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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林夫人命人抱好孩子,鄙视的瞟了眼因挣扎而披头散发的叶慧安“一个卖进我林家的贱籍,哪有资格养林家的种?这孩子可不是你的,是林家的!林家不过是借了你的肚子生了个孩子而已,叶慧安,你可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说完这句话,便抛下叶慧安,转身就走。
叶慧安浑身泛凉的坐在地上,痴痴到“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转头林夫人还给叶慧安院子里不少赏赐,让叶慧安一直等到林员外回来就去告状,反倒是被林员外嫌弃不知道分寸本分,赶了回去。
看着空落落的庭院,叶慧安心里不安又恼怒,明明是他的儿子!凭什么要给别人养!凭什么!
到是他如今的贴身侍从走来与他悄悄说道“夫人,您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努力再怀上一个爷儿才是正经事。更何况大少爷就算被大夫人抱走了,可大少爷到底是你的骨肉,养大了还不是和你贴心?”
这话还真是瞬间让叶慧安顿时安了心,舒了口气冷笑“可不是,到底是我的骨肉,他那个不会下蛋的老哥儿算个屁!最后还不是白养我的儿子!”
那侍从站在一旁连连附和,眼中却是不屑的越发浓了。
转头刘芬带着儿子上门,叶慧安就把不久前在镇上瞧见了叶安秋的事儿和他们一说。
叶财安到是细细的问了叶安秋的打扮,刘芬却立刻咒骂了起来“这个不安分的见人!等咱们抓住他一定要他好看!”
“不错,不过若真做了别家的妾室,对方身份高我们也不好拿捏,阿姆我们先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身份,再做决定。”叶财安的意思不外乎是,若对方门槛高的,他们就贴上去说道亲情,再未自己谋求谋求,若门槛低的自然好拿捏了。
刘芬听闻立刻眉开眼笑,转头带着儿子会村子里把这事儿说的沸沸扬扬,叶德胜更是扬言“若各位乡亲父老了抓了那个小贱人,我给他一两银子!”
这还真是让叶家村的人更加上心,不少人去镇上时,眼珠子就看着人群呢,巴不得快点把那个不安分的叶安秋抓回来,自己得了那赏银,顺带感叹叶德胜家还真富足,为了抓这么个贱人居然还给了一两银子!
叶德胜这次之所以大方也是听说了如今叶安秋过的极好,若抓到人了,这一两银子还算什么?!
另一头,宁家村内却多了几分喜气洋洋。
镇上的一个颇有家产的秀才阎腾逸上门求娶宁子涵,而且并未冒冒失失的直接上门,在打听清楚后,先去找了村长,求着村长出面。
村长心里挺乐呵,他看阎腾逸也是一表人才,人也诚恳,上来便说那日赶集无意间一见,便是魂不守舍,心心念念,只盼着能共度余生。
村长提了提那小哥儿还在守孝,这读书人立马表示惶恐,只是自己即将去赶考,若那哥儿愿意,可以待他出孝后先定亲,待他考上小哥儿也出孝了便成婚。
村长听着也觉得妥当,宁子涵年纪也不小了,不过到底也要问问对方的意思。
可...“我瞧着阎秀才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成婚?”此外,求亲难道不是长辈出面骂?
阎腾逸苦叹“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家门不幸...”转而便言简意赅的说了阎家的糟心事“如今我孤身一人,固然尚有几分薄产,心中也是惧怕攀不上那样好的哥儿。”
听着阎家这么麻烦,其实村长倒不想牵线搭桥,可这读书人倒也不是迂腐的,颇为果断,也已经被过继出去,和那个糟心的亲爹没关系,倒也可行,不过会不会太冷心冷肺了?
这样的人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村长心里明白着,可随即阎腾逸掏出三张房契,五张万两的银票放在桌上“这是在下愿意迎娶那哥儿的聘礼,也是在下大半的家当,还望不嫌。”说着提笔写下一封书信“若那哥儿...的长辈愿意,在下一定对他好,此生此世只要他一人,若他不愿意在下绝不勉强。”
村长被那聘礼一下子震的头昏脑花,他是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呢,立马推过去“你先放放好,放放好。”见对方这么真心实意,倒也愿意给个机会,不过却不能表露这么快,抽了几口旱烟面色很是为难的才点了点头“成吧,我替你去问问。”
“多谢村长。”阎腾逸深深一拜,便告辞。
村长带着他那夫人去找宁子涵,说了此事,宁城在一旁听着,面色犹豫“若我们先去镇上打听打听?”
