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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放洗完,将衣服晒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
己的小馄炖已经凉了,她舍不得扔,便将凉的喝了下去。
卫生间的热水器里还有些水,她简单利索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衣服搓了几下就拿出去晒了,然后跑到床边发呆
他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孔。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但那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
他真的很美,花放想。
可是他很疼,花放盯着苏豁抿起的唇,沉默着将左手伸到自己面前,看着那股翻腾的白雾,轻声道:“你吃了他的药。”
“所以,你可以让他不要疼是不是。”花放感受到了手心突然出现的一股暖意,将手伸进床单里,放在了苏豁的腿上。随后,她便感受到左手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通过她的手进入了苏豁的腿里,那种感觉很细微,却被她感受到了。
花放抬头看着苏豁,看见他的眉宇慢慢舒展开,眼睛朦胧,慢慢倒在了床上的一角。
……
家里是没有闹钟的,平常都是花放的生物钟喊她起床,只不过可能昨夜太过劳累,所以苏豁到是最先醒的一个。
他刚刚醒来,便自觉有些尴尬,身上是薄薄的布料,有些像床单,身下却几乎不着寸缕,这种莫名的反差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理智回笼的很快。苏豁用手撑起,等到他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胳膊的伤口上涂着紫色,一夜过去,也没感觉到疼痛
他坐起来,将滑落的床单披在自己身上,看着面前陌生的环境细细打量。
老旧的房屋,很小,却被打扫的很是干净,家具都很简陋,身下的床不能算是床,只是一块长约两米的宽木板底下搭着的泡沫箱搭建的简易床罢了,他自小出生名门,权力滔天,富贵无比,何曾见过如此简陋的房间。
不过很奇怪的是,明明昨天他是因为腿疼昏了过去,怎么睡眠却这么安逸祥和?甚至隐隐的酸痛都消失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起昨天的事情,苏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幕后之人胆大,却不知道胆大到如此地步,在京都他处于暗处,处处受制,就是找不到蛛丝马迹,如今到了阳城,这张引蛇出洞想来用的不错。
想必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
耳边传来那浅浅的呼吸声,苏豁侧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女孩模样的人睡在身侧,还露出了光裸的大腿,他细细一看,却是昨天想要吃他药材的人,好像叫花放吧,因这姓不常见,他倒是记住了。
看自己这样,想必她也已经触碰了他的身体。苏豁嘴唇微抿,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自从腿疾之后,他便不喜旁人的触碰,也下意识的拒绝与他人的碰触,如今虽事出有因,让一个接近陌生的女孩碰触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是花放救了他么?
只是现下身无衣物蔽体,让他这样□□面对救命恩人,还真有些无奈。苏豁无奈又将床单往身上拉了拉。
许是他的打量太过火热,花放就这样平静的醒了过来。
多少年以后,当她成为了享誉世界的国际影后,才发现,无论她进入娱乐圈的初衷是多么的可笑与倔强,无论她得到了多少金钱与荣誉,她所渴望的,不过是每一个醒来的早晨,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个人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只是如今的花放并不知道,她与苏豁的纠葛会这么深。
花放安静的坐起来,认真的看着他一会,随后目光指了指他的腿道“不疼了吧。”
应该是不疼了吧,花放心中有些忐忑。她也是第一次才知晓那团白雾既可以吃药,也可以治腿,不过有多少功效她就不知道了。
苏豁一怔:“我昨天疼的很厉害么?”原来那些受过的疼痛,不是在做梦么。
“你很疼,没有吃药。”花放认真道。
苏豁浅笑,目光有些柔和,“药有的时候,也会不管用的。”
花放不懂,只是苏豁的笑容太过温柔,她侧头避开,起身去了卫生间将苏豁的衣服收下来,摸一摸,一夜的时间都干了。苏豁看着她除了胖次别无一物的下身,脸颊微红,移开了目光。
花放将衣服放在苏豁腿上,准备像昨晚一夜帮他穿上,却被苏豁拒绝了。苏豁拿起白衬衫,笑道:“这个我还是可以穿的。”
苏豁趁机穿了衣物,“你有手机么?我想跟二叔通个电话。”
花放掩去内心的失望,摇了摇头,苏豁见此,只好让花放推来轮椅,从另一个隐秘隔层中掏出一块手表,打开,发送消息。
“无碍,檀雅阁见。”
发完信息后,问题来了。苏豁穿好衬衫后,尴尬的指了指那条手工定做的黑裤子,道:“不过,这个,能帮我穿一下么。”生平第一次让女生帮他穿裤子,苏豁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花放却是立即拿起了黑裤子,点了点头,眼睛平淡的瞅着苏豁,苏豁却觉得她有些高兴。
苏豁拉开身上的布料,放在了腰间,面色仍有些尴尬。花放有些不知所云,却也没说什么,将裤子给他穿上,模样很认真,手摸到他小腿的时候总能感受到有些痒,有些暖,让他有些躲避的感觉,苏豁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而后,这抹笑意就硬生生的停在了脸上。
不,不对,自他十四岁那年腿部被活活打断,他大腿以下就再也没有任何知觉,如今怎么会……?
