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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锦瞪着他,见他言语神色似乎没有说谎,老人的意思她也能理解,但是要她跟沈敬繁同一个房间,想想就已经反感不已,没多想,关云锦坚决地说:“不行,这事没的商量,趁我还没翻脸之前,你赶紧出去。”
见关云锦说的没有转换余地,沈敬繁忙说:“云锦,我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但是你想想我爹娘啊,他们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他们又不知道咱们之间的情况,所以有那么个盼望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理我,但是看在他们二老的份上,也多担待担待吧。”
关云锦嚯的坐直了身体:“这种事情怎么担待?沈敬繁,你有自己的心思就直说,别总拿父母的要求说事。”
沈敬繁被她一噎,反倒明明白白地说:“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我想跟你做堂堂正正的夫妻!”
关云锦望着他,心里像填了一个大锤,沉甸甸的。
沈敬繁见她脸色不似恼怒,有点吃惊,问:“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你会臭骂我一顿呢!”
关云锦笑得有点苦涩:“你我原本就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不过是我行事实在难以拿到台面上而已。”
沈敬繁更加意外,想要安慰她,回想这句话的意思,又不想放过现在转好的形势,便说:“那你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关云锦拧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性的?咱们之前不是一直很有默契吗?是不是,你跟父母开不了口,要是你觉得为难,我去说吧!”
说完关云锦就要下床,沈敬繁一个快步冲过来,拦住了她:“别别别,云锦,你要是什么都说了,他们理解不了是一回事,这么大岁数的人,肯定接受不了,你恼我也好,气我也罢,就饶了他们老人家吧。”
关云锦抽出自己的手,说道:“你这话说的像是我要逼死他们似的,我再不懂事,也知道要尊敬长辈。”
“是是是,你当然知道,所以说请你大人大量,多多担待,多多包涵!”
关云锦一听,向后靠了一点:“沈敬繁!话是这么说,但你我之间,我想你应该记得自己之前说过什么吧?我原不指望你言而有信,但你什么时候行事能否光明一些?你这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觉得很有趣是不是?”
见关云锦话锋又变了,沈敬繁立马站直了身体,指天发誓状说:“云锦,你别误会,我对你保证,我对你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我现在见你,都是想到四书五经,半点邪念也没有,谁敢对你有邪念啊,谁有我宰了谁!”
关云锦瞪着他,没作声,似乎在思量他话里几分真假。
沈敬繁自己也琢磨起来,忽然咧嘴笑了:“不对,我不能那么说,我对你还是很有那个的意思的,我是个男人啊,我见到你肯定会想……….”
“沈敬繁!你!”听沈敬繁开始口无遮拦,关云锦气得丢过一个靠枕去。
见她这般,沈敬繁马上接口说道:“但是我保证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你放心。”
关云锦冷哼一声:“你的保证能有几分信得过的?”
“你当然信得过我了!我要真是想怎么你,别说你现在有些体弱了,就是你平日里身手好的时候,我要想做什么,不也是难不倒我吗?”
一句话戳中关云锦心事,见她又要翻脸,沈敬繁加快语速说:“但是你看我不是什么也没做吗?我说过,我对你,再也不会那般了,但不代表我不想这件事,不过总要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不然这种事,有什么意思。”
听他说完,关云锦想了想,竟然找不出什么话来回击他,憋了半天,只道了句:“那你就等着吧!”
似乎觉得不过瘾,又加了句:“以后不要把这件事张嘴闭嘴挂在嘴上!”
沈敬繁倒也不管,只说:“我就当你答应我了,让我以后努力对你好,总有你答应我的那一天。”
这一次没等关云锦说什么,便接着说:“不过,先把眼下这关过了吧。”
关云锦不明所以:“什么?”
“今晚啊!今晚我爹娘派了眼线了,在楼下盯着呢,咱们要是不在一起的话,明天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浪来呢!”
