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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寂白的日子太平了许多,寂述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当然,原因只有一个——
她已经先发制人,找到了能够牵制寂述的东西。
所以当秦助理将那份玉石洗钱的资料交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寂白表现得很淡定。
秦助理脸上浮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白,你怎么知道,寂述在香港做这样的事?”
长子寂杨风死后,寂述成了寂三叔家唯一的血脉,而寂三叔家最主要的产业就是全国范围内的玉石生意。
寂述终究不过是三叔家的私生子,因此三叔只给了他香港地区玉石生意的管理权,却不成想,寂述贪心不足,竟然借此来给别人洗qian。
这私生子看似玩世不恭,实在心思深沉,自私且狠辣,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他接手生意之后就开始疯狂敛财,这些钱全部存进了他在瑞士的银行里。
那份名义上借用公司古董拍卖而实际上用来给别人洗qian牟利的证据,就摆在寂白面前。
这要感谢寂静,上一世的寂述是寂静最大的竞争对手,两个人角力了好多年,最终寂静取得胜利,她就是用这件事来扳倒寂述的。
重生回来,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脱轨了。
寂白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轨迹,但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人,他们的命运依旧按照既定轨迹运行着。
因此她知道寂述的确是在做这些事,并且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证据。
纸醉金迷的夜总会包间里,男女们搂抱着,嬉闹打闹,觥筹交错。
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他五官很硬,漆黑的眸光透出淡淡的寡冷,与这奢靡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自谢随进来以后,一股子低气压便聚拢在整个包间里,男女们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动作,不解地望着他。
女人们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有些收不回来了。
他五官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眼角自然上挑,勾出他那锐利而危险的气质。这样的男人,对于任何女性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走到了包间正中间的寂述面前,淡淡地睨着他:“没相关的人现在可以走了。”
寂述抬头,很快认出了他是谁。
总是陪伴在寂家二小姐身边的那个似保镖又不似保镖的英俊男人。
寂老夫人都已经默许认可了的情侣关系,所以他们在也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牵手出镜。
因此,很多人都知道了谢随的存在,寂述也不例外。
寂述知道谢随是来找他,对身边人漫不经心道:“都走,把场子腾出来,我跟我妹夫说几句话。”
周围男女们低声议论着走出了房间。
寂述找出空酒杯,给谢随倒了一杯白兰地。
谢随接过之后并没有喝,缓慢地顺着寂述的脑袋倾倒了下来,动作嚣张又跋扈
液体湿润了寂述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胸前也湿了大片。
谢随将杯子倒扣在桌上,摆出了一副找茬的模样。
寂述也是相当能忍了,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嘴角微扬,缓缓道:“第一次见,妹夫太不给面子了吧,你来找我,我二妹知道吗。”
谢随将他的衣领拉近自己,冷声说:“如果她不知道,你现在也许只剩半条命了。”
寂述不寒而栗。
这男人身上戾气太重。
这时,一道轻柔的嗓音自门边传来:“谢随,放开他。”
谢随神情很冷,但他也很听话,放开了寂述。
寂述抬起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裙的寂白。
“二叔家的小白妹妹,好久不见。”
寂述对她懒懒地扬了扬手,调子轻痞:“你男朋友上来就泼我这一脸酒,算是见面礼吗?”
寂白径直走进来,拎了椅子坐到寂述对面,将那份带有他洗qian证据的文件袋扔他面前,淡淡道:“我男朋友脾气不太好,如果他真要送你见面礼,你现在可能要趴着跟我讲话了。”
寂述知道寂白这是来者不善,他扬了扬眉,笑说道:“小白妹妹当了董事长之后,跟你的姊妹兄弟讲话,都这么不客气吗。”
寂白睨了他一眼,眸光里透出冷意:“想取我性命的兄弟,那不叫兄弟,叫仇敌。”
“小白妹妹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看得懂就行了。”
寂白将那份文件袋推到寂述面前,指尖轻点袋口。
寂述狐疑地拾起那份文件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从容镇定之色烟消云散,他眼角肌肉都抑制不住地颤栗了起来。
寂白知道,自己已经准确地掐住了寂述的死穴,这份文件足以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是我做的。”
寂述忽然承认:“是我叫了人绑架你,我印象中的小白妹是个软弱怯懦的女孩,我想着吓唬吓唬你,没准你能知难而退,但我没想要你性命。”
寂白嘴角透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我真的有歹心,今天你也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既然做了就是做了,你所说的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做了,我认。”寂述将那份文件袋放回桌上:“不过你既然已经拿到了这份资料,大可以直接去向老太太告状,不必要私底下来找我。”
寂述心思深沉,自然看得出寂白的用意,她没有立刻撕破脸皮,这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们不需要成为敌人。”寂述凑近了寂白,沉声说:“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的基础是互利共赢,或者相互牵制。”寂白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既然我有了牵制你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跟你合作。”
“当然,你完全可以威胁我。”寂述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微笑着说:“但是你也知道,你要找饥肠辘辘的野狼引路,一旦有了的机会,它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反扑回来,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下,除非......”
