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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来到鬼王府之后,对南宫澈身上究竟有没有中了布魍所说的噬魂蛊一事还在仔细查探,每天都要为南宫澈把几次脉,可无论怎样,结果还是和第一次的一样,南宫澈的体内并没有任何中蛊或者是中毒的迹象,这个结论让逍遥子冷不防地想起来南宫澈身中鬼蛊的时候,身上发生的类似的情况。
他知道的是,南宫澈身上的鬼蛊发作的时间间隔发生逐渐延长的时候,正是从鬼王妃嫁进鬼王府之后,准确地说,是鬼王妃的容貌开始发生改变之后,这其中难道隐藏着什么秘密吗?或者说,鬼王妃身上有可以解蛊毒的解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南宫澈可就太幸运了,这种事情,就连逍遥子自己也是第一次上。
“澈儿,你难道一点儿都不记得关于你的王妃的事情吗?”一个晴朗的午后,南宫澈难得从繁重的军务中解脱出来,和逍遥子在王府的花园里喝茶闲聊。最近,军中将士失踪的消息已经有点眉目了,果然如南宫澈他们所料,的确是布魍在背后搞的鬼,所用的手法还是和以前一样,下蛊,真是阴险至极!所以,南宫澈和蓝晨最近就一直在忙着找解蛊的办法,幸好有逍遥子师父在,不过,也只是暂时缓解了蛊毒的发作时间而已,具体要彻底解除蛊毒的话,还是需要找到蛊母才行,不过,这就比较困难了。
南宫澈听了逍遥子师父的话,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痛,“是,王府里之前有一个叫林夕的女子,听笙儿叫她嫂子,而且笙儿还很喜欢她的样子,所有人都称呼她为王妃,可是我就是一点儿也想不起关于我和她的一切!”
逍遥子师父也看到了南宫澈脸上流露出的黯然,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你的命数,你和灵儿阴差阳错地走到一起,或许这是老天也给你们的考验也说不定,一切就随缘吧!不过你还记得你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南宫澈仔细地想了想,好像自己还真的不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毕竟那个时候,他对外面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听了逍遥子师父的问话,站在南宫澈身边的冷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似乎是觉察到冷云的不寻常,南宫澈扭头看向冷云,“冷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冷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毕竟王妃的这个秘密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逍遥子师父都不知道,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秘密似乎也快瞒不住了。一咬牙,冷云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始末都全盘脱出。
“王爷,属下知道您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件事情,涉及到王妃的性命,属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毕竟,事关重大,而且,王妃对王爷的良苦用心,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南宫澈对冷云的话觉得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事情,说!”
冷云不在犹豫,把关于林夕的血可以解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冷云的解释,南宫澈的脸上是说不出来的震惊,怎么会这样,这个傻女人,他竟然会放血救自己!心头突然一痛,南宫澈顿时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脑子里一瞬间开始炸开了花,电光火石之间,一连串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林夕的一颦一笑,还有自己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开始慢慢浮现在眼前。头痛的厉害,南宫澈开始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头,表情痛苦而狰狞,把一边的冷云和逍遥子两个人都吓坏了偿。
“王爷,您怎么了?”冷云的呼声在南宫澈的耳边也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样,微不可闻。
逍遥子伸手搭上南宫澈的脉搏,脉象混乱,杂乱无章,就好像体内有好几股真气在四处冲撞一样,没有迟疑,逍遥子出手点住南宫澈身上的几处大穴,快,准,狠!紧接着,帮助南宫澈调整内息,终于让他慢慢地平复下来了。
“澈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收回手之后,逍遥子师父看到南宫澈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才开口询问南宫澈此时的感受。
南宫澈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好多了,头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疼了,“多谢师父,徒儿已经觉得好多了!”
