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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事,各有体会,这场聚会也还算气氛尚佳。
只除了——
向寒:“对了果子,你晚上变……”
坐她身旁的林墨,不轻不重,不偏不倚,踩她一脚。
向寒话头止住,转头瞪他。
林墨取过纸巾盒,抽出一张,慢条斯理擦拭嘴角,斜眼看她:“看我干什么。”
“你踩我脚了。”向寒强调。
唐果心脏都快蹦出胸腔,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抢先开口:“老黑不是故意的。”
她瞪向寒,向寒瞪林墨,晓如是人精,察觉三人奇奇怪怪,笑着插了句话:“晚上变什么?”
“变装。”现场唯一仍在进餐的那位,扬筷落进唐果面前的那盘清炒西兰花。
淡然无波的两个字一出,所有人全部转移视线,聚焦于他一人。
变装?!
什么鬼?
三个小伙伴心里都清楚,明明是变熊……
唯独晓如饶有兴致地嘴角上翘:“变装?”
目光在他和唐果身上流转,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西兰花口感爽脆,火候掌握精准。
今天的这桌菜,荤素皆有,但仔细看能发现,没有一道菜重油重辣,味纯,鲜香,偏重清淡,明显是用过心的。
她在为他忌口。
莫愁予咀嚼着西兰花,淡淡:“嗯。”
唐果这点不笨,反应一会,明白他是在帮忙解围。
被向寒挑起的心慌慌,转眼烟消云散,心里不断在想:果然人与人之间是要互补的,她脑子转得慢,他快呀。
哎呀呀,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变装……嗯,不错不错,好机智啊。
唐果傻了吧唧地咬着筷子,低头看着碗,一会笑一下,一会又笑一下。
向寒手肘戳林墨,眼神示意他快看,然后手机藏桌底,快速输入一行内容,发到林墨的微信里。
林墨手机静音,装在裤袋,收到她暗示,无奈取出。
向寒:变装是个什么梗?为什么大果子笑得那么开心?
她急切等他解惑,殷殷期盼的目光寸步不离。
林墨有些头疼地回以她一记眼神,结果反被她瞪眼,无声催促:回我回我回我,快回我!
无奈之下,只好回复:变装是不是梗我不清楚,不过呆果变熊这件事,她堂姐应该还不知情。管好嘴,不该提的别提。
向寒看到后,脸颊一红,下意识去看晓如。
晓如刚好正悄悄在林墨和她两人身上来回巡视,她这一望,视线不偏不倚撞个正着。
一个是在娱乐圈身经百战的明星经纪,一个是职场菜鸟,应变能力对比鲜明。
晓如面不改色,甚至露出姐姐的微笑。
向寒就弱了许多,心虚到不行,回笑回得自己都觉得尴尬。
晓如眼角微微一撇,唇边弧度尚未来得及收敛,视线便猝不及防地,由向寒过渡到她身侧的林墨脸上。
林墨与晓如眼神意外交汇,从容又镇定,微微弯唇,大大方方的,通身的暖男气质盖都盖不住。
这回,换成晓如……嘴角僵硬。
*
向寒和林墨都是识趣的人,饭后再稍微坐坐,随便找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就离开了。
大家心照不宣,也不可能去戳破。
出了公寓搂,走在绿化精致的人行小路,向寒憋了许久,见身边无外人,终是没忍住:“果子她堂姐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林墨步履未停,偏眸看她,脸上表情挺平静:“嗯。”
“她以为你喜欢果子,倚仗她单纯,借着朋友的名义在她身边图谋不轨,你为什么不解释?”
想不通,真想不通,他不解释,反而笑,笑得对方误会更深,直接放狠话:别跟我这个姐姐套近乎,未来妹夫的人选我已经认定了。
结果他还是看着她笑,好像只觉得有趣,不觉得被误会有什么大不了。
向寒皱眉盯着林墨,心里莫名有点不安。这不像他。
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天气不够晴朗,太阳遮在云层下,虚弱而无力。
林墨的笑容却是明媚的,眼底有光:“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挺好笑的,你不觉得么。”
是好笑,可也不能一直笑啊。
向寒脚步顿住,看着他闲情惬意地一步步走到前面,却没有跟。
林墨回头,眯了下眼,驻足。
“老黑……”单肩挎着包,向寒手指捏紧背带,呼吸伴随加速的心跳,逐渐放慢。
林墨隔两三米远的距离,看着她。
“我……”
一秒,两秒,三秒……
她嘴角一咧,“我想去抓娃娃,你陪我吧!”