他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笑说道:“除非你先喂饱它,它一定会心甘情愿为你引路。”
寂白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寂述是可以利用的,因为他不同于其他兄弟姊妹,作为私生子,他的身份在寂家相当尴尬,而他也没有正统的继承资格,他想要任何东西,都要靠自己去争、去抢。
这样的人,正好可以为寂白所用。
“二妹,整个寂氏集团归你,我并不贪心,只要我应得的...属于你寂三叔的那一份,给我。”
她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寂述淡淡一笑:“你会拥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以及合作者,比你现在单打独斗要安全得多。”
同时,他望了望她身边的谢随:“我妹夫不是玩赛车吗,什么样的装备我都能帮他搞到,我能把他捧红,红得发紫的那种红,考虑考虑?”
谢随正要拒绝,寂白忽然说:“我随哥不需要你捧。”
谢随心里一松,却又听她道:“我自己也能捧。”
“”
寂述道:“我在赛车圈子里混了好几年,自然比你要熟悉一些,这里面弯弯的门道多了去,你不一定拿得准。”
寂白想了想,倒是意动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要好好关照我随哥。”
“我妹夫我肯定关照。”
“成交。”
谢随皱眉看向这两人,所以他自己的意见完全不重要么。
寂述的手已经摸到了那份文件袋,正要将它收回去,寂白却提醒:“那只是备份而已。”
寂述松了手,笑道:“我知道是备份,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没有威胁了,再还给我,不迟,反正我是百分之百相信你的,兄妹之间,这点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哦。”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寂白也懒得和他废话了,起身便要离开。
而这时候,寂述忽然叫住了她:“二妹,你必须明白,我这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子根本成不了你的威胁,你真正的敌人...另有其人。对于你而言,那个人的威胁可比我大得多哟。”
寂白回头望向他:“是谁。”
寂述挑挑眉:“谁让你提防我,就是谁...”
**
那几日,谢随能明显察觉到寂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周末,他约了她去游乐场。
寂白穿着普通的碎花小裙子,背着格子布的斜挎包,包上还坠了一个可爱的胡萝卜挂饰。
出入商务写字楼或者参与集团交流会时的寂白总是一身小西服,表现出来的成熟大气也让很多人都忽视了她其实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只有谢随眼中的她,从始至终的没有改变过。
他一直记得初见女孩时的模样,穿着朴素的碎花小裙子,迎着日暮时最温柔的霞光,她说有点怕他,低头红了脸。
那一刻,谢随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脾气真的很不好,很少笑,许多喜欢他的女孩都有些怕他。
遇到小白的那一刻,谢随真的恨不得把这辈子积攒的温柔都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的面前,告诉她,你别怕我,我舍不得欺负你。
寂白见到他,小跑着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说:“最近坐久了,有些腰疼,我真觉得应该多出来玩一下。”
谢随顺手过了她的小挎包,背在自己的肩上:“晚上回去帮你按摩。”
“你还会按摩呀。”
他淡淡一笑:“不需要会,我也能让你很舒服。”
寂白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倏尔红了脸,转过头去不再应他的话。
这家伙,病好之后满脑子装的都是黄色废料。
游乐场很热闹,不少家长带了小孩来过周末,四处都能听见惊悚的尖叫声和欢笑声。
寂白站在大摆锤下面,微张着嘴,仰头望大摆锤的三百六十度翻转,目不转睛。
谢随在路边的粉红色甜品小车旁买了一个圆筒华夫冰欺凌,递到寂白面前,寂白就着他的手将冰淇淋尖舔平了。
“懒出毛病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温柔得都快溢出水了。
寂白嘻嘻一笑,顺势揽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在街边的横椅上,看着天上的大摆锤。
让她去挑战这些项目,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好像看别人玩,也挺有意思,就跟自己亲身上阵是一样的体验。
冰淇淋甜了两口,她便不吃了,谢随把剩下的蛋卷吃了干净。
许多女孩路过他们,都会有意无意地偷瞄谢随。
他身形挺拔就跟大熊似的,寂白依偎在他身边显得特别娇小,这样的男人很能给人安全感。
他宽阔的肩膀上挂着女孩可爱的斜挎包,显出几分反差萌的味道,男友力max。
在他身边,寂白像个普通女孩那般无忧无路,嬉笑打闹。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她会竟会是财富滔天的寂氏集团董事长小姐。
寂白胆子小,跟谢随排了过山车,又临阵退缩,到最后也只能谢随一个人全程淡定地坐了过山车。
寂白在下面给他拍照,嗷嗷地尖叫着,似乎比他还要激动。
谢随跟一帮惊魂未定的年轻男女走出通道出口,寂白兴奋地迎了上来,攥着他的手臂问:“害怕么?”
