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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阳侯府的几个丫鬟排着队从苏鸾身旁经过, 经过时还极有礼的朝她微微带笑颔首。她们手中端着朱漆描金的木托盘儿,上面打着红绒的毡子,其上再放玉盘,讲究至极。
苏鸾知道这是快要开席了, 她借着方便的由头, 已在外透了好一会儿气。这会儿怎么也该回了。
转身正想返回杏林, 苏鸾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极恭敬的声音:“苏姑娘, 烦请留步片刻。”
苏鸾回头,见一绑袖劲装打扮的年轻男子正向她微躬着身子。男子五官端方, 身材精壮,一身行头虽一眼便能看得出是大户人家的随从,但面料上乘, 亦是精工裁剪, 背后主人的身份透着不一般。
“你是?”若是寻常外男, 苏鸾兴许不便答腔, 但这人对她的确是恭敬至极,连眼神都刻意回避。故而令苏鸾心生好感,看来这户人家的家规是极严的。
“苏姑娘,小的是雍郡王府世子的贴身长随炎华,是特意来给苏姑娘递个东西的。”
闻声, 苏鸾面色微怔。陆錦珩的长随,难怪先前看上去便隐隐觉得有几分面善, 想是之前打过照面儿的。不过她怎么没想到今日的场合, 陆錦珩也会来。
“世子……给我递什么东西?”苏鸾忐忑问道, 同时飞快回想书中情节,之后万分笃定,没有这么一出!
炎华没急着解释,而是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方白色的帕子,四个角一层一层的剥开。最后显露出一块儿两截的玉。
盯着那两块儿玉,苏鸾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陆錦珩这是打算赏她东西么?可她一没立什么功,二也没有赏人碎玉的呀。
书中的陆錦珩,的确是给原主一些明里暗里的实惠,可是从来不会这般无理头,让人一头雾水。
“这是?”苏鸾抬头将视线移至炎华脸上。
炎华没有抬眼,而是避嫌的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解释道:“这枚玉环,是圣上赐予我们世子的,世子一直戴在身上,可是刚刚摔碎了。”
“这……关我何事?”苏鸾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炎华的话,便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了苏鸾的头顶:“这是苏大人碰碎的。”
苏鸾:“……”
书中没有这一出,苏鸾很笃定!书中陆錦珩的确是有一枚出镜率很高的御赐玉环,从头戴到尾,没有坏过。现下这根本不是原剧情,故而,这是……
碰瓷?
苏鸾脑中闪过此二字。不然即便是玉碎了,为何不与肇事的正主商议,偏生遣炎华来吓唬她一个小姑娘?她一不掌管着苏家财产,二也不是什么能工巧匠,找她既不能赔也不能修。
醉翁之意不在酒……居心叵测!
饶是心下腹诽,苏鸾嘴上却也不敢明着质疑。只暗暗恨道,书中的陆錦珩暗中帮了原主和苏家那么多回,可怎的如今换成了她,陆錦珩就要刁难了呢!
毁坏御赐之物不论是无心还是有意,都不是一桩小事,若追究起来怕是不易善了。
“那世子可有说,打算如何处置此事?”苏鸾语气莫名软了下来,人在屋檐下,哪容她不低头。
原本刚穿过来时,苏鸾还曾暗戳戳的庆幸过原主自带大腿,想着实在混不下去了随时可以抱上一抱。可如今看来,这大腿太粗了也不是好抱的,对方随便翻个身儿,就能将人给压死。
“苏姑娘,小的只是奉命将东西递给您。至于其它,小的不知。”说罢,炎华双手将东西往苏鸾跟前递了递。
纵是打心底里不想接,可苏鸾也不得不伸出手去,将裹着碎玉的帕子接过来,好好叠放起来。
这时炎华也又夹着两分好心的添了句:“苏姑娘,其实这等事苏大人也并非有意,说起来,可大可小,全凭世子心情。”
听了这话,苏鸾也大约明白了,陆錦珩这是点着她去代父求情呀。
可陆錦珩到底为何要如此?明明此前陆錦珩对原主做了那么多都不求回报,如今却拿着一块玉来给她下套儿?
