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回府

月桂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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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姚宛很得意。赶走了碍眼的楚情,又比楚筝先订婚,订婚对象还是风流儒雅的世子……她觉得如果真要说遗憾的话,就是生父走的太早。

    想到生父,她便有点怨恨王氏。不过还好,以后的日子很长,她们有的磨。

    可惜,凡事总有意外。楚筝告诉她,城郊庄子上来人报账,带来楚情的消息。姚宛觉得好笑,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和一群贱命混在一起。若是她,肯定不敢暴露身份。

    楚筝喜滋滋地说,她一定要把情妹妹带回来。

    姚宛说了一堆鼓励的话,心想,你做了那样的事,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和你回来。

    果然,楚筝失望而归。

    姚宛忍着笑安慰她:“说不定情妹妹在外面过的很好。大姐姐就是太担心她了。”

    楚筝摇头,“我确实有些担心。若是没有我,肯定没有丞相府那桩事。”

    姚宛说:“大姐姐是为她好,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情妹妹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大姐姐生分了,实在过于小肚鸡肠。再且,她明知大姐姐担心她,她脱困后也没托人给国公府一个消息,让你我二人担惊受怕,还真是任性。”

    楚筝想起那晚的噩梦,噩梦过自责得无法自己,也有些生气。

    “你说的对,也许她在外面过得很好,用不着我们担心。”

    晚饭时,楚唯突然想起在白马寺思过的小女儿,嘱咐王氏把人接回来。楚筝说:“情妹妹在白马寺住的寮房着了灾,索性人没事,现在在庄子上住着。我今日得了她的消息,本想把人接回来,无奈情妹妹不愿。我也不好勉强。”

    楚唯作罢。

    饭后,楚唯独身去梅屋,点亮烛台,看着祭桌上的牌位,站了半宿。月上中天时,自言自语,“当初我没护住你,现在又护不住情丫头。你该怪我的。”

    半个月后便是楚筝及笄的日子。王氏提前邀请子衿书院的女先生做正宾,又请胡夫人做赞礼,楚筝安心在兰苑准备,但还是能听到不少闲言碎语。

    比如国公府的长工闹事,好事者做长诗流传天下。

    比如世子旁听县丞审讯,听到国公府小小姐的名号。

    果然,楚筝很快被楚唯带出府,旁听二审。楚筝做到后堂,见着不少熟面孔,除了通行的姚宛和王氏,还有胡夫人,胡青苗,以及有过数面之缘的莲娘。

    前堂响起此起彼伏的“威武”,接着是一顿打板子的声音。成帝下的规定,为避免无知刁民增强县丞的工作量,凡是没有功名在身在平民,敲响鸣冤鼓都先挨顿板子。呻吟声还没断,惊堂木敲响。

    县丞本想摆摆官威,惊堂木放下,冷汗淋漓的看着旁听的三位:逸王世子,中郎将,还有不苟言笑的国公夜。天子脚下,非富即贵,在京都当县丞是个考验承受力的活儿,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这三位盯上了。

    世子呵呵一笑,“不用管我们,你接着审。”

    胡承志说:“我前些日子在御花园伴架,陛下正好说起大雨过后必有灾情。还没听到户部上书,就听到御史台连命举报国公府仗势欺人。本官今天坐在这里,看到的东西自会一五一十传达上听。”

    县丞忍不住擦擦汗。

    直接把陛下搬出来,他怎么可能随意。

    作为当事人的国公爷面无表情地品茶,连趴在大堂告状的长工都没瞟上一眼,县丞心中更加没底气。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速速报上。”

    一人说:“大人容禀。小人乃国公府雇用长工。今年大雨庄稼收成不好,偏偏国公府管事催促高利贷。小人的兄弟被管事殴打,至今还躺在床上。大夫请了好几个,都说准备后事。可怜小人的兄弟媳妇,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奶娃……”

    后台,王氏捏紧手帕,姚宛脸色不太好看,胡青苗说:“妹妹不必着急,既然国公爷在前面,必然是有办法处理的。”

    楚筝心道:她自从和王氏分江而治,一向相安无事,哪知王氏糊涂到自毁长城。若是在后宅中处理干净便罢了,现在闹的陛下都看笑话,爹爹必然恼羞成怒。

    姚宛说:“这件事情惊动圣上,只怕爹爹都不能善了。”

    莲娘把几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成帝大病初愈,长公主掌权,太子刚刚露面,朝中乱的很,御史台又要完成监察百官的职责,少不得在边边角角做些文章。也该国公爷倒霉,好好的一个家没有正经女主人,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妾身和即将及笄的小丫头共掌中馈。后院能干净的了才怪。

    县丞绷着脸,声音低了几分,“尔等诬陷国公府是重罪,可想清楚了?”

