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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沈峥突然收手了,随之拿了个密封袋出来将那半截的发丝装进去,黎江晚立马把手机递回给沈峥关了照明功能,之后两人颇为默契的把床上的凉席恢复原始的摆设,之后就直接往外面的阳台那侧跃去。
两人刚把窗帘反拉合拢回来关上落地窗后,门口处已经响起了钥匙的转动声。两人此时刚退到阳台的墙角处,沈峥示意黎江晚直接从阳台外侧跳跃下去。
“我不行!”还没怎么露怯过的黎江晚突然犹豫了下,脸上的表情抵触的可以。
“这个高度落地不会有问题的。”沈峥言简意赅的应道,说完后示意黎江晚立马行动。
随着里面传来房间门推开的声响,黎江晚咬咬牙这才转身攀出阳台不管不顾的朝下面跳去,沈峥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落地,只不过相比黎江晚的狗啃式落姿疼得倒吸冷气,他则是稳健落地,随即眼疾手快的把将黎江晚拉到侧边的墙壁上靠贴在那里。
因为情况突然,沈峥的手劲力道非常之大,黎江晚一时不备被他拉过去后,脑海里下意识的联想到和大理石墙壁亲密接触的生疼感,只不过随之她就撞入了硬实的胸膛前,同样把她撞得龇牙咧嘴起来。
果然,下一秒楼上的阳台上就传来了姚远来回走动的声响。
两人的身高差摆在那里,这样亲密接触,黎江晚的脑袋正好在沈峥的胸口位置的高度,黎江晚不确定姚远会不会突然探出脑袋朝下面打量起来,这会也只得僵着身子贴在他的胸口前面。
一直等到姚远往卧室里面走去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这才不约而同的挪位撤退了。
为了不引起姚远的注意,大白的车子停在两个路口后的小巷那边等两人。
黎江晚刚才从阳台那边跃下来时慌乱中没做好起步准备,结果刚落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脚底板震痛不已,到这会了虽然最剧烈的震痛感已经过去了,不过刚才别了一下的左脚踝上僵麻的痛觉一直都在。
她为了跟上沈峥的步伐,到外面的马路上后也还是咬咬牙疾步跟在他的身后,步伐并无异样。
只不过黎江晚才疾步走了一会,沈峥突然停下来。
“沈队,有事吗?”黎江晚不明就里的问道。
“你左脚怎么了?”沈峥说时视线已经朝她的左脚那边望过去。
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刚才落地的时候稍微别了一下,没什么大碍。”黎江晚应道。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沈峥已经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黎江晚还在发愣,他已经隐有不耐的提醒起来,“上来。”黎江晚只得硬着头皮趴在他的肩上。
难得被委以重任出个任务,自己还老是出状况,估计沈峥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埋汰好多遍了……
“等这个案子破掉后,到时候会安排你去训练基地呆上一阵子。”沈峥轻松的背起黎江晚后开口说道。
“去那里干什么?”黎江晚一脸好奇的问道。
“封闭式训练掌握基本的防身以及脱身技能。”沈峥一脸无感的陈述起来。
黎江晚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来。
好在沈峥脚力够快,虽然背着黎江晚,没多久就到了和大白会和的小巷那边。
估计是渴的厉害,沈峥到目的地放下黎江晚后直接去后备箱那边拿矿泉水喝去了。
“小黎,你怎么了?居然敢劳驾沈队背你回来?”大白脸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沈峥刚走开,他立马暗戳戳的问起黎江晚。
“撤退时从阳台上跳下来,左脚有点扭到了。”黎江晚略为尴尬的复述了一遍自己的弱项。
“你肯定是扭到骨头了吧,疼不疼?”大白对黎江晚的轻描淡写的说辞不是很相信,说时难以置信的朝她左脚脚踝处打量起来。
“没扭到骨头,只是轻微扭伤而已,我回去贴下膏药几天后就会没事的。”毕竟大白也是出于关心的一片好意,黎江晚解释起来。
“这不科学!才轻微扭伤就这么大动干戈的把你背回来?我们和沈队出任务的时候,除非是被揍的奄奄一息起不来了他才会扶我们一把,而且动不动就拿男儿流血不流泪的话来搪塞我们,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大白略为激动的嘟囔起来,不过视线范围里突然留意到喝完矿泉水的沈峥往车头方向走回来了,他倒是立马打住了这个话题,转而狗腿的一脸奋发上进的问道,“沈队,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找到半截发丝,这个长度不可能是姚远的,拿回去让技术科化验下是不是和死者的dna吻合。”
“恩,要是验出来dna吻合的话就好办了。”大白赞同的点点头,不过随即他又一脸讶异的问道,“沈队,你身上的裤子怎么了?”