逍遥子又为南宫澈把了一次脉,这一次脉象平稳了许多,看样子,他的确是没事了。说实话,自己听到冷云说出的事情之后,心里也是吃了一惊,原本之前南宫澈中的鬼蛊之毒并不是用叶灵夕身上的血才解得了的,而是通过阴阳交合之理,帮助南宫澈把体内的蛊毒解除干净,不过最后的代价却是让他们失去了此生第一个孩子,而且还让叶灵夕从那以后再难怀孕,说真的,这件事,自己这个做师父的也有错。
看着南宫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逍遥子和冷云都已近知道了南宫澈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刚才他的表现很明显,他脑海里关于自己的王妃的记忆,八成是已经全部都已经回来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知道他现在心里很难受,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冷云和逍遥子就先退下,留下南宫澈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发呆。
一阵清风吹来,湖面上荡起一阵一阵的涟漪,水中的鱼儿时不时地跳出水面,溅起一阵水花之后,就又回到水中继续徜徉在水草之中,看似无忧无虑,羡煞旁人。湖面上的荷花已经开始蔓延开来,估计到了七八月份,湖面上就会被荷花铺满,那该是一副多么壮观的景象!不是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鬼王府的荷花,有三种颜色,红色,白色,和粉色,之前,南宫澈是从来都不注重这些的,直到林夕嫁进鬼王府,南宫澈的规矩才被彻底打破,光是因为林夕一个人,南宫澈就已经破了很多先例了。
看着凉亭外面的湖面静静地发着呆,南宫澈不禁有开始回想起他和林夕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从她第一天嫁进鬼王府开始,到后来的一路携手,再到后来的深情交付,一年的时间里,南宫澈从一个孤独冷酷的鬼王,变成了一个宠妻如命的痴情王爷,其中的差距有多大,相信南宫澈心里很清楚。再一想到,自己从醒来之后对她做的种种伤害,南宫澈就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自己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禽兽不如!
不过,就算南宫澈再怎么自责,林夕已经听不见,也看不到了,因为她现在已经在距离天越都城很远的林州城外了。
“王妃,前面就是林州城了,到了这里就已经安全了,在下还要回去向王爷复命呢,恕不远送!”李伯将马车停在距离林州城门大约二十余丈的地方,把林夕和紫烟迎下马车之后,恭恭敬敬地抱拳。
“有劳李伯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姐妹,这份大恩大德,我定会铭记于心,替我回去带给玉王爷一句话,‘花退残红青杏少,枝上柳绵吹又少’,相信王爷听了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林夕冲李伯浅浅地鞠了一躬,目光澄澈。
李伯也懂得自家主子对鬼王妃的心意,可是无奈,佳人为妇已嫁,更何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鬼王妃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下一句连他都懂,更何况是自家王爷呢,“在下一定转告,告辞!”李伯说罢又恭敬地冲林夕一抱拳,跳上马车,扬起手中的马鞭,打在马儿的背上,马儿会意,扬起前蹄,缓缓离开。
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林夕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南宫玉对她的情意,她心里都明白,只不过,她的心除了南宫澈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此生,她定要辜负他了。
“紫烟,我们走吧!”直到马车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林夕这才回头,对身边的紫烟说道。
“是,小姐。”紫烟乖乖地跟在林夕的身边,抓紧肩上的包裹,向着林州城门走去,这一去,咫尺天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见面,不过,林夕有预感,再见的日子,一定不会太远。也罢,就让两个人暂时分离一下也好,或许,分离,可以唤回他的记忆,殊不知,南宫澈早就把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想起来了,相信不久,就会亲自去接她回天越都城也说不定,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毕竟,现在天越国和南疆的局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远离战事的纷乱,对林夕,对南宫澈,也是一件好事!