苏豁平息了一口气,细细琢磨着,眼睛移到花放的手上,发现被她触摸的小腿大腿真的会有那种痒到的感觉,苏豁想着花放之前的话语,眼睛微敛,目光锐利深邃,漫不经心的试探道:“腿又开始疼了。”
花放一愣,将手放在他的腿上移动。比起昨天,这双腿好似有了别的变化,是因为花放感受到了腿下的血管中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尽管缓慢,却重新焕发了生机。她想着苏豁说的腿疼,慢慢将左手贴近了腿骨,看着那白雾渗透进了腿里,才将目光移到苏豁脸上。
她未曾近距离看到苏豁的眼睛,只是觉得他的眼睛突然变的很亮很亮。
可是很好看。
花放有些磕磕巴巴的安慰道:“很快,不疼的。”
苏豁闭上眼睛,细细感受那股暖意,很微妙。只他直觉向来很准,小腿突然间有了感知这件事一定与面前人有关,也就是说,这个叫花放的女生一定对他有用。
只是,该怎么样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苏豁有无数的手段,却在触及到她干净的眼睛时,了无踪迹。这个叫花放的女孩,有着一双很干净的眼眸,虽是纯正的黑色,细看却有些琉璃的颜色,艳丽非凡。初时乍看只觉纯真无比,再一细看,不过是让人有些害怕的冷漠。
无欲无求,既可怜,又可怕。
花放又感受到了那股饥饿感,便将左手收了回来。她虽鲜少与人交流,却不是愚笨的人,手中的异能定然与中药有关,不过还需要时间验证。好在阳城的中药铺很多,她不必在耗费什么功夫,只是手中的钱又不够用了。
花放一惯是个冷清的性子,虽对苏豁有几分心思,却也可以保持面上冷漠而不被人察觉。她将苏豁穿好衣物,将他抱上了轮椅,又端来热水捧在他面前让他洗脸,而后自己简单的洗漱,又把昨日拿出来的毛毯毛巾药碗收回隔层里,将手帕放回苏豁的手上,瞧着没什么不妥,这才推着他出了门。
一行做下来,倒比张二爷还仔细小心些。
苏豁忍不住挑眉一笑,心中有了成算。他知道自己的皮相好,倒不知,还有这种作用。
花放推着苏豁出了楼道,便在小道门口看见靠边停成一排的车,领头的那车格外的气派。
哦,劳斯莱斯幻影。
花放站在那没有动,便看见车门打开,看见自己的老板张二爷走了出来。
“怎么到今天才发消息,就不知给我打个电话,昨天晚上我把阳城都翻了个遍。”张二爷面色阴沉的走到苏豁面前,脸上还带着未眠的倦意,眼圈乌黑,眼睛夹杂的血丝透着几分疲色,想必昨日真的吓坏了他。
他昨晚把苏豁送上车,便回了酒店,左等右等将近十点也没有收到苏豁的消息,打电话也没人接,保镖也失踪了,还好贺小二察觉到了不对劲,率先将事情查个清楚,又找了道上的人,顺藤摸瓜捉了李老,只是这人却莫名失踪了。
张二爷气的差点没把李老打得半死,又不敢告知苏家,生怕气到老爷子,只能寄托于苏豁身上的军事手表。他和贺小二差点急的出火,如果苏豁再不来消息,他可就打电话了,还好消息来的及时,不然真出了什么事,他和贺小二两个人都不够赔的。
苏豁眼睛里闪动着无法言说的光芒,轮椅中的他宁静地望着张二爷,倏尔展颜一笑,真心实意道:“让姑父劳累了,是侄儿的不是。”
张二爷所有的郁气被这一声“姑父”顿时消得七七八八。他可是心知肚明,苏家现在说话最管用的两个人,一个是苏家老爷子,一个便是面前的苏豁,有时候连老爷子都要让他几分,他当年到底做的过分,以至于苏老爷子到现在都不理他,只能从苏豁下手。
接连几天的照顾都不上这一夜的寻找,张二爷倒真的不知道苏豁在想什么,不想对他而言到底是个好事,心中倒有些感激李老闹的这一出了。
张二爷“嗯”了一声,也不好再说指责的话,他看向推着苏豁的花放,温和的眸光中带上几分锐利“昨天是你救的苏豁么?”
“嗯。”花放应了一声。
张二爷又道:“那你明知道住处离檀雅阁不远,而檀雅阁有人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把苏豁带到这里来。难道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么?”语气到最后越发恶劣。
苏豁眉头一皱。
花放倒没觉得什么,本就是她突然起了心思,坦诚回了后边一句:“太穷,没手机。”
苏豁插了嘴:“好了,二叔。贺宇轩呢?”
张二爷倒想起了正事,“他忙着呢,那个秦胜楠,不知从哪知道了你在阳城,非要过来。贺小二正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