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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这样,当时的赛车游戏技术纯熟,每个网吧只要装这款软件,都标配模拟方向盘、离合器、上千种赛道和赛车……如果没有过硬的技术,不会连赢。
那个男人说:“你不是第一次开车吧?”
翟彧狮说:“我父亲小时候教我开卡车,平时他不去送货,就换成我来送。”
“你送过些什么。”
“什么都送。”翟彧狮说:“有时候是一车的油,有时候是一车的猪,还有一车的豆腐。”
“豆腐?”
“对。”翟彧狮笑了一下,说:“豆腐最难了,第一次开车送货,里面的豆腐都被我撞烂了。”
“后来怎么好的?”
“就是这么好的,多送两次就行了。”翟彧狮有些疑惑,他赢了第十一盘游戏,转头看那个男人,说:“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游戏是不是很简单啊。”
“这款是至今为止最难的。”那个男人看他一眼,笑着说:“我觉得你是个很出色的少年,你对赛车有没有兴趣。”
【你是个很出色的少年】
这句话,不论是父母,还是老师,翟彧狮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过这样夸自己的话。
他听着这话,心里被一种魔法牵着走,觉得周围那些朋友已经和他无关了,他以前过得乱七八糟的生活,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开始严肃地正视这个夸他的男人,说:“什么是赛车?”
“就是开车和别人比赛,你以前有和别人比赛过么?”
“没有。”
“那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车队,我可以训练你成为专业的赛车手。”
“什么车队。”
“白鹿,白色的白,梅花鹿的鹿。”
翟彧狮都没有考虑,那时他似乎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笑着对那个男人说:“行啊。”
就这样,他进了白鹿车队。
当初挖掘他的那个男人是车队的一把手,也是他们今后的教练——鹿明喜,他就是鹿佳的父亲。
鹿明喜和鹿佳差别很大,鹿明喜是一个很阳光的壮年男人,三十三岁,喜欢运动,喜欢赛车,还喜欢跟他的队员开玩笑,时常大笑,是个热情奔放的一个男人。
作为一个教练,鹿明喜不仅称职有技术,他也把手下每一个队员都当做树苗一样呵护教导,无微不至。
翟彧狮尊敬鹿明喜,在他心里,鹿明喜何止是他的教练,他把他当做第二位父亲一样尊敬和爱戴。爱屋及乌,鹿明喜看重的一切,就是他看重的。当时,鹿明喜手下最好的几名二把手车员,其中一个就是李胧叙。
鹿、李两家世交,关系很好,李胧叙从小被鹿明喜视为亲子,当做车队的接班人一样培养,特别看重他,所以翟彧狮也很尊敬李胧叙,把他视作同胞兄长一般。
二十四岁的李胧叙,并非像十年后的他这样。
他是一个车技很好,性格表里如一的文雅青年。
翟彧狮还记得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鹿明喜把他带进车队的俱乐部里,当时,李胧叙正在和其他两名队员赛车。
车子尖锐地在赛道上咆哮——引擎的声音、轮胎磨跑道的声音、人群欢呼尖叫的声音……翟彧狮就在这种情况下,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耳朵里这些声音是□□,激发着他全身的血管都在跳动。
李胧叙就在翟彧狮兴奋不已的状态下,赢了比赛,流星大步迈到他面前说:“我听师傅说过了,今天有一个新人来,是不是你?”
十八岁的翟彧狮像营养不良的小子,全身干瘦,个子还没李胧叙高,比他矮了半个脑袋,翟彧狮就微微抬头看着他,点头笑说:“对,我是新来的。”
李胧叙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翟彧狮。”
“你好。”李胧叙伸出手和他相握,明媚地笑说:“我姓李,李胧叙,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从此,他和别人一样,喊李胧叙胧哥。
兄弟是同心手足,翟彧狮在车队里因为年纪最小,又长的干瘦,所以受到李胧叙很多的关照,只要李胧叙有两块肉,就一定会分给翟彧狮一块肉,每天中午他都能比别人多出半份饭菜。
许多眼红的队员都开玩笑说:“自从师傅把小狮子带回来,胧哥就好像多一个亲儿子一样养,哈哈哈——”
所有人都哈哈哈笑,翟彧狮有些尴尬,吃肉的速度慢下来,腮帮子鼓着肉,吐出来也不是,吞下去也不是。
李胧叙也高兴地说:“只要有我在,一定带弟弟们天天吃肉。”
大伙都笑了,好些个年长的对翟彧狮说:“小子你放心吃肉啊,有胧哥罩着你呢。”
是啊,胧哥罩着我呢~~
翟彧狮看着李胧叙浅浅一笑。
曾经的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兄弟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以后的四年里,翟彧狮顺利毕业,就在白鹿车队里开始职业车手的生涯。
他每天跟着李胧叙吃肉,个子长到一米八多,可以和李胧叙平视了。体格也在鹿明喜的指教下,一天比一天壮实,车技从一开始控制不好四驱,飙升到车队里数一数二的车手。