“这事儿我已经替你问过了,刚巧我儿子便在那书院,此人两年多前到那书院的,书院先生很是赞扬了他的学识。平时不太长去书院,多是在家中读书,偶有不解便去书院,这些年来也是深居简出。若不是出手这么大方,怕是别人也不知道他有这么丰厚的身家。”村长做事非常可靠,既然上门来说,必然是打听的一清二楚。
宁城到是颇为信任村长,听着微微颔首,可面上还带有几分犹豫,心中也是纠结。他们家里已经没人,长辈也是宁家村的人,可宁家村的人固然不错,但早就出了五服,就是连宗都迁出去了,算不得正儿八经的亲戚。
没人能替他家小公子真正做主...
对宁城担忧的目光视而不见,宁子涵浅浅一笑,似是完全不在意道“宁城叔,你再去打听一次,若此人可靠...”说着脸颊带着三分笑意“那就劳烦村长了。”
村长连连摆手“哪的事。”
他们心照不宣,自己婚事自己决定怕是这朝代下也是独树一格,不过在场谁都不会透露出去。此外,宁子涵出孝后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定下来尽快成婚,反倒是不妥。
不过真要说啊,还是他们宁子涵长得好,人好,上天也保佑,否则哪会出一次门就找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两人的婚事很快在村长的主持下先订了亲,约定阎腾逸这次考完举人不论成败都立刻回来迎娶阎腾逸。
这一喜事可是让宁家村的人津津乐道许久,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什么天作地设的一对等等,多的是好听的话。
还听说那读书人为了婚事,在镇上又买了一所新宅,又大又精致,处处豪华。
甚至隔三差五的,他们宁家村的人就瞧见阎书生便命人送来东西,村长心里清楚着呢,送东西是假,送信是真。
不过,小年轻的事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谁让这阎书生会做人呢?送东西从来不落下自己那份,送的也不是多贵重,就是刚巧贴心,对他儿子也提点一二。
定亲没多久,阎腾逸便去赶考,还廷议留下几个□□好的侍从给阎腾逸,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却绝不会越轨了。
别人自以为是阎腾逸体贴自己的未过门的未婚哥儿,也就宁子涵知道,阎腾逸他清楚自己要走下一步了...
叶德胜家还有叶家村的人,蹦跶了这么久,是该收拾收拾了。
叶家村这些年来在外的口碑可是越来越差了,就是镇上的人也不少听闻,都远远的避开他们。
这年代最注重名声和口碑,就是同样来赶集卖东西,别人就是愿意去宁家村,张家村,王家村,李家村的,叶家村是情愿多绕点路也不去卖。
那些卖出去做妾的哥儿也多数没什么好下场,没被家里的大夫人贱卖了,也是留在家里作践,那是比寻常下人都不如。生了孩子,夫人心善的,孩子也就养着,多口饭的事,若不呢?孩子这么小,没活下去也是理所当然。
那些原本做着富贵梦的哥儿一个个过的有今天没明天,后悔不已,早知道为何要来做妾?想要逃脱?家里给赎身啊,给银两啊。
叶家村一个个见钱眼开,想从他们身上再拿到银子,那是比登天都难。
其后就算那些哥儿知道做妾没有好下场不愿意了,可已经红了眼的昏了头的家人怎么同意?卖也要卖了!
根本没有见势不妙立刻收手,反倒是越演越烈,让事情闹得越发难看。
后来真有几个做阿姆的见不下去偷偷赎回自家哥儿,见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哥儿却也是后悔不已,更何况已经做过别人妾的哥儿又有什么好下场?又有什么好人家要?
更何况那些哥儿回来也要看兄嫂,甚至弟媳的脸色,家里父亲也不见待,甚至还一家人都怪他不会讨爷儿欢心才落到这下场。
不少哥儿心灰意冷,想不开寻了短。
越是如此,叶家村风气越差,越演越烈。
暂且这边不说,如今的宁子涵在出孝后便回去镇上逛逛,不过常去的却还是雅静消费颇高的茶楼和点心铺以及书店,哥儿家喜欢的首饰和布匹店反倒不怎么逛,不过这也不必担心,阎书生到是为他准备的妥妥当当。
一出孝,便立刻命人送来了最好的绫罗绸缎做的衣衫和配套的首饰,宁子涵穿的丝毫不显得俗气,反倒是恰当好处的贵气,仿佛是那个世家的小公子,含蓄内敛,令人看了便移不开眼。
可,出来晃的,总有一天会被认出的不是?
