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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第五季朝市门外,易箜拉弓练箭,晴乙捻诀修炼。
归彦趴在树下长桌上乘凉。晚风拂过,胡天给归彦梳毛毛。
梳了脑袋梳耳朵,梳了耳朵梳脖子,梳了脖子梳后背,直把四肢尾巴都梳一遍。
归彦翻身晾肚皮。
胡天认真给这大爷梳了梳肚皮上的毛,边梳边在心里偷着笑。
这货平常被碰一下都要挠,现下却是安分。
梳完胡天问:“您还满意不?”
“啊噢——”归彦滚了一圈,又凑上去,将脸在梳子上蹭了蹭。
胡天心下点头,看来日日梳毛没问题。
待到这位大爷彻底舒坦了,胡天才拿出一只乾坤袋。他将梳子掰开,便见内里一小团毛毛,当有指甲大小。
胡天将那团毛放入乾坤袋中。
归彦翻身好奇看他。
“师弟为何收集归彦的毛?”突然有人在身后问。
胡天吓一跳,转头见了叶桑,更心惊胆战了:“师姐,你这是怎么了?被师伯揍了?”
叶桑满脸沮丧,同往日大不同。就算是被杜克揍,也不该是这样。
此时便连易箜晴乙也走上来,问叶桑如何了。
叶桑趴在桌上,咬着胡天给的冰棍:“那个剑招,我怎么都练不好。”
此乃一件稀奇事。
叶桑自学剑,从来速度快质量高。此番却是卡在一招上,怎生都练不起来。
还不是一般姿势不到,或是力度不够,而是练到那招就无法将姿势摆出来。
“早前我听穆尊说师姐练的这套,难度高。”易箜安慰叶桑,“师姐也别太纠结。”
“可是比这难度高的我也练过。”叶桑掰手指,“也就三个月吧。”
叶桑说着站起来,提剑“唰唰唰”。
胡天只觉眼前发花,第一次见人把剑炼成闪电。
归彦蹲坐在桌上,紧紧盯着叶桑看。
片刻叶桑停下:“这里三千招我都能练,为什么就那一招练不起来呢?”
胡天眨眼:“师姐大概到了瓶颈期吧。”
叶桑点头:“应是如此。若是到了秋天,仍不能突破,我就打算出门游历了。”
“那届时每天早上就只有师伯一人揍我了。”胡天不由欢欣鼓舞。
叶桑:“是如此,但师弟万不可懈怠。为防日后我出门,不如现下再练练吧。”
叶桑说着,抽出重剑追着胡天打。
易箜怔忪,却见归彦悠然去吃冰棍,他便也回身继续去修炼了。
徒留胡天一人“嗷嗷”乱叫,举着剑围着树撒欢跑。
此后,胡天每日便是早上被杜克、叶桑揍,傍晚再被叶桑单独揍。揍完,胡天再回去给归彦梳毛。
起先三日,胡天还是哄着给归彦大爷梳。
到了第四日晚间,胡天看穆椿给的玉简入了迷,正看到魔神殿传闻有一块水菁,玉简上记载“水菁柔软如打糕”。
胡天乐:“这记录的前辈定然是个吃货,水菁该是水元素。可惜这魔域得到五阶才能去。咱还是先去海界河天找水元素靠谱……”
胡天说着抬起头,便见归彦在瞪他,目光灼灼。
胡天戳了归彦一下:“干嘛。”
归彦哼一声,在胡天脑海里嚷:“梳毛!”
胡天哈哈大笑,拿出梳子来。
归彦立刻高兴,趴下。
胡天先给它挠挠,再用梳子梳。归彦的毛光泽十足,摸上去却是细柔。
但它掉毛其实并不多。也只第一次时,集了小指甲般一团毛。越往后越少,昨天只有一两根。
胡天仍旧从耳朵尖到尾巴毛,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给它梳一遍。
梳完,胡天索性也不去掰梳子,只将自己存书找出来,将海界河天的记载都翻一遍。
归彦无趣,便咬了胡天的灵兽袋,将兔子放出来,追着兔子玩儿。直把兔子吓得缩一团。
待胡天看累了,再去看兔子:“怎么还怕归彦?”
兔子齐声:“唧唧唧。”
胡天失笑,想了想,答曰:“嗷嗷嗷。”
五只兔子一起倒下去,四腿乱蹬似被雷劈了。
“不得了,都跟归彦学坏了。还嫌弃我了。”胡天大笑,又拿了灵兽袋来。
兔子们排队回了灵兽袋。
归彦不高兴,还要去挠。
胡天忙抓了它来:“刚才跟你说呢,等能出宗了,咱们去找水元素。我觉得海界河天很不错。你看怎么样?”