关云锦沉思起来,瞥见沈敬繁眼睛在房间里乱瞟,立马制止道:“打住!”
沈敬繁一脸无辜:“你知道我想什么就着急反对?”
“不管你想什么我都不能同意!”
“我只是在想,晚上我可以睡在你的躺椅上,这样咱们共处一室,也可以交差。”为了表示自己绝无他想的决心,沈敬繁露出一个特别乖巧的笑容。
关云锦却冷下脸来:“我不答应。”
沈敬繁料到她会这么说,又解释了好一会儿,说得口干舌燥,关云锦就是不松口。
但沈敬繁铁了心就是死活不肯离开,关云锦气急:“好,要留下来可以,我去跟丁香一起住,你想怎样,随便吧。”
沈敬繁立马拦住她,关云锦也不跟他吵,也不跟他争,闷着头一个劲要往外走,沈敬繁好说歹说,就差下跪了,最后又要发誓立志,关云锦才重新坐了回去。
沈敬繁刚要在她身旁坐下,关云锦一瞪他,无声地起身,走到窗边站着,远远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沈敬繁看着关云锦的背影,忽然有些感伤,压低声音说道:“云锦,我万万没想到,你对我会防备至此,我以为得到你了,却让我更加真正的失去了你。你竟一点也不愿意信我了。”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也太过伤意,关云锦没出声。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许久,沈敬繁站起身,轻声说道:“你休息吧,我走了。”
关云锦转身:“爹娘那边怎么交代?”
沈敬繁笑了笑:“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了。”
说罢,就向门外走去。
关云锦想了想,还是喊住了他:“沈敬繁。”
背对着关云锦,沈敬繁无声的咧开嘴笑了,但还是保持素常的声音问:“还有事吗?”
“没了,就是纠正你一件事,你我之间,无从谈起得到或者失去。”
话音刚落,沈敬繁脸上的笑容僵了起来,随即换成苦笑:“好好睡吧,我走了。”
看着他关上门,听着下楼的声音,关云锦站了好一会,知道发觉有些微冷,才想到要去关好门,收拾妥帖之后,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白天一幕幕还有之前的事,都像是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不断的涌出来,关云锦用手指按着头,轻轻揉着。
一觉没有睡好,偏偏又醒得很早,关云锦活动了下肩膀,起身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刚一开门,一个人栽了进来,吓得关云锦惊呼出声,等到看清来人是谁,一时间傻了眼。
沈敬繁慢腾腾地站起来,伸展着酸掉的胳膊和腿,将披着的薄被捡起,才看向关云锦。
“你怎么会在我门口?”关云锦不解的问。
“你不让我进来,所以我只能睡门口了。”沈敬繁回答得很快。
关云锦语噎:“我没跟你说笑,你昨天不是走了吗?我明明听到你下楼的声音了,你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一晚上救睡在门口的地上?”
沈敬繁一听,嬉皮笑脸问:“心疼我了?”
关云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瞥见,门左边有一张躺椅,上面还放着一个枕头,料想他昨晚应该就是躺在这睡的。
“你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沈敬繁看着关云锦,忽然笑了:“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我还不回答你了呢,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想想啊!我都冻了一夜了,你也不说给我倒杯水,就在这质问我,我又没做什么,我连你的屋子可是都没进来呢!”
说完径自去倒水,从床上拿出关云锦的小火炉,抱在怀里,复又走了回来,站在她面前。
“你昨晚说的,应对爹娘的办法,就是在我门口待一夜?蒙混过关?”关云锦不敢相信地问。
沈敬繁点点头,笑着说:“终于想通了?”
关云锦睁大眼睛,不认识沈敬繁一般的看着他:“你脑子没毛病吧?”