他从一个男孩,成长到一个了一个男人。
那会儿,大伙跟着鹿明喜四处征战,白鹿车队在国内名声大噪,甚至得到国外俱乐部的参赛邀请。下周,就要派人去欧洲参加一场友谊赛。
主赛手只能有一个,翟彧狮赢过所有人,但是输给了李胧叙。新老队员都说:“胧哥还是比小狮子多吃两年肉,车技更好一点。”
鹿明喜也说:“如果没有李胧叙,小狮子就一定是白鹿车队将来的接班人。”
李胧叙赢了比赛,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彧狮,我在欧洲赢了比赛,给你买肉回来,听说欧洲的肉比国内便宜,我给你买十斤。”
翟彧狮笑着没说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除了李胧叙,翟彧狮是打遍车队队员的无敌手。只有他心里知道,是他故意输给李胧叙的。
他的车技,早就超越车队里的任何一个人。
那年,翟彧狮二十二岁,李胧叙二十四岁。
李胧叙去欧洲的前一天,翟彧狮第一次在机场看见了鹿明喜的女儿,鹿佳。
她只有十七岁,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着水蓝色的校服短裙,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皮肤又白又嫩,五官长得好。
翟彧狮现在已经不记得第一眼的鹿佳长什么样子,但是他永远记得,第一眼见鹿佳的印象——洋娃娃——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这一见,他懂了喜欢,懂了心动。
这是他的初次心跳——为了鹿佳。
可这一份初恋,也同时是失恋。
李胧叙带他介绍了鹿佳,说:“这是兄弟,翟彧狮。”
鹿佳看了他一眼,说:“你好。”
翟彧狮也观察鹿佳,虽然他的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都紧张成*了,嗓子都有些抖,“……好好,你好。”
翟彧狮太紧张了,眼神躲闪,都不看一直盯着鹿佳看。
李胧叙笑着对翟彧狮说:“这是鹿佳,师傅的女儿,我以后的老婆。”
鹿佳看着李胧叙,表情很平淡,可她的声音又低又细,娇嗔似的说:“胡说。”
翟彧狮清清楚楚地看见,鹿佳对李胧叙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整个人有一种小女人的娇媚。虽然他并没有恋爱过,但他心里很清楚,眼前两个人是金童玉女,他们互相喜欢。
而他在他们两个中间,是多余的。
二十二岁的翟彧狮在鹿佳眼里,没有任何地位,根本比不上那时星光熠熠的李胧叙,她甚至转身就把他忘记了。
翟彧狮心里明白,所以他会偷看来车队玩的鹿佳,却没有勇气上前和她说话。
后来,李胧叙从欧洲回来,脸色很差,他没有买什么肉,因为他没有赢比赛,还拿了倒数第三名。
队员们都安慰他,说:“白鹿车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再过几年,一定大有作为。你只是不熟悉外国佬的比赛,加上第一次去有些紧张而已。”
翟彧狮不知道有几个人心里清楚李胧叙输掉比赛的原因,完全是他的技术根本不够。
但是他知道,即便再过一百年,李胧叙也不可能在车技上赢过欧洲人。
正是这场比赛后,李胧叙有些一蹶不振。
他甚至瞒着鹿明喜,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
南非的那批黑钻,是他贪婪接下的活。车开出去的那天不小心被鹿明喜发现了,因为多年师徒情谊,鹿明喜又把李胧叙当亲生孩子一样培养,不忍看他自毁前程,所以他替李胧叙在临检的关口开了这一次车。
结果,当然被警察发现。
鹿明喜成了主犯,为了不让被发现他是替李胧叙的罪,他让当时在车上的第三个人——翟彧狮——来指证自己。
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对鹿明喜的指证,不得已。
对后来的毒驾,不得已。
李胧叙在国外染上抽大-麻的诟癖。大-麻在国外是允许的,但是在国内是被禁止的。
他不仅抽大-麻,还抽的过量,在一天晚上,撞死了一个路过的老人。
“彧狮,你帮哥一回,如果被发现,不仅仅要被车队开除,我还要坐牢的。”
李胧叙找来翟彧狮,请求他帮助他。
雨天,狂风暴雨的天,和十年后的今天是同一个日期,一模一样的天气,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
翟彧狮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再看看因为抽大麻有些神志不清的李胧叙,沉默下来。
李胧叙说:“你要想一想鹿佳,如果我也进去了,鹿佳怎么办。”
“她和她的妈妈怎么办。”
“彧狮,求你帮帮我,等你出来了,我想办法给你正名,我想办法再让你进车队,我把白鹿车队给你好不好。”
翟彧狮静了一会,摇了摇头,说:“胧哥,我可以替你的,但是你答应我几件事。”
李胧叙:“你说,你说的我都答应。”
翟彧狮说:“第一,你不要再做违法的事情了,毒必须戒了。”
“好。”
“我进去的时候,你多去看看师傅。”
“一定。”
“还有……”翟彧狮抬起眼,眼眸就跟这个夜一样的黑,他轻声说:“你保证要对鹿佳好,要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