了看,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一人见另一人身体紧绷着,表情严肃,不由打趣,“老三,你也太认真了吧,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
这个名为老三的男子,不赞同的蹙了蹙眉,他不明白,为何这人总是如此吊儿郎当,“老五,若是出了差错,不是你我能担的起的。”
“能有什么事儿。”名为老五的男子全然不在意。
而就在此时,屋内传来了一声碰撞的声音,激的那叫老三的男子一惊,转头看去,却见一雪白的玉肩,男子如同惊弓之鸟,倏地收了目光。
而后耳边是护卫的问话“姑娘,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丫鬟磕着头,不碍事。”
“那就好,若是有事,姑娘唤我等既可。”
老五看着神色异常的男子,凑近,别有深意“说,你是不是看到了……”
“没有!”男子立刻矢口否认。
“好啊,老三,你竟然敢偷窥未来少夫人沐浴,若是少庄主知道……”
“我没有……”
“哈哈……”老五也是知道自家兄弟的性子,若是在调侃下去怕某人就要恼羞成怒,闹出事儿呢。便不在逗弄,大咧咧的躺了下来,闭目养神。
而那名为老三的男子,有些窘迫,只因耳边传来了细细索索的脱衣声,不由联想起先前的惊鸿一瞥。
为了去除脑中的邪念,他所性封了听觉,闭了眼,静心打坐起来。
良久,躺着的老五,忽然察觉一丝异常,今日似乎太静了,眸,猛地睁开。
掀起青瓦,看着那浴桶里□□的背影,倏地收了视线。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欲要合上青瓦时,猛地顿住。
瞳孔猛地一缩,唤醒冥神的人儿,二人下去一看。
果不其然,那浴桶躺着的人,分明就是伺候的丫鬟,而那人已经不知去向。
二人相视凝眸,立刻追了出去。
商洛山的大道上,一个飞驰的身影在穿梭,只见那人,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衫,头发被简单的束于脑后,面上被一块黑布裹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逃离商洛山庄的玄云。
她知道,除却能够看到的护卫,监视着她,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看着她,毕竟每夜耳畔的低语,也是够烦躁的。
选择沐浴,便是让他们回避,丫鬟的摔倒,
香肩,脱衣声,都是她故意而为之,只为了解决那位警惕的“老三”,而后面果然如她所料!
她刚脱身,便恢复了本来面容。
想着,如此即便被发现,他们也只当是她将功力尽失的夜灵藏起来,或许疑点重重,但不会立刻暴露夜灵没有中毒。
而身上的这一身男装,也是她费劲心思,才在不引起任何注意时,“顺”过来的。
好在,她拥有一双夜视眼,即便黑夜也是畅通无阻。
不过她知道,那二人很快就会发现异样追过来,通往山下,只有这一条大路。
她可以选择在山中另劈新径,可是如此或许可以暂时躲开追寻,可是却极为耗费时间,天亮之前一定出不去。
然一旦天明,他们定会封锁出路,大规模搜山,届时她是插翅难飞。
所以,她宁愿冒险顺路而下,如此之前还有一线机会,毕竟她的速度也不慢。
而这个想法刚落,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玄云此刻只想给自己一巴掌,百密一疏,她怎就忘了,马匹这回事儿,两条腿,怎能跑过四只蹄子?
就在她寻思是否进入山林之时,远处道路旁停着的马车,两匹浑身通黑的马匹,让她双眸一亮。
老天助她!
可是慢慢靠近,马车,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里面有人,而且听着这低吟声,以及这车身的摇晃度,玄云给这个车震打个满分。
若非情况紧急,她真的要好生吐槽一番,谁说古代纯朴?谁说古代保守?都拉出去斩了,妖言惑众。
玄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那托着马车的骏马身旁,顺着它的毛发,好生安抚着。
耳边的马蹄声越发接近,手心渗出细密的汗水,蹑手蹑脚,解开其中一匹马的锁架,缓缓移到另一匹马背上。
或许是压力忽然增加,马儿一声嘶鸣,而后摆动了身躯。
“什么人!”
玄云闻声看向马车,一个上身□□的男人,掀开车帘而出,手提宝刃,目光含着杀气。
摆动的车帘,被随即而来的一阵清风撩起,玄云隐约看到了里面□□着的女子,眉心一点美人痣,也是一个美人儿啊。
心中千丝万缕,行动上却没有一丝滞缓,翻身上马,拉缰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忽觉背后一阵寒气,她整个后仰,背身紧贴马背,一柄利刃,从她眼前刺过。
好大的杀气,玄云不由多看了一眼男子,此人定非常人。
不过此刻不容她多想,尽快离开才是,再者耳边那些个嘈杂的马蹄声,越发的近了。
那男子见玄云要跑,周身杀气更加浓烈,手上的剑,游刃有余,舞出一朵朵弑命剑影,朝着玄云,索命而来。
玄云无心恋战,但这人招招狠厉,紧逼不舍,而余光已经看到追赶而来的人。
眸心布着焦虑,余光扫及马车,急中生智,陡然化守为攻,朝着马车劈去。男子见此,眼中一惊,赶忙退了一步,护住马车。
玄云借着空档,朝着那追来的人,扬声命令道,“替挡住他们”
说罢玄云以掌为鞭,狠狠的抽了马尾,激的马儿抬起前蹄,昂扬着脑袋,一声仰天嘶鸣,而后呼啸而去,扬起满天灰尘。
追来的是老三,老五带着其余下人去山中搜索。
他见人跑了,准备去追,却被□□着上身的男子拦住,想着刚才的那人的一声命令,莫不是这人是接应的同党!
挡下拔出刃,二话不说,双方斗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