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送善结恶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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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我师傅时,他骑着一辆七零的破烂摩托车。十分的陈旧,连前面的挡风玻璃都没有,更别说戴着头盔了。

    一百七八的体重,却只有不到一米六高。整个人就像一个正方体一样,骑在那辆破烂的七零摩托上。我不由得为这辆摩托车担心。

    师傅姓丁,名叫丁红旗,四十多岁。硕大的肚子,下了摩托车后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浑身很黑,满脸的酒糟,大红的蒜头鼻。一看就是好酒之人。

    人还没到,就高声大喊:“莫老头,你这老不死的,还没死啊!这么急找我干啥子,我正在那婆娘的肚皮上,就被你叫了过来。

    白白的浪费了我一百大洋,你可不知道。那婆娘可爽啊!皮肤又白又嫩,胸前又挺,屁股有翘。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耍一下,就是不知道你这老家伙行不行”

    说完在爷爷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拍,我奶奶和我妈还在这里,他就这样胡说八道。当时我幼小的心里,就已经将他划为了坏人行列。

    爷爷倒是对他十分热情,拉着他手说:“师兄,就爱说笑。”然后从他手里接过一窜牛下水和牛头,将他引到了堂屋里。

    这位给我找来的师傅,与爷爷的关系说起来有些复杂。当初爷爷是逃难来到我们山区的,听说曾经是个书香门第。但是曾经的动荡年代,让家道败落。

    不得不逃难来到山区,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要不是拜丁红旗的老爸做师傅杀牛,恐怕早就饿死了。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一大家人,更没有我这个所谓的祸胎了。

    爷爷拜在丁红旗他爸门下的时候,丁红旗已经从他爸名下出师了。而爷爷入门比他晚,所以要叫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丁红旗师兄。

    还有一个让爷爷对丁红旗尊重的原因是,其实他大部分手艺都是这胖子传的,所以爷爷对他热情也就不奇怪了。

    丁红旗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进了堂屋就开始指挥起我父亲来。一会要烟,一会要茶的。

    也许是我父亲从小就被他吼惯了,只好不停的给他忙碌着。

    我看在眼里,就有些不服气。对着他死死的盯着,恨不得咬他几口。

    丁红旗看到我,对着我说:“你小子看个屁啊!这叫帮你教训你爸你知道不。告诉爷爷,这家伙是不经常揍你。爷爷帮你教训他。”

    他这样的话,对于几岁的孩子还有用,但是对与十多岁的我却没多大用了:“你这个癞蛤蟆大胖子,我才不要你帮。哼!我讨厌你!”

    父亲听到我这样说后,立即就要来揍我。但是丁红旗却将父亲拉住了:“嗯,你们一家人都跟你那没用的老爸一样,特别是你莫大,最是没用了,一辈子老老实实的。

    倒是这小家伙,从小我就喜欢。长大了绝对比你和莫老头强,哎!我咋觉得这小家伙越看越像我呢?”、

    他开始先是数落一阵我父亲和我爷爷,我心里早就不爽了。最后那句这小家伙越看越像我,差点没气的我吐血。

    但是父亲用眼睛狠狠的看着我,我也就不敢反驳他了。只是在心里默念:“你这个龟儿子,长的圆不像冬瓜,扁不像葫芦的。

    还说老子像你,分明就说老子是你儿子。你咋不说你像我呢?你做我儿子多好。”我那时还小,也就没想到不管是我像他,还是他像我,我都成了圆不像冬瓜,扁不像葫芦的。

    爷爷拉着丁红旗走进了一间房中,还有我父母也一起进了去。但却不让我进去,使得我只好又在肚子里把丁红旗一阵好骂。

    过了会他们才出来,丁红旗对着我爷爷说:“你我的关系我哪里有不帮之理,但是我们这一脉的有我们这一脉的规矩。我说了不算,还得那把刀说了算。

    只要他能拿稳那把刀五息时间,我就收他为徒。”

    爷爷无奈的说:“可是他才十多岁啊!还是个孩子啊!当年我三十多岁的人才能将那把刀拿稳五息,而你是师傅的亲子,从小就随师傅学武艺,也不能拿稳十息。

    那把刀煞气太重,我怕冲着孩子了。”