林夕和紫烟都是一副男装打扮,刚进城门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林州城位于天越都城的东北方向,这里的风土人情和贸易的发达程度虽说比不上天越都城的繁花,但是也算是天越国除了都城之外,第二繁华的地方了。自从先帝去世,新皇南宫珏继位之后,就大力发展农业和经济,所以,这几年来,林州城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林夕和紫烟从来都没有来过林州老家,所以连叶府的集体方位也不知道,再加上之前,自己并没有事先写信告诉叶天自己要回来,所以,叶天也不知道林夕的行程,自然也没有安排人前来迎接。没有办法,林夕和紫烟只能一路上向经过的路人打听叶府的具体位置,好在林夕她们说起叶天的大名的时候,被问到的人也是一脸的赞不绝口,纷纷称赞叶天为官清廉,体恤百姓,为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林夕她们听了心里也是万分高兴。
向为自己指路的人道谢之后,林夕和紫烟她们就沿着问到的路线,一路找到了叶府,站在叶府的大门口,林夕看着面前不算有多么宏伟的大门,心里有一些犹豫不决,自己这次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不知道会不会给叶天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古代的一些规矩林夕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出嫁的女子要是未经夫君的允许,私自回娘家,这在外人看来,一定是这家人的女儿因为被夫家嫌弃,所以才被扫地出门的,更严重的会被认为是被夫家休妻,才被遣送回娘家的。林夕不想因为世人对自己的看法而牵连到叶天,毕竟叶天是一位好父亲,他不想让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自己的手上,她这辈子已经欠了一个男人的情了,不想再欠另一个男人了。
“小姐,你怎么了,我们不进去吗?”紫烟看着林夕站在叶府的大门口一直都没有打算要进去的意思,以为林夕在想什么事情,所以才忍不住出声询问。
“紫烟,你说我们这次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会不会给爹带来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啊?”林夕还是把自己心里饿担忧说了出来,“你说爹会不会觉得我是被南宫澈一封休书给赶出鬼王府了,这样的话,世人肯定会对爹指指点点的,那么爹的一世英名岂不就毁在我的手上了!”
紫烟这才明白,原来自家小姐是在担心这个呀!“小姐,这个你大可放心,就算是你自己说被王爷休书送回来的,可是人也未必会相信啊,因为你和王爷夫妻恩爱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天越国的每一个地方了,大家都不会相信你是被王爷休掉的,一定会以为是王爷为了讨你的欢心,这才送你回来和家人好好聚一聚,因为在大家的眼里,王爷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休妻的人!”紫烟一脸的认真,看的林夕有些疑惑。
“真的吗?可是按照正常的思路,人们不会都相信是妻子被丈夫休掉的吗?”林夕当紫烟说这些纯粹是为了安慰她,心里摆明了不相信。
“小姐,你平时不是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而且就连王爷那样的人也都被你驯服了,对你宠爱备至,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相信自己了呢,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小姐!”紫烟对林夕这种想法有些无奈。
听了紫烟这么一说,林夕的心里好像也安定了一些,在路上奔波的这十几天,确实有些舟车劳顿,身体上的疲惫姿势不必细说,更何况,因为南宫澈的事情,林夕的心也矛盾的很,听紫烟的一番话,林夕忽然间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南宫澈吗?就算有什么对她不利的谣言,等南宫澈回复了记忆,一切流言蜚语全部都不攻自破了,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打定主意,林夕没有再继续犹豫,和紫烟一起上前叫门,只是,手还没碰到大门,叶府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小厮,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模样清秀的公子哥儿,半天回不过神儿来。林夕和紫烟也吓了一跳,看到开门的小哥之后,林夕这才面带微笑地开口询问,“请问,这位小哥,这里是叶天叶大人的府上吗?”
被林夕明媚的笑容晃花了眼,听到问话,那小厮这才回过神儿来,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回应,“正是,敢问二位公子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吗?我好回去禀告。”
林夕继续态度友善地开口,“我是叶大人在天越都城的远方亲戚,有事特来寻求大人的帮忙,还望小哥代为传话,在下不胜感激。”
那小厮看林夕和紫烟都比较面上,心想她们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林夕的长相太过俊美,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子,而且,面前这个人对待他这么一个看门的下人,态度还这么友好,一时之间,小厮顿时就对林夕她们充满了好感。“请二位稍等,我这就回去禀告我家老爷!”