此处是西院儿,候府设宴招待女眷们的地方,故而炎华依命将东西送达也不便多留,深鞠了一躬转身要离开。
“等等!”苏鸾立马唤住了他,满面愁容,颇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思:“您应是世子身边的贴心人,能否劳烦在世子面前美言几句,请世子宽宥体谅?”
“这……这有些话一传就变了味儿,小的嘴拙,还是苏姑娘自己去说的好。”说罢,炎华朝着苏鸾再行一礼,这回脚下生风般走的利索,苏鸾再唤时,那距离已足够让他佯作听不见了。
如今话说的更是明白,苏鸾更加确信陆錦珩是要她去求这个人情。可眼下两院儿皆是开宴之际,显然此时去不合时宜。苏鸾只得一脸悻悻的先回了杏林用宴,打算细忖一番再定。
回到宴席时,寿宴正要开始,苏鸾四下里环顾一圈儿,竟发现薛秋儿不知何时已回了隔壁席位坐。
以先前薛秋儿离开时的狼狈,苏鸾满以为她是要拂袖回家了。毕竟今日是汝阳侯幺女霍妙菡的寿诞,任哪个作客的被主人当众给下了脸面,还好意思继续留下来吃酒?
这薛秋儿,果真是个皮糙的。
发现苏鸾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薛秋儿隔空也给苏鸾飞了一记眼刀。暗暗心道谁又看不懂谁?
在苏回宴席之前,薛秋儿也是堪堪回来。薛秋儿远远看到苏鸾跟不知是哪府的下人暗通款曲,心里总算想明白了苏鸾当初为何百般的推拒她哥,原来是生了攀高枝儿的心思!
薛秋儿想着,苏鸾既坏了她的精心设计,还近乎毁了她的闺誉,她薛秋儿又岂是个干吃哑巴亏的?趁着今日人多,她得让苏鸾也尝尝那时的滋味儿!
届时不论苏鸾想勾搭的是哪家公子,怕是都要对她敬而远之了。
呵呵。思及此,薛秋儿已快掩不住面上的得意,匆匆填了颗糯米丸子进嘴里,那软糯瞬时在口中化开,美味。
苏鸾只得先坐回来,因为她知道,苏家和这孝安伯府多少还是沾些关系的,且这层关系足令苏家的颜面无光。
早在秦氏嫁入苏家之前,苏道北的通房丫鬟已为他生了一个女娃,也就是苏鸾同父异母的姐姐——苏安。苏安十八那年,意外结识了去青州游玩的孝安伯府庶长子,最终孝安伯府虽许了苏安进门,却因着门楣悬殊,只给了苏安一个妾室的名份。
当年闹得难堪,苏安进孝安伯府为妾的这两年,未再同娘家走动,只偶尔寄回书信。而苏家更是拉不下脸来上伯府求见女儿,甚至连信都不愿回。故而此刻与孝安伯府的马车狭路相逢,秦氏不愿去攀亲,也不愿去招惹。
又等了一刻后,马车还是未有动的意思,苏鸾委实有些耗不下去了,掀开幽帘跳下车去,兀自走到孝安伯府的马车前,大声问道:“若你们不急着走,可否向前挪几步借个路让我们调头?”
苏鸾这话说的客客气气,可还是将后面的秦氏与苏家下人吓得不轻!她们不理解素来软性子的苏鸾,怎会突然变得这般爱出头?只怪她们手慢没拦住,如今也不好上去将人拽回,且先看看孝安伯府如何回应。
僵持了良久,车内才传出伯府丫鬟思绿的声音:“我们小姐头有些昏沉,这会儿不想动,需在此休息休息。”
这丫鬟的语调轻慢至极,带着大户人家狗腿子惯有的那副德性,苏鸾一听便知头晕不过是个托辞。想来,对方也是注意到了马车上的苏家标识,猜测到了她们的身份,故意刁难来的。不然即便是高门目无下尘,也不至这般无聊。
由此也可见,苏安在孝安伯府并不得脸面。
苏鸾虽没见过原主的这个姐姐,更谈不上有何情谊,但她总归是与自己这具身子流着相同的血,想到她在唐家过得如此憋屈,苏鸾身为半个娘家人,也不想一味隐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