    丁红旗看了看我说:“我也没办法啊!要想拜我为师,就必须要拿起那把刀。要不然先等几年,等长大点再说。我先传他些武艺,让他先练着。”

    爷爷立即就不干了:“情况不是都给你说了吗?现在已经开始生吃蛇了。要是有半分办法的话,我也不会让他学这手艺了。”

    “怎么的,你这大书生还是看不起我们这门手艺啊!当年我让莫大跟我学,你偏偏要让他读书。”丁红旗好像对爷爷的话十分不满。

    人家都说,牛这种生命一辈子太苦,杀它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所以爷爷当初不让我父亲学这门手艺,听说还跟丁红旗吵过。

    所以丁红旗一提起这事就发火,一见到我爸就使唤我爸。

    丁红旗好像做出了巨大的决定一样,对着爷爷说:“开香堂吧!只要他能拿的住那把刀,我就收他为徒了。如果连刀都拿不住,那就只有害了他。”

    爷爷仿佛也绝的他说的在理,无奈的说了句:“也只有这样了!”

    这时候我却不干了,心想我爸当初不跟他学,绝对是这个死胖子太刻薄了。要不然我爷爷咋不让我爸跟他学的?

    对着他说:“你这个该死的臭胖子,找不到徒弟了,赖上我家了是不是。我爸不跟你学,你就来找我。要是我不跟你学,你是不是还要找我儿子。我儿子不跟你学,你还要等我孙子。

    你就等我孙子吧!等死你个臭蛤蟆!”

    我对着丁红旗一阵臭骂,他也不生气。反倒看着我呵呵的笑,等我骂完了才说:“我看你小子不是不想学,而是不敢见那把刀。听说你那天看你爷爷杀牛,被吓得尿了一裤子。

    想想我都觉得羞,以后不要说认识我丁胖子,免得给我丢脸。”

    我一听他说当天尿了裤子,立即不好意思了起来。当时十多岁的年龄,最是受不得激将法。对着丁红旗说:“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是怕。只是当时……我爷爷杀牛太精彩了,比你精彩一万倍。

    所以我才忘记了撒尿,你现在就把你那把破刀拿出来。我就把它握住睡他一觉看看,看到时候看见我厉害了,你会不也吓得尿裤裆。”

    我这话气的我爸差点就又要上来揍我,但是却一直被丁红旗拉着。直到我说完,才说:“好,你要是个带把的。就得说到做到。要不然,自己把自己阉了,免得祸害人家姑娘。”

    我对着丁红旗说:“好带把的说话都得算话,要是我不敢拿你那把刀。你当场就把我给阉了,免得我以后祸害你家姑娘。”

    我这句话明明又是骂他,哪知丁红旗却说:“行,带把的。只要你把刀握稳了,你就把你师姐给祸害了,我也依你。”

    “好,说好了,拉钩!”

    “拉就拉,还怕了你这个小屁孩。”

    然后我就跟丁红旗在屋里拉起了勾来,看的我爷爷都忍俊不禁。

    等我跟丁红旗拉好勾了,我总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而丁红旗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随着爷爷和丁红旗来到我加堂屋里,平时供着的财神菩萨和祖宗的灵位已经被爷爷移走了。而神龛上贴着一张画,画上是一个黑脸的胖子。

    手里拿着一把杀牛刀,看起来跟爷爷那天用的刀没啥两样。而他的身下,却是一条牛的尸体。应该说是一副整的牛骨架,和一堆牛肉。

    那堆牛肉倒没啥,只是那副牛骨架,看起来上面连一丝血肉都没有。但是却完整的连牛蹄和牛角都在骨架上,一看这就是个杀牛的。

    但是我却对这副画有些不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把这整头牛都放进锅里煮熟了,才能干净的将牛身上的血肉全部剃下来。

    但是牛骨头也会散开,所以这副画就是吹牛逼的。再看看那个拿着杀牛刀的黑胖子,怎么看怎么像眼前的丁红旗。

    我敢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丁红旗的老祖宗。跟丁红旗一样,就知道吹牛放屁。

    但是爷爷和丁红旗见到这幅画,却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才起身了。

    丁红旗看我看着这幅画,对着我说:“要入我门,必须要先告诉你我们的祖师爷是谁。”