那日宁子涵带着四个仆役出来溜达溜达,两辆马车也停在不远处。
“公子呐,如今天逐渐热了,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别去热闹的地方,今儿出来逛了有会儿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宁子涵刚一点头,忽然听到不远处爆喝一声“你个小贱人!给老子我站住!站住!”
心里咯噔了声,这是终于来了?自己为了引出叶德胜那一家人,都瞎溜达好几天了,再不来他就不干了!
固然这么想着,可宁子涵却依旧不急不慢的向前走着,仿佛没听见一般。
叶德胜是匆匆忙忙得到消息从村里赶来的,那是特意花钱做了牛车呢。
而他身边的叶财安以及其他来看热闹的乡里乡亲也有七八个之多,可谓是人多势众。
“是挺热的,今儿便到这吧,我们去前面茶楼等,让徐子他们把车停在茶楼那。”说着闲庭漫步的走向茶楼。
可还没到门口呢,叶德胜便急匆匆的跑来,大口喘着气,抬手便要打“你个贱人!”
“放肆!”阎腾逸送来的小哥儿可是都有点功夫的,就算叶德胜偷袭,也没落到好处,反倒是被人直接打翻在地“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赶当街对我宁家哥儿行凶!?”
“什么狗屁宁家哥儿,他是我叶家村,我叶德胜家的!前几年逃走的哥儿!不信你问问我身后的人!是不是?”叶德胜扯着嗓子怒吼“老子他妈的揍死你个贱人!当年让你跑!让你跑!”
身后一村子的人都点头附和“就是他,就是他!本来都给他定亲了的呢,怎么能跑了?”
叶德胜没打到人,却直接被宁子涵的人又一巴掌扇在地上。
宁子涵冷眼看着“去,把村长叫来,还有把衙役们找来!当街行凶还满口胡言,打算强抢民家的哥儿,简直是目无王法!”
“叶安秋你可别瞎说!”叶财安见状立刻跳出来,指着宁子涵怒道“你分明就是我家的哥儿,是我叔叔的儿子,叔叔死得早,我家收留你,还给你安排好了婚事,你却逃了!”
“莫要胡言乱语,我家公子可是京城来此守孝的。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德行,哪来的狗东西,居然还敢乱认亲戚!”
这么一闹,到是不少路人围拢过来看热闹。
听着宁子涵的侍从这么一说,对叶家村的人指指点点,不少人附和道“可不是?瞧着这小哥儿的气韵便不是寻常人家的,你们是哪个村来的?”
牙尖嘴利的空竹立刻叫道“他们自称叶家村的!我们人都不认识。”
“呦,居然是叶家村的啊,这一个村子,啧啧,简直是丧心病狂啊,怎么现在又在路上乱认亲戚了?”
“莫不是又想到什么恶毒的计策?看着哥儿长得好又有银钱打算强抢了?”
叶德胜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被一个小哥儿连打两次!还扇了一巴掌,眼下爬起来就大吼大叫“林员外可是老子的女婿!不想死的都给老子闭嘴!闭嘴!这个贱人就是老子家的哥儿,今儿老子非要把他带回去收拾一顿!”
“就你?等官府来了人,我们上官府理论理论。”宁子涵冷哼“指鹿为马,心思如此恶毒的我还第一次见到,你不是说你是林员外的丈人?怎么还没人去请林员外?”
叶德胜也就是狗仗人势,他可真不敢去请人“你个小杂种,老子掐死你!”
“真是不知道教训...”宁子涵看着又被揍的爬不起来的叶德胜冷笑。
官府的人来的官差,拨开众人嚷道“都让开,都让开,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啊,这个小贱人明明是我家的哥儿,几年前跑了,如今被我抓住了还不认!瞧瞧还把我相公打成这样!真是没天理了啊。”刘芬哭爹喊地的,身后叶家村的人立刻附和。
官差也不瞎啊,看着宁子涵这边就是侍从们都穿的是绫罗绸缎,看气韵怕还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又看了眼另一边,不是哪个村的乡下人,他都不信!