他们三人此时都正好站在车头的侧边位置处,车子又是开着大灯,将这一小片的视线都照的颇为清楚。
果然,顺着大白的视线,黎江晚也立马留意到沈峥的裤腿上有好几个清晰的脚印,那是之前两人躲在衣柜里,她直接叠压扑在沈峥身上的杰作,因为空间有限,沈峥的长腿本来就弓起蜷缩在那里,所以黎江晚的鞋底脚印这才会不合时宜的留在他的裤腿上。若是仔细看去,其实还能察觉到靠近他裤裆位置的地方有片明显发亮的汗渍印,那是她之前的手汗痕迹。
之前撤退的匆忙,两人倒是都没有察觉到这么个细节。
而且因为大白这么一提起,黎江晚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会自己的爪子抵在某人不可描述部位时的手感,她刚回想起来,就觉得掌心的地方又莫名出了手汗。
理论上像她这样临床医学专业出身的,读书时观察男性患者的提睾反应神马的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眼下却因为自己的乌龙爪子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好巧不巧的是,大白刚问完,旁边墙根上的老槐树上突然传来麻雀的声响,倒是把大白和黎江晚都吓了一跳。
“这树上估计有鸟窝吧,小黎,你小时候有掏过鸟窝玩吗?听声音,树上应该有好几只鸟吧!”后知后觉有点察觉到眼下这微妙气氛的大白也想着换个话题,干脆随口改聊新的话题了。
只不过大白话音刚落,立马就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愈发微妙的冻结起来……
“回局里。”沈峥并没有直接回答大白的问题,说完后直接绕过车头往主驾那边走去,黎江晚和大白见状也都利索的坐进车内。
第二天下午,技术科的分析报告就出来了。
那根头发的dna和死者完全吻合。
“现在可以去申请逮捕姚远了吧?”小张拿报告过来时随口问了一句。
“这只能证明死者去过嫌疑人那里,死者身上没检测到嫌疑人身上的任何指纹之类的证据,还不能直接证明死者身亡就是姚远造成的。看他反应,心理素质挺过硬的,我们现在如果亮明身份去找他的话,只会引起他的警觉,暂时先按兵不动。”沈峥没有赞同小张的思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张不解的问道。
“死者退学后不久就出事了,死者生前的东西还没有全部从寝室里搬离,我们去趟死者宿舍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沈峥略一思索后就做了决定。
蒋婷婷出事后,她住过的宿舍就被临时封锁起来了,其余几个室友则是被安排到其它的房间住宿。
沈峥他们过去后开始仔细检查蒋婷婷生前的所有物品。
相比同寝室那些女学生柜子上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化妆品以及各种可爱的小挂件,蒋婷婷的桌上就显得空旷多了,她的桌上只有整齐叠着的教科书以及各种课堂笔记,再无其她。
放在书桌上面最角落的地方则是一个小小的日历本,上面都还标记着各种安排。
黎江晚见沈峥盯着那本日历本一丝不苟的浏览起来,她想着上面兴许有什么发现,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周一晚上滨河小区,周二下午商城,周三晚上图书馆,周四晚上滨河小区,周五晚上和周六商场,这应该是蒋婷婷退学前一个星期的安排,排的好紧促,看来她的业余生活挺丰富的,只是不知道她去这些地方干什么。”黎江晚不解的嘀咕起来。
她话音刚落,沈峥已经从书架上最里侧的地方抽了一本薄薄的练习本过来。
“居然是小学生的作业本,她难道业余还在兼职当家教?”黎江晚看到第一页上面的数学题时,略一思索后问道。
“滨河小区步行十多分钟过去就是实验小学,蒋婷婷去滨河小区很有可能是去兼职当小学生的家教,商城她应该是去发传单之类的促销活动。至于特意标注去图书馆,她去那里应该是去勤工俭学整理图书值班而已。”沈峥说到这时,从那堆立着的书堆中间抽了一张小小的促销传单出来,果然上面印着当天有效的日期正是日历本上的周六那天的日期,他拿了传单出来看了一眼,又从书堆的夹缝里抽了一张空白的打印纸张出来,上面写着几个图书管理员的手机号码。
黎江晚听时一直在无意识的微微点头,对沈峥令人发指的逻辑分析简直佩服的要膜拜了,相比之下自己就显得太业余了,“她的一周排的这么满当,不过周日却是空缺了一整天,不知道她去干嘛了——应该是去做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吧?”黎江晚自己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眼下又问起了沈峥。
“死者生前家境困难家里又没有劳动力,只能靠她自己努力打工赚钱,所以她的业余时间排的如此紧凑,这已经是最大化调剂功课去挣钱了,而周日却空出完整的一天,我认为她未必是去做重要的事情,但是应该是去见对她很重要的人。”
“比如去见姚远?”