    我一听不携的说:“这有啥不知道的,这不就是张飞吗?当年张飞就是个杀猪的,而且也是个黑胖子。”

    但是爷爷却叫我在祖师爷面前不要废话,听丁红旗给我讲,不然就要揍我。

    丁红旗收起了他那一副的嬉皮笑脸的神情,一脸严肃的说:“杀猪的说张飞是他们祖师爷,那是望自己脸上贴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谁是他们祖师爷。

    但是我们杀牛的却不同,因为我们的祖师爷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从未断过传承。这画上的不是啥张飞,他叫庖丁。

    庖就是厨子的意思,而丁是他的姓,战国时代人。

    现在给你说多了也没用,因为你现在还不能算门中的人。但是你一定要记得,虽然我们的祖师爷没有张飞有名,但是功夫绝对比张飞高了几个等级。”

    丁红旗一脸的崇敬,就连爷爷也是一样。

    我心里却想,看来老子猜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你的祖先。跟你一样姓丁,都是只会吹牛放屁的。

    这时候丁红旗从他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红布包来,一层层的打开红布。第到红布全部打开后,里面又有个不到一尺的木头匣子。

    匣子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并且散发着一阵阵檀香味。一看这匣子就十分的珍贵,看来他们所谓的那把刀,应该十分珍贵才是。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丁红旗将小木匣子打开。我才看清,这确实是一把身价不斐的刀,光是刀把就是纯金的。老家有句俗话,寸金寸金,一寸一斤。看那刀把最少也有三寸长,也就是说这刀把就有三斤多重。

    我已经上初中了,已经对社后有了一些了解。这三斤黄金就是一千五百克,两百多一克最少这刀把就值三十多万了。

    我没想到丁红旗这样的富有,看他那辆破摩托我还以为他很穷呢!

    刀身套在一个牛皮套上,牛皮套上也有不少的金钉,还用金线绣了精美的图案,十分的华美。

    这时丁红旗和我爷爷都跪了下来,对着那把刀跪拜了下去口里念叨着:“请神刀。”

    然后丁红旗才将那把刀拔了出来,刀身除了看似很锋利外,却没啥奇怪之处的。

    但是我一见到这刀,却感觉十分的熟悉。好像这把刀我以前用过一样,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夜里我做梦梦见变成了一个将军,对着一群人猛杀,手里握的就是这把刀。

    这时丁红旗双手将刀托着,送到我的面前。我心里虽然好奇在梦里为啥会梦见这把刀,但是他们说的握住这把刀几息就握不住了。

    虽然这把刀,刀把是纯金做的,应该有点重。但是刀把也就三斤重而已,加上刀身最多不过三斤半。三斤多重的刀,我一个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有握不住的。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应该拿的稳才对。

    而爷爷和丁红旗都当年都没有握住过这把刀到十秒,或许丁红旗说这话,我也许会不信,但是这话却出自我爷爷的口,看来这把刀一定有古怪。

    我打量着这把刀,连刀把不过七寸。刀身很薄,柳叶形。刀身上闪着寒光,一看就是把利器。一把握在手里,只见刀把的上一面刻着送善,一面刻着结恶。

    刀一到手上,我的脑中自然就想起了爷爷的那几句口诀。特别是最后一句:天杀,地杀,非是我杀。

    这句口诀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想,已经让我忘记了要坚持几秒的事,我只看见爷爷和丁红旗都惊讶的看着我。

    然后爷爷好像要过来拿下我手里的刀,但是却被丁红旗给拦住了。

    我就这样拿着那把刀,然后我的眼前画面一变。我就看见一片尸山血海的战场,战场上一群人正在屠杀着另一群战败的人,手段十分的残忍。

    我感觉他们每一刀都刺在我身上似的,浑身痛的要命。本能的就想把手中的刀放下,但是一想到跟丁红旗的打赌。我咬着牙,硬是没有放下。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身穿着一身龙袍。举起手中的一块石碑向着我砸来,我看的十分清楚。石碑上写着: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石碑上还留在鲜血,特别是哪七个杀字,更是触目惊心。

    看着石碑的砸来,我大叫了一声:“不!”但是却仍然没有放开手中的杀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