“胡说什么啊,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哥儿,别乱认亲戚!”官差不耐烦的挥挥手“都散了散了!”
宁子涵对贴身的侍从柳叶抬了抬下颚,柳叶立刻掏出一锭银子“既然官差大哥来了,那就劳烦几位把这些人都抓到衙门把,我家公子要告他们当街强抢良家的哥儿,还蓄意行凶,污蔑我家公子的清誉。”
官差颠了颠银子,这分量可不小,当即招呼人把叶家村的都扣上“那就走一趟吧。”
“几位大哥,我家公子平日在宁家村守孝,祖辈便是宁家村的人,路引户籍等都在那,等会儿便会有人送到衙门,也会有人替我家公子作证。
公子来了此处三年,一直觉得这的治安极好,几乎夜不闭户,真是辛苦几位大哥,还有知县大人了。
只是眼下出了这事...”说着为难的很“我家公子可是从京城来的,前不久更是与一位阎秀才订了亲,这阎秀才刚刚去赶考,便除了这等事,这不是,这不是欺负人嘛。”
这话说的官差都飘飘欲仙了,立马斩钉截铁道“此事一定严惩不贷!”
“那真是多些官差大哥了,不过这位可是说自己是林员外的丈人,听说已经有人去叫林员外了。”柳叶是个机灵会说话的。
官差听着立马不屑的摇头“什么丈人,他也配?不过是把自家哥儿卖给林员外做妾而已,算不得什么东西。”
“那就多谢官差大人了。”
宁家村这些年来越来越富裕,买山货,酿酒,小日子过的可美了,一个个都修了新房子,穿的也好了不少,吃的更是,几乎隔三差五的便有一顿荤腥。
村长后来知道啊,这收山货的之所以这么宽厚他们这个村,也是因为宁子涵,人家东家可是宁子涵大哥的好友,如今好友故去,自然会多加关照唯一幸存的宁子涵。
后来那个酿酒更别提了,村子里没人不感谢宁子涵的,瞧着宁子涵家外被打理的干干净净,若不是里面有侍从,那些哥儿们都想自己上了,保证把宁子涵伺候的舒舒服服。
就是家里的油盐酱醋,各种食物肉类都不需要买,村民们都自发给他准备好了。
宁子涵好文,喜欢花草,村子里的人就给他开坑了一小块的花田,那是美啊。都是村子里的人收拾,宁子涵隔三差五的过去看看,玩玩。
整个村子都和和美美的,说不出的安宁。
村长和村民们知道,再过几年,怕是镇上的人都不一定有他们过的好。
他们心里都知道是谁给自己好日子过的,自然对宁子涵多是敬重和爱护。
眼下春暖花开,阎秀才去赶考已经有些日子了,村长抽着旱烟算啊,差不多要放榜了吧?也不知道高中了没?不过阎秀才年纪轻,也不差这几年功夫。
不过若中了,会不会嫌弃他们的宁子涵了?多好的哥儿啊。
若真这样,他就替宁子涵做主,这门婚事不要也罢,不过一定要收拾一顿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但若高中还来迎娶宁子涵,那这爷儿可是有担当的好爷儿。村长想想就美,到时候他们村子里一定要好好摆几天几夜的酒!
哎,日子过的可快了,正这样他们可是要准备起来了,婚嫁的东西自家老哥儿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酒席什么的,还有菜肴啊也不能不准备啊。
自己得带着村里几个最会养畜生的爷儿们去挑几头好猪,好羊,更别说鸡鸭鱼肉了,这一定不能少!
村长想的美呢,可冷不丁就被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哥儿打断了。
“村长,村长不好了!”
村长放下烟杆,不痛快的哼了声“村长我可好了!”还想着怎么热闹热闹呢,不好个屁!
我家爷儿这次也去考秀才了,前儿阎秀才说了,十有*能中呢!若真中了,到时候大家一起乐呵乐呵,整个宁家村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想想就开心,怎么可能不好了?
等那叫不好的小哥儿走进一瞧,这不是宁子涵身边的侍从嘛?
哎,还别说,涵哥儿就是京城里来的,见过世面,这侍从使唤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这是怎么了?”村长不解,吧唧了几口旱烟。
“我,我家公子在镇上忽然被几个叶家村的人拦住,非说我家公子是他们家的哥儿,要抢回去呢!公子让我来找村长,做个证!”小哥儿气喘吁吁道,恼怒的满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