沈敬繁一下子收起笑容:“怎么说话呢?大过年的,我脑子当然没病。”
关云锦转过身去不看他,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现在我真的好冷,一夜也没睡好,你看你现在也起床了,就让我在你床上睡一会,补补觉,今天咱们还要出门呢,一堆事,我怕没精神。”
等到关云锦转过身来,那句“不行”还没说得出口,沈敬繁已经迅速地爬上了床,盖好了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关云锦大怒,走过去,一把掀起被子,刚要说话一下子愣在当场,极为迅速地退了回去,怒道:“沈敬繁你个流氓,你什么时候脱的衣服?你动作够快的!”
沈敬繁坐了起来,披着外套:“你偷看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不过也没关系,你要看我给你看,别不好意思,你转过脸来啊!”
关云锦闭上眼睛,恨恨地说:“算我补偿你昨晚受了一夜的冻,我走,你爱睡睡吧!”
身后传来沈敬繁咯咯的笑声:“夫人,我一会下去跟你一起吃早饭,记得等着我啊!”
见关云锦脚下没停,沈敬繁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一脸正色。
“你还要说什么!”关云锦烦躁的问,没有回头。
“我想说,你的被子真香,真好。”
关云锦顿住,过了一会才说:“本性难移,少在这贫嘴。”
等到关云锦噔噔下楼声传来,沈敬繁乐得打了个滚,翻身睡去。
早饭过后,稍晚一点两人一起出了门,跟随沈华城去拜访一个生意上往来密切的叔叔,未曾想,关云锦的父母也在,体贴回门那天没有待很久,沈华城让关云锦陪同母亲郑氏回关家。
结果大门还没出,沈敬繁就跟了过来,说是要一起回去。
关云锦不停给他使眼色,沈敬繁却看不懂似的,根本没接茬。
正要抬脚往前走,关云锦拉住他的胳膊,从牙缝里挤出的话:“你跟着做什么?有没有眼力见?回去!”
沈敬繁不答应:“你回去享福,让我留下受罪?这个叔叔出了名的难缠,我才不要呢!”
两人还在拉扯,郑氏在旁边看着,只是笑,并不插话。
在她看来,这是小两口感情好的表现,当着她这个长辈还一个劲地窃窃私语。
关云锦急了:“你走不走?”
沈敬繁大声回答:“走啊!我这就出去开过车来,接上你跟娘,咱们一起回去。”
关云锦刚要反对,沈敬繁回头问郑氏:“娘,您不会不愿意让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我不想跟云锦分开,再说,娘做的点心太好吃了,初二那天都没怎么吃多少,这几天一直惦记着呢!”
郑氏立马回答:“好好好,一起回去,娘再给你们做,敞开吃,再给你们带一些回去。”
沈敬繁高高兴兴地走过去搀着郑氏向外走,经过关云锦身旁,还不忘挤眉弄眼地说:“快走吧,我都饿了。”
关云锦气结:“你不是刚吃过早饭吗?”
“吃那点顶什么用?你不知道我饭量大吗?”
眼见沈敬繁跟自己母亲已经走了出去,关云锦才无奈地跟上去。
回到自己家中,沈敬繁一如既往的对关云锦关怀备至,看得郑氏心里很是安慰。
关云锦却受不了,对沈敬繁不断的使眼神,示意他收敛一些,沈敬繁只当没看见,该干嘛干嘛,一边照顾她一边跟郑氏聊天,逗得母亲笑个不停。
关云锦见他左右逢源的样子,跟平日里那个沈敬繁判做两人,看起来又懂事又体贴,哪里有平日里半分影子?
还挺会演戏,关云锦心里嘀咕着,不屑地扭过脸去不看,端起汤来就要喝,却忘记了刚盛的汤是滚烫的,刚到嘴边,只听沈敬繁大喊道:“小心烫!”
手一抖,碗摔在了桌子上,汤却全部倾洒在关云锦的腿上,虽是冬天穿的厚实一些,到底是爱美的年纪,也没有穿过多的裤子,关云锦被烫得跳了起来,手指拎着裤子边角,嘶嘶地吸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