谢随平静地说:“好怕啊。”
“你真是太勇敢啦!”
他揉乱了女孩额前的刘海,笑着喃了声:“傻子。”
寂白也踮起脚去够他的头发,却被他避开了。
“真小气。”
“男人的脑袋不能随便摸,会长不高。”
寂白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笑着说:“真迷信。”
一米八七的身高在男孩中已经相当优秀了,在他身边,寂白很有安全感。
“不要长太高哦。”她对他说:“我可能不会长个儿了,你太高的话,我总是要仰着头跟你讲话,好累。”
谢随说完竟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就像抱女儿一样,拖着她的臀,让她环着自己的脖颈,笑着说:“这样还累吗。”
“哎...”
寂白猝不及防被他抱离了地面,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快放下我啊。”
谢随似乎并不想轻易放开她,而是抱着她朝游乐园另一个园区走去。
周围这么多人,挺难为情的,寂白环住了他的脑袋,将绯红的脸蛋搁在他的肩膀上。
有小朋友指着寂白,对妈妈说:“这个姐姐这么大了,还要抱抱哦,羞羞脸。”
“因为哥哥很疼姐姐呀。”
年轻的母亲和善地对寂白微微笑,表示了歉意。
寂白是真的脸蛋都羞红了,凑近谢随耳畔,低声说:“快放我下来。”
谢随用鼻梁拱了拱她的脸,睫毛垂下来,温柔地看着她:“亲我一口。”
“哎呀,你真是...”
他继续蹭着她的脸,略带磁性的嗓音“嗯”了声,很黏腻。
寂白无可奈何,捧着他的脸,触了触他干燥柔软的下唇。
“好了吧。”
谢随满足地将她放了下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了一个冒险迷宫项目前。
“玩这个吗?”
冒险迷宫设置在一座黑漆漆的屋子里,外观做得夸张又吓人,好多小朋友出来的时候都被吓哭了。
听着别人的尖叫声,寂白连连摇头:“不、不了。”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我就是胆子小呀,雷雨天我连一个人睡觉都不敢的。”
“以后就不怕了,我每天都陪你睡。”
寂白羞怯地抿嘴:“谁要你陪呀。”
谢随还是拉着寂白走到售票窗口,买了两张迷宫票。
售票人员说道:“这边迷宫有两条路,一条是怪物林,另外一条是黄泉路,你们要买哪一条。”
“有什么区别?”
“怪物林是小朋友玩的,没那么吓人,趣味性比较强,一般成年人走迷宫,我们推荐玩黄泉路,更刺激。”
谢随望了望身边的女孩,她黑漆漆的眼睛里透出忐忑和兴奋的光,低声说:“那我们就走...怪物林?”
“好。”谢随扫了支付码,对售票员道:“两张黄泉路。”
“”
迷宫纵横交错,规则是需要一个人在前面引路,另外一个人跟在后面。
不过前面负责引路的人需要全程蒙着眼睛,而身后的人则需要告诉她前进的方向。
蒙眼睛走在前面就意味着看不到任何东西,需要身后的人根据现场情景指示方向。
但如果蒙眼的人走错了路或者触碰机关,就身后的人就会有危险发生。
这条迷宫显然是需要两个人默契配合才能完成的项目,寂白虽然害怕,但兴致却很高涨,典型的又怕又想玩的那种。
进迷宫以前,工作人员拿着眼罩问两人:“你们谁蒙眼走前面?”
