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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门外用石头简易地垒了个小灶,上面架着一口锅正在汩汩往外冒着热气,火系灵力在这个时候就派上了极大的用场,一团火焰噼里啪啦乖巧地在灶间跳动着,虽然下面就是易燃的竹子,但火焰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连一丁点火星都没有溅落下去。
除了灶上的锅之外,凤天坐在门的另一侧,面前摆着之前在落天岛时用过的紫金烧烤架,上面串着一些肉类和菌类,正细心地放在火上翻烤,听到开门的动静,指指桌子旁边的蒲团:“马上好了,去坐着!”
说话间他转过脸来看到少女脚上汲拉的鞋子,剑眉下意识地皱了皱:“把鞋穿好了,别凉了脚,开春的时候容易染风寒!”
季婉愣了一下,然后听话地蹲下去将鞋子后半截拉起来,站起身轻轻在地上踩了踩,笑盈盈地走过去,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觉得总有点不真实,就眼前这样一个强大的不世王者,对外都是冷漠而疏离,甚至说得上冷酷的人,竟然会注意到那些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细枝末节的东西,来去仔细关心她,还能屈尊纡贵,为她做这些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
这感觉可真是说不出来的奇妙!温暖中又仿佛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季婉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侧脸,迎着跳动的火光看着男子忙碌的身影,恍惚又想起来跟他从相见相识,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过程,水眸里的情绪随着回忆不断变化着……
过了一会儿,凤天准备好了晚膳,拿了个竹制的托盘,上面放着两只盛着热气腾腾米饭的白瓷碗,一只汤锅,还有一碟子烤肉烤菌之类的东西,大步走过来,一一在桌上摆好,然后将筷子递过去:“吃吧,炖了鱼汤,对你昨天宿醉也有好处。”
季婉接过筷子看男子在旁边坐下来,突然开口道:“我刚才在想我跟你相处的事儿。”
“嗯?想到什么了?”
“别的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那次在街上的时候,前一刻秋雁刚和我提到了你的名字,当时我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很奇怪吗?”
凤天看了她一眼,夹了一些鱼肉放在她碗里:“你七岁时救过我一次,大概是那时候的印象吧,后来你又失忆了,所以会有这种感觉,不意外。”
“……”
季婉一时卡了壳,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三两句就解释清楚自己的困惑!现在这种状况她要怎么说?难道直接说七岁时救你的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不是她,可她却也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先不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穿越过来还借尸还魂的奇怪事儿,或者凤天会不会相信,再换个角度思考,她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穿越过来后,原身的记忆对她产生了影响,所以她才会觉得对这个男子有一星半点的印象。
“还想到什么了?”
凤天察觉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顶,又开口问道。
“我……”
季婉犹豫了一会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这件事说出来,想了想等话到嘴边时,又不自觉地变了内容:“这边仗打完了,你下一步什么安排?!”
以凤天的睿智,显然是知道她原本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听了她的话,凤眸里还是波澜不惊,没有把问题绕回去,而是顺其自然地答道:“圣荒国投降,龙骧那边有你设计的武器,五国之战现在的局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该做的就是国内朝政那块儿!”
他眯了眯眼眸,转脸过来淡淡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我对这炎陵国的皇位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小时候胡妃为我做了不少,于情于理,我打算把三弟给托上那个位置。你的意见呢?!”
“没意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季婉跟他的观点绝对是一致的:“总之我就是不想让夏汐沫舒服着过,两年前她们母子软禁我的事,我还没忘记呢!正好这是个机会,我要让他们知道从天上摔下来,是什么感觉!”
她甚至已经懒得再称呼皇后或者皇太后了,而是直呼其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是她行事的最高准则之一。
凤天看她大口扒了几筷子米饭,不由失笑:“你这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你不喜欢?!”
“只要是你我就喜欢!”
凤天不疾不徐地开口,低沉的声线里满是对她无限度的宠溺,末了又继续说道:“我手上这一批大军,占了炎陵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到时候也是交给三弟作为后备,苍焰楼这一支力量如今加起来上上下下也有近万人,到时候也能派上用场,另外龙骧国那边——”
他话音停顿了几秒,便接了下去:“我也知会文轩了,到时候若遇需要,龙骧国也将助阵我们一臂之力。”
季婉点了点头:“这样林林总总加起来,夏汐沫那边还占着的三分之二兵力就不算什么了,哪怕她们和西狄国之间还是私下里有交易来往,能得到他们的支援,但有了父皇和哥哥那边的帮助,想是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嗯。”
凤天应了一声,似是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不过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切身完全参与!三弟过去表面上看起来少不更事,实际上却是自有想法,只是缺少经验,所以我准备只把人给他,剩下的由他自己全权带领,让方盼芙在旁边辅佐他,毕竟到时候,这个皇位还得他自己去做!”
“那我能参与吗?!”
季婉听完他的话,冷不防眨了眨眸子,浅笑盈盈地开口:“多余的事儿我也不想做,不过有些事,我还是想亲自动手啊!”
“没问题,有什么事你想做就尽管去做,不成功我再给你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