林夕淡淡地颔首,“有劳了!”小厮冲林夕点了点头,关上大门,转身去通知叶天了。
紫烟看林夕对一个下人都这么好的态度,心里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自家小姐从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而且和李你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林夕对每个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大门再次打开,叶天的脸出现在林夕的视线里,一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的时候,叶天也有些分不清楚面前的两人究竟是自己的什么远方亲戚,忍不住有些迟疑地开口,“敢问二位公子尊姓大名?”
林夕看到叶天的第一眼,眼睛就开始发酸,只半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叶天看上去和在天越都城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远离官场,皇帝南宫珏不忍叶天就这么辞官归隐,就封他做了林州城的知府,也算是惜才,毕竟叶天的才能,南宫珏还是能够看得到的。
也不怪叶天眼拙,只能说李伯的易容之术实在是太过高明,所以,叶天才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林夕。
“爹,是我!”林夕把脸上的装束除去,除了一身的粗布长衫之外,倾世的容颜尽显,看的叶天忍不住一愣,“灵儿,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快进来,让爹好好看看!”叶天反应过来,情绪一下子变得有些过激起来,连忙人吩咐下人下去收拾房间,准备饭菜,看林夕这个样子,想必也是刚到不久,林州城距离天越都城那么远,这一路上,肯定也吃了不少苦,而且,叶天也能感受到林夕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见到亲人之后,心里的委屈得到释放的脆弱,难道是林夕在南宫澈那里受欺负了?可是叶天想想也不可能啊,南宫澈对自己这个女人的心意,自己也不绝对不会看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灵儿难道是和南宫澈闹矛盾了吗?心里有无数的疑惑,可是叶天自己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该问她的时候,反正看她们这个样子,应该要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问个清楚。
林夕和紫烟两个人确实是有些累了,先下去洗了个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叶天也已经吩咐厨房把饭菜都端上来了,林夕也没有客气,和紫烟一起美美滴吃了一顿大餐,吃饱喝足之后,叶天看了看林夕的脸色,这才有些迟疑地开口。
“灵儿,你怎么回来的时候也没有给爹写封信打个招呼,爹也好派人去接你啊,要不然,这一路上多有颠簸,你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叶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担忧,林夕看上去比自己当初离开天越都城的时候瘦了很多,难道是她在鬼王府吃了很多苦吗?
“爹,我没事儿,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就别担心了,我好的很!”林夕知道叶天想问什么,肯定是因为担心她心里难受,这才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就好,这次回来就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爹让厨房好好给你补补身子。”叶天看着林夕瘦弱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心疼,这是自己和心爱之人共同生了女人,从小就没怎么照看,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本以为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可是偏偏老天爷这么残忍,竟然让他的女人遇上这种事情,真是不公平!其实林夕小产之后的身体状况,叶天也知道,当他听到林夕以后都不能再生育的时候,心里的悔恨和自责都快要把他淹没,可是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来弥补她了。
“嗯。”林夕浅浅地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一时之间整个大堂的气氛竟然静的出奇。
“咳咳,”轻咳了两声,叶天让其他的下人都下去了,林子见状,知道他要说什么,让紫烟也下去休息了,一会儿的功夫,大堂里就只剩下林夕和叶天两个人了。
“灵儿,你......”叶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这个女人,从那天醒来之后他就开始看不懂了,再加上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他心里有些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爹,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但是,我今天有点儿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告诉您好吗?”林夕的话里透着满满的疲惫,被南宫澈伤了的心,虽说在见到家人之后又那么一丝丝的安慰,但是,她现在暂时还不想再一次揭开心上的那道疤。
“那好吧,你先下去休息,房间我已经叫下人收拾好了,你好好休息!”叶天也不勉强,知道她还需要适应。
“谢谢爹,那我先下去了。”林夕说完就下去了。叶天看着林夕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