寂白忐忑地望望谢随:“那你走前面?”
“好。”
谢随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眼罩,直接给寂白戴上了。
寂白:“”
他宽厚的手掌落到了她的肩膀上,掌着她走进了迷宫。
刚进去,寂白便能感觉到空调从头顶吹来的飕飕凉风,她眼前一片漆黑,所以根本看不到迷宫里究竟是什么情形。
但是她能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有些怂了。
不过好在谢随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保持直行,千万不要偏移路线,手也不要乱碰,揣兜里就好。”
“谢随,你看到周围有什么?”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寂白哆嗦了一下。
按照谢随的指示,她战战兢兢地左拐,然后右拐,拐进了一间阴风阵阵的小房间。
蒙着眼睛的引路者需要在小房间里找到一枚小钥匙,钥匙能够打开出口的大门。
寂白走进房间之后,感觉谢随的手从她肩上挪开了,她惊慌地喊道:“谢随,你在吗?”
“我在。”
他柔声说:“我在你后面,但我不能再碰你了,你要独立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可我...我害怕。”
他若不碰着她,她便感觉自己孤零零的,完全没了倚靠:“你在我后面吗?”
“我在,不要怕。”他安慰道:“往前走,走三步,你会摸到一个小柜子。”
寂白一步都不敢往前挪了,尤其是她感觉到有冰凉凉的东西像羽毛一样扫过了她的手背肌肤。
“谢随,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好怕啊。”
身后谢随淡淡的嗓音传来:“如果你想出去,我就带你出去。”
寂白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黑暗中,轻声说:“可、可是马上就能通关了,现在放弃,会不会好可惜啊。
“问你自己心里的声音。”
谢随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坚定:“进可攻,退可守,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后,谁想伤害你,都要管过我这关。”
寂白的心颤了颤,长久以来的惶惶不安、那种害怕下一步便会一脚踩空的飘忽感,突然全都消失了。
谢随会一直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靠背,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相信他,就够了。
黑暗里,寂白迈出了步子,按照谢随的指示走到了柜子前,从上往下数,数到了第三个柜子。
当她拉开柜子的那一瞬,感觉好像有人在她耳边吹冷风,寂白身子都哆嗦了——
“呜...谢随。”
“不要怕,拿到钥匙,站在原地等我。”
寂白壮着胆子,颤抖的手伸进柜子里,摸啊摸啊,终于摸到了一串冰凉的钥匙:“谢随,我拿到了!”
忽然感觉有一双手从侧面过来,攥着她的手臂将她往黑暗里拉拽。
那冰凉的触感,绝对不是谢随!
她害怕地惊叫了起来,就在这时,谢随跨步上前,一把将女孩夺回怀中。
寂白用力地抱紧了谢随坚实的腰,被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谢随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迷宫尽头的最后一道门,带着她走出去。
寂白感觉到有眼前有白光透进来,随后,男孩用温热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睛,摘掉眼罩。
重新见到他英俊的脸庞,寂白扑进他怀里:“好可怕啊,呜...”
谢随笑着拍她的背,安慰道:“怕什么,鬼怪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你什么都看不到。”
“那也好可怕,它们在我耳边吹气呢。”
直到夕阳日暮,两人走出游乐场,寂白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虽然被吓惨了,但她还是觉得很开心。
谢随感觉到她这段时间心情很郁闷,所以特意将她约出来玩儿,让她散散心。
寂白的确感觉轻松了很多。
正如谢随所说,她进可攻、退可守,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事情,就算她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只要她还有谢随,那就是全世界了。
谢随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载她回了家。
寂白见路径不对,转头望向他:“不是回学校吗?”
谢随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打算放她走的意思:“谁说了要放你回学校。”
黄昏的暮光照耀着女孩柔和的脸蛋,泛出几许潮红的血丝,她低声道:“我...我不去你家。”
“那也是你的家。”
“我知道,但是...”
她还记得谢随刚刚说的,要给她“按摩”的事,有些害怕,脸蛋越发泛红了。
病好之后的谢随总是一门心思地想把她往家里领。即便他一直忍着不做那件事,但亲密的情侣之间还有太多别的事情可以自由发挥了。
寂白以前总爱往谢随家里跑,现在他病好了,她反而不太敢往他家里去了。
少年血气方刚...总能让她翻来覆去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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