林墨无言,扭身继续往前走。
“不去,困了,回家睡觉。”
向寒抬脚便追,一下跑他左边,一下又跑他右边去。
“刚吃了那么多狗粮,睡个毛觉喔,小心消化不良!”
“陪我吧陪我吧,反正咱俩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溜达溜达,说不定能给你找找灵感呢!”
……
十分钟后,晓如也告辞离开,独自驱车驶出地库。
刻意和他们分开走,谁知道这两人脚程慢得如蜗牛,没能躲过。
经过他们身边,她吐口气,把车停下。
车窗自动降落,手臂一折,搭窗沿:“去哪儿啊,我送你们吧。”
*
大家一走,唐果独自落了单。
在此之前,除了紧张,她还对同居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和想法,毕竟和他一起睡了那么久,不过就是每天晚上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身体也一同寄放在他身边罢了,于她而言,有利无弊。
可当真正面对,她忽然发现,呃……好像,似乎,可能……完全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
譬如……现在,他准备午休,他刚刚问她什么来着?
哦对,他问:一起睡么?
一起……
一起睡……
白天啊哥哥,以人形和你一起睡吗?
嘴唇抿紧,红着脸摇头。不要,坚决不要。
她炒菜煮饭时,用那种电话绳皮筋,随手拢住头发绕了两圈。
用久了的缘故,电话绳早被撑大了,扎起来很松,时间一长滑落一大截,她脑袋一晃,发圈上面未箍紧的束发像裙裾摇舞,律.动着,晃眼着,摩擦过他的心。
两人站在楼梯下,对视。
他突然靠近一步,仗着身高优势,于她耳边一低头,拨落发圈。
鱼尾般的小裙裾绽开,划下一道瀑布。
唐果心一跳,不明白他弄她头发做什么,仰头看他,眼睛眨了眨。
她没感觉到,自己一眨眼,长而卷的睫毛随之一颤。
眼前人的目光,由长发移至睫毛,同样的一种黑,纯粹,干净,柔软,宛如她整个人本身。
“唐果。”
往下,是她乌黑水润的瞳仁。
“啊?”嗓音低低的,茫茫然的。
“扎起来好看。”
意思是,这样披着不好看吗?
唐果抬手摸摸头发:“你也觉得这发型不适合我?我奶奶也觉得。”
奶奶说,喜欢看她扎马尾辫,仿佛她还小,自己也还没有老。
姑姑在旁边笑,指着她另一个堂姐开玩笑:回头让然然扎给你看,然然比果果大,还能多年轻个两岁。
奶奶不接受,哼一声:谁都没果果有学生气。
泪目。
可她并不想保留学生气啊……
就像……就像她不希望爸妈老拿她当长不大的孩子。
她已经长大了,并且足够独立,很多事都可以自己上手,自己做决定。
她努力在学校锻炼生活技能,可回到家,换来一句称赞后,永远都是:我们来做就行了,用不着你动手。
这种感觉很无力,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可有些好,常常令她无所适从。
总能想起十五岁的那一天,妈妈突然同班主任一起走进教室,班主任对着他喊:莫愁予,出来一下。
妈妈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她真的找来了,以被打扰的学生家长身份找来了。
而且还说,预备与他父母约谈,父母不在成都没关系,电话谈也行。
他对此态度无所谓,可她却乱了阵脚,压力没捱过两天,就提了分手。
学心理的朋友曾经分析过她的这种迫切希望锻炼自己的行为,改编刀郎《2002年的第一场雪》里的一句歌词送给她:
大唐果子你的叛逆期啊,比一般人啊,来得更晚一些……
歌唱走调了,走得还特难听,她只顾乐,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起,多少有点唏嘘。
她的叛逆期,似乎真的来了……
……
“不是不适合。”
她呆呆看着他,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不好看?”
“我有说不好看?”头发被他轻轻抚摸,卷起一绺,把玩着。
越来越糊涂,既然适合,也好看,干嘛还建议她扎起来……
唔……难道理解有误,并不是建议?
嘴角上扬,笑嘻嘻的:“夸我么?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不管什么发型都好看?”
嗯,笑的时候最好看。
他未作答,突然头一低,挨近一点,就像是要亲上来。
唐果下意识闭眼。
亲吧亲吧,给你亲。
可预想中的触感却未抵达,只有温热的呼吸落在脸颊。
她闭着眼,听见他低声说:“看你扎着头发,就好像又回到过去,我们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