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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吕方是真气急了,只要火并,西门庆赶忙将他拦下道:“兄弟且慢动手。”
那边张觉见了,心中暗喜,喝道:“众兄弟准备,这厮要造反。”
虽然不知道张觉等人的手段如何,但吕方的本事,西门庆是知道的,若真的打起来,定然要出人命,西门庆到时不怕被连累,毕竟后台深厚,但杀人之后,吕方就只能去投奔梁上或者往河北去投奔柴进,这是西门庆暂时所不愿意看到的。
拦下吕方之后,在看张觉几个,西门庆心道,好一个张觉,有这般的手段,来找我的麻烦,又看众胥吏,一个个均都以张觉马首是瞻。
轻哼一声道:“某家在此,我看谁敢动手,张巡检,你到底要如何?”
张觉以为西门庆这是服了软,面色得意洋洋,指了指西门庆道:“西门巡检,我知道你是个义气的,可总不能因为义气就坏了朝廷法度,若是叫朝廷知道了,少不得要责怪我等,你虽然是朝廷委派的,但还未曾正式上任,恕我不能听你的号令。”
西门庆道:“你休要说那些无用的,我只问你,你待如何。”
“殴打朝廷胥吏,论罪应当重打四十大板。”张觉言道。
西门庆眼睛一眯,听他又道:“不过念在他是初犯,又是西门巡检你的兄弟,我也就不跟他多做计较,如还有下次,你可不要说我不卖你的面皮。”
张觉也不想跟西门庆彻底翻脸,将西门庆逼急了,谁知道这厮会不会撒泼,他可是敢跟韩家拔刀的人,而且西门庆是他的上司,背景也颇为深厚,他只想这一次之后,叫西门庆知道自己不好惹,叫身边之人知道自己的厉害,如此而已。【零↑九△小↓說△網】
却不知道,他这般做事,已然触怒了西门庆。只听他冷笑道:“如此我还要多谢张巡检。”
张觉摆摆手道:“西门巡检这就是客气了,你毕竟是巡检使,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西门庆原本想着,先彻底解决了韩家一事之后,再来跟张觉商议这巡检司一事,毕竟西门庆不是要四处树敌之人,不想张觉这厮是个作死的,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既然张觉你想跟我掰掰手腕,那就叫你知道知道厉害。一个区区的巡检副使,一个区区的张团练,呵!
韩家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跳梁小丑而已。
他攀住吕方的胳膊,就要走人,张觉又将他拦下了,西门庆眉毛一挑,”张巡检,你这又是何意。“
“你别着急啊,我刚才说你兄弟他可以免去了板子,可我手下几个兄弟,毕竟是被他打伤了,这汤药费如何算。”“你直说要多少就是了。”
“西门巡检果然是个重义气的人,如此也定然能理解我,三百贯,如何?”
“腌臜才,我身上一文也无,你若想要,七尺之躯在此!”言外之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零↑九△小↓說△網】”
西门庆笑了,当真笑了,笑的没有半点的烟火气,好似根本不讲此事放在心上,而只有熟悉他的玳安、薛永二人知道,他动了杀心。
西门庆刚才还想着,最后只教训张觉这厮一顿,也就罢了,毕竟韩家才是他的大敌,但是现在张觉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那西门庆也就不客气了,真以为我得罪了韩家,就不敢再惹事了?
“张巡检,我兄弟初来此地,身上无有多少财货,不过是几百贯钱而已,我出了就是,不过我身上不曾带了这么多,稍时你去我家中取了便是。”在西门庆的眼中,这张觉额已经是死人一个,这三百贯就是他的买命钱。
“这可不好,几个兄弟的伤,可不能等,还是请西门巡检先派人去取了,我们陪你兄弟再次等一等也就是了。”
几番的刁难,玳安、薛永几个怒目而视,个个恨不得抽刀在手,但无有西门庆的吩咐,他们不敢善做主张。
吕方是个好汉,可以自己受辱,但他不能让西门庆受辱,想他上次在阳谷县,西门庆对他何等的义气,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不但送了他好大金银,还百般殷勤招待,最后送行时更是千般不舍,这般的深情厚谊,怎么能不叫他为之心折,吕方是个重义气的好汉,一切都记在心中,回到乡中处理完琐事之后,便辞了亲朋,特来投奔西门庆,晓行夜住,无有半日的停歇。
如果这件事这件事要发生在别的地方,或者说在发生在遇见西门庆之前,说不得,他早就拔刀相向。只是他知道西门庆现在在东平府为官,他实在是不愿意给西门庆招惹麻烦,故而再三忍耐。他自家忍耐倒也罢了,但此时见这死贼居然敢刁难西门庆,他按捺不住了,抬手拔刀,怒道:“狗贼,你安敢如此!”
西门庆死死摁住,吕方不叫他做事,摘下自己身上的玉佩,抛给张觉道:“这是好的东西,若是卖出去,与那三百贯只高不低,你若是不信我,先拿这玉佩抵账,我稍时回了家中,再叫人将那三百贯给你送去。”
张觉点了点头,将玉佩拿在手中,不住的把玩,他是识货的,自然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笑道:“如此就麻烦西门巡检使了,我冒昧的问一句,巡检使什么时候,去衙门里正式上任。”
西门庆笑了一句道:“就在明日。”说罢,扯着吕方就走。
带西门庆走远了,张觉等人轰然大笑,“原以为是什么好汉,原来是这般的孬货,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还去招惹韩家,日后这巡检司,还是张哥哥说了算。”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只其中有一人道:“我曾经听过西门庆的事迹,他曾独闯贼寨,当初的阳谷一霸沈钟也是折在他的手里,更别说王启年王相公,我看他不是软弱的人,是不是在顾忌什么,又或者背地里搞些勾当,寻咱们的晦气?”
“寻咱们的晦气?他能寻咱们甚么晦气?什么阳谷一霸,能跟张大哥比么?什么独闯贼寨,我看只是别人传言吹嘘的,至于王启年,不过是秦通判将他放出来挡刀的罢了。他就算有些勇武又如何,就算手下有几个泼贼又如何?敢在这里杀人么?这里可是东平府,可不是什么阳谷县,咱们张大哥这般的英雄,我看那西门庆也只是能欺负一些无胆软弱。”
“那韩家呢?”这个人又问。
“这件事,其中关系,你们不知,我却知道。”
“什么事。”
“那韩家与西门庆冲突之时?程知府有内眷在其中。”
众人闻言,好似恍然大悟,原来也是借助了程知府的势力,怪不得……
“兄弟我盼你已经久矣,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一去便是一年,哎,也不知写封书信给我,索性今日来了,走走走,咱们去吃上几杯。”
“哥哥,方才狗贼……”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我的计算你却不知。”
“哥哥有什么算计。”
“呵呵,我只问你一句,你跟死人,可还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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