归彦踢开胡天的手:“嗷嗷。”
如此便是定下了日后旅行地,胡天现下要做的便是尽快将那两百个信点攒足。
来日,胡天打足精神去上炼丹课。尚未出门,来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雁。
小雁落在胡天面前,口吐人言:“师弟,今日的炼丹课改在妄清阁。莫要去前山偏殿白跑一趟了。”
这小雁正是钟离湛的传信雁足,说话的却是萧烨华。
胡天抓脑袋,依言去了妄清阁。
这课也是热门。
待胡天到了妄清阁前,周遭已是站满了弟子。
还有一二弟子道:“闻说刘长老的课都极严苛,我本不欲来,却听说第一次课开在钟离师兄的洞府……”
又有弟子看到胡天来,闪避开了。
远远有人指着他似乎说些什么。不外乎就是胡天在赌斗时气焰嚣张之类。
“这闲着蛋疼的,又没揍他们。”
胡天在一边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扭头瞥见归彦。归彦端坐在他肩膀上,竖着耳朵听远方人说话,鼻尖微微动。
胡天心道不得了,这货难道早上没吃饱现下要吃人?
胡天忙拿出玉简来。却是早前他在仓新界买的菜谱玉简《一盘两箸》。
胡天翻开一页,蜃影上是一盘黑乎乎的玩意儿。
“这个东西看上去很好吃啊。”
归彦闻言低头去看,颇嫌弃:“嗷!”
胡天却不肯翻页:“特像你睡觉时的样子,叫什么?魔卜米。这名字稀奇古怪的,叫炖归彦好了。”
“不!好!”归彦在胡天脑子嚷了,再竖起蹄子,给胡天侧脸按上个蹄印。
恰此时,钟离湛打开了洞府门,走出来。
钟离湛先冲众人作揖见礼,复笑道:“诸位,师傅有宗务去了上善部。今日这课由我给诸位讲解一二。若有不到之处,还望诸君指正。”
众人忙见礼,又有人道:“钟离师兄如此谦逊。”
又有人说:“师兄多指教才是。”
此时萧烨华从一边溜达出来,走到胡天身边:“师弟。”
胡天忙道:“萧师兄,多谢你提前告知。”
“可不是我的功劳。”萧烨华不居功,“我只是随口对钟离师兄提及,师弟你也要来。钟离师兄特地让我通知你来着,那传信的雁足还是师兄的。”
胡天笑着:“都要谢都要谢。”
此时钟离湛领众弟子进洞府。
入得洞府,便是山体上凿开的一道回廊。回廊之外是从天而降的水流。水流如瀑布,似长帘,隔开内外。
众人在回廊上站成一排,面向水帘。
钟离湛站在一头,扬声道:“诸位,想必大家都知晓,炼丹有诸多方式,而水火乃最常见的两种。这两种中,又以火种最为多用。然则火种乃是极危险之物。故而诸位在洞府中炼丹炼器时,必要立于水边。”
钟离湛说着抬手舒展开,猛然一串火从他手中喷出,直如一条长蛇蜿蜒而过切开长廊外的水帘。
那火零星散落燃烧,每隔一段便是一团。内里澄澈幽蓝,火焰漆黑连成一片。便恍如黑夜之中点点星辰。
“天星火?”有弟子低声惊呼。
胡天挑眉。归彦坐在胡天肩头,伸蹄向前要试探。胡天抬手握住它的小蹄子。
少时,却见回廊外落水之势暴涨,直向两边喷溅。接着水竟横向流动,将燃烧的天星火包裹在内,成了一个个连线的水球。
倏忽之间,天星火被水球灭去,冒起一缕缕雾气。
钟离湛朗声道:“我若水部内,所有洞府均有水帘。此水乃是引上善部之雾气,成就悬风渠,颇有灵性。若三尺内有火种失控,可自行灭火。”
众人纷纷点头。
胡天此时才知,这洞府中的水帘还是个自动灭火的物件。
“当然,诸位也可借助水帘来控制火势。”钟离湛继续讲起来。
此后他便是边讲解,边以实例示范。诸般手段,着实不俗。
胡天依稀记得,一年前他出束脩任务之时,钟离湛尚且还在以《律间十二化》催化火灵根。
没想到一年功夫,却已经将火种操纵得如此娴熟。
待到一课结束,众人皆受益匪浅。
钟离湛道:“今日授课,便到此处。诸位还有甚疑问,具可提出,一起探讨。”
胡天是缺常识的,且他心有一问,不便当众说出。只等众人问完,钟离湛宣布散课,众人不舍离去。
胡天仗着是熟人,赖着没动弹。
钟离湛见了胡天,笑起来:“师弟,方才还想留你。前番赌斗着实精彩,且要恭喜你臻入三阶。”
胡天乐:“师兄可别夸我,我要飘起来的。我才是,都不知道师兄推演得了火灵根。恭喜师兄得偿所愿了。”
钟离湛浅笑:“也只是运气,出任务时捉了一片天星火,机缘巧合纳入体内。这才催发了火灵根。”
萧烨华却道:“也是师兄厉害,遇到火种窟还敢下去。我这辈子听到火种窟,只怕都要做恶梦。”
此时三人说起束脩任务时那几个。一年之后,宋大冶终究是被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