    几人连声呼喊,“请大人做主。”

    师爷就势呈上雇用文书,字契一类的证据。

    旁听的三人都没明确表示,县丞又不能当着楚唯的面问:“国公爷有何话要说?”只能连拍惊堂木,“证据不足,押后再审。”

    鸣冤鼓再次敲响。

    一人青衫磊落,大摇大摆上前,师爷小声说:“此人号称江南第一才子,才华不见得很高,但脾气不小。”

    才子是举人,朝几人作揖,慷慨陈词一番,怒斥公堂。县丞怒不得,骂不得,只求时间过得快些。

    楚唯喝完两盏茶,起身,“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国公府无法置身事外,赔偿是肯定的。你和庄子上的长工,来府中结算一下。”然后称赞才子:“年轻人口才不错。”

    苏放侧头对胡承志说:“国公爷就这么认输了?”

    胡承志回答:“这点小事不伤筋不动骨,只是让大家看看笑话。”

    苏放略有遗憾,“我还以为,国公爷为了面子,会多坚持一会儿。”

    胡承志说:“楚大人不愧陛下盛赞。”

    拿得起,放得下,开国将领该有的风采他都有,难怪能成为成帝亲口御赐的镇国公。

    胡承志忽的笑了下,“听说仁兄即将便是楚大人的女婿,怎么这种时候反而看起笑话?若是让你未婚妻知道,肯定要和你闹腾。”

    苏放浑不在意,“她不会。”

    楚唯出门,人群自动认出一条路。楚唯在众目睽睽下,双手前后摇摆,走过东大街,奔向国公府。府门口,楚情愣愣的站着。

    见到楚唯,楚情说:“我以为,爹爹会在县衙呆上一天。”

    楚唯好一会儿才说:“我听说你不想回来。怎的想通了?”

    楚情握紧双拳,慢慢说道:“国公府仗势欺人的事情传遍了,我回来看看。”然后低下头,轻声说:“其实,我就在那个庄子上的,亲眼看到那户人家家破人亡。爹爹,你征战一生,就是为了欺压百姓的?”

    “你回来就是质问我的?”楚唯笑了笑,“这个习惯倒是和你娘亲很像。”

    楚情默然。

    楚唯说:“你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不限制你。不过以后行事小心些,不是每次遇难都获救的。”

    楚唯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前。

    楚情看着府门旁边的两头大狮子,忽的感到一丝屈辱。

    她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她和姐姐一同学画,姐姐画了踏雪寻梅,楚唯便真的带她外出去梅园玩耍,美其名曰寻找灵感。而她的画作则被压在笔筒下当垫纸。

    姐姐能很轻而易举地被他信任,执掌权力,她却被他当做不懂事的娇娇女。

    她在跑马场失踪,无人询问,姐姐不过在马上受惊,他便大张旗鼓把姐姐接回府。

    明明都是一母同胞的女儿,她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她想指责楚唯偏心,碍于孝道不能直接说出口。

    楚情觉得自己应该有些骨气,凭什么他把她赶出来,她就要乖乖回去?

    转头,去云梦楼,凭借以前的威势,唬的林萧给她开了二层包间,点了十几坛美酒。

    苏宜到云梦楼时,楚情趴在桌上,地上滚落着酒壶。

    苏宜拍着楚情的脸冷笑,“不是你示意我把消息捅到御史台的?后悔了?”

    楚情呵呵笑着,抓住苏宜的手问,“我只是不甘心,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苏宜沉沉看着她,拎起桌上剩下的半壶酒,“问的好,我也想知道,凭什么他这么对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厚此薄彼是难免的。但为何他们遇到的父亲,都偏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