“很有可能,从死者这么密集兼职的安排来看,她在退学前应该还是对生活前景颇有憧憬颇为积极的,而且死者就读的这个专业是这所大学知名度最高的专业,招收条件很苛刻,死者填报这么有挑战性的专业却又中途退学,她在退学前心理方面肯定发生过重大变化,为什么会走到主动退学并且身亡的地步,还有待我们找出真相。”
“恩。”黎江晚赞同的点点头,之后改而去翻阅死者那一叠整齐堆放的课堂笔记,“资料上说死者生前每年都拿奖学金,她的课堂笔记都写的一目了然,还是个学霸,真可惜。”黎江晚匆匆翻阅了几页后随口感慨起来,一直到翻阅完这本课堂笔记的最后一页时,她突然发现死者在工整的课堂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页写着好多行重复的诗句:零落成泥碾作尘
一开始写的时候字迹还是和专业课堂笔记上的字迹一样工整,到后面就越写越潦草,也不知道死者写这句诗句的时候想到什么事情有感而发才会如此。
“零落成泥碾作尘——死者虽然就读的是理科的纺织服装工程的专业,这样看起来对古诗词什么的还是挺感兴趣的。”黎江晚随口嘀咕起来,毕竟反观她自己,上大学后就对这些古诗句什么的几乎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看下。”本来在翻阅死者的另一本课堂笔记本的沈峥转而看起了黎江晚手上的这本笔记本,之后开口,“还记得这个诗句的出处吗?”
“应该是陆游的诗吧,诗的名字忘记了,我只记得下句是只有香如故。”黎江晚炯炯有神的应道,说时已经拿出手机搜索起来,“全名叫咏梅,你看下。”
黎江晚说时把搜索好的手机页面递给沈峥浏览。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做尘——”沈峥重复念了好几遍,突然把笔记本合上,说道,“姚远在a市应该还有同时交往或者私人关系比较密切的女性,我们待会回去找赵宽了解下姚远的私人感情状况。”
“你的意思是死者生前为情所困?”
“不一定是为情所困,但是和死者的死亡起因会有所关联。”沈峥说完后再仔细检查了死者生前使用过的各种物品,除此之外倒是没有新的发现了。
几个小时后,沈峥黎江晚他们就重新回到局里再次传讯赵宽。
“我需要姚远在这里同时交往或者关系相对密切的其余女性的资料。”沈峥进去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哥,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赵宽立马摇摇头,看样子倒像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似的。
“嫌疑人的犯罪证据中途发生变故了,我们需要从其他渠道搜集证据,眼下没有这个信息的话案件就没有突破口,你的立功情节也只能搁置一边用不上了,我记得你的公诉日期就在下周一,你自己考虑下吧。”沈峥说完后就无比干脆的起身大步往外面走去,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黎江晚察觉到沈峥说这番话的目的,见状也小跟班似的跟在他身后往外走去。
“有你们这么这么火烧火燎的警察吗?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赵宽觉得自己的套路都还没使出来,未料到沈峥压根都不屑于搭理他,他立马朝后面的黎江晚大喊起来。
“最近大案小案什么的都撞一起了,我们忙得都要连轴转了,你这里既然没有有效信息的话我们就从其他渠道想办法吧。”黎江晚转身过来轻飘飘的应了一声,之后也脚步迅疾的跟在沈峥身后往外面走去。
果然,黎江晚快走到门口处时,起先还言辞闪烁的赵宽立马绷不住了,着急的在后面高声说道,“大哥,有话好好说,你们别急着走啊!我再努力想想,还是能想起一点点模糊的细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