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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跟宰赛的约定,关山月带着色布腾马不停蹄来到了城东七里铺村口的大柳树下,也不下马,把手放进嘴里,吹起两短一长的呼哨生。
哨音刚落,只听声从大柳树的顶端树杈上传来一声爽朗的笑,一个黑影轻飘飘落到了地上,“你这小娃娃怎么才来,害的老夫都等的睡着了。咿,这个小兄弟的怎么看着这么面熟,色特尔也是你什么人?”
大柳树上藏着一个人本就吓了色布腾一跳,来人开口便提起他父亲的名字他心中更是大吃一惊,“这位老先生,可否走到这月光下,让我看一看?”
关山月抿着嘴直乐,他原本想在一边看热闹,可又怕莽古尔泰发现不妥派兵来追,摆了摆手说道:“好好了,你们二位就别打哑谜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翁吉剌特部的首领宰赛,这位是色特尔也的儿子色布腾,你们原本认识的,还不快亲近亲近一下。”
这叔侄二人他乡相认,宰赛把自己的遭遇跟色布腾一说,二人是抱头痛哭。
有了莽古尔泰的令牌关山月一行人的归途是畅通无阻,不消几日便回到了朵颜卫境内。
此时早有探马像城内报告都指挥使关山月一行的归来,城中的要员们早就出城相迎。
关山月骑在马背上策马狂奔,远远的他便看见鹅毛大雪中一个身披大红色斗篷的女子犹如一座望夫石一般站在一行人的前面,正向自己的方向翘首以盼。
待到离着还有一里多地,那女子便踩着厚厚的积雪迎着关山月狂奔而来,只见他身轻如燕三纵两纵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关山月连忙飞身下马把缰绳一扔便心急火燎的冲着那女子跑去,临到近前张开双臂一把便把那瘦小的女子紧紧的抱到了怀里,“我的雪儿,我的好雪儿,可想死为夫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赵瑞雪心中似有万般委屈,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哽咽着说道:“雪儿……还以为……相……公……相公……不要……我了呢!”
关山月搂紧小妮子心中一阵自责,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莽古尔泰给的那个锦盒,献宝一样的递到了赵瑞雪的面前,“呐,送给我亲亲大老婆的礼物。相公我都送给你礼物了雪儿就别哭了,再哭就成了花脸的小猫了,那可就丑死喽。”说完他便把手伸进了小妮子的咯吱窝下弯着手指轻轻的挠了几下。
赵瑞雪吃不住痒顿时破涕而笑,在关山月的胸膛上轻轻的捶打了一下,娇嗔道:“相公就知道欺负雪儿,怎么几日不见我就成了大老婆了,你还要找个小老婆不是?”
关山月呲牙咧嘴的说道:“一个雪儿老婆我还爱惜不过来呢,剩下的那些老婆们就让她们等着吧。雪儿,你快看看锦盒里是什么啊?”
赵瑞雪打开锦盒只见一阵宝光闪来,一颗拇指大小圆润无比的剔透珍珠躺在锦盒里竟然比漫天的白雪还要白,“哇,好大的珍珠啊,谢谢相公。”小妮子见关山月心里有自己心生欢喜,当即便吧唧一口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口,其实不论贵贱只要是关山月送的东西小妮子都喜欢。
恬不知耻的关山月趁机敲诈,又厚颜无耻的伸出了右脸,“好老婆,这可不是普通的珍珠,这是一颗东珠,改天相公我拿到城里首饰铺去给你打一条项链镶嵌进去,戴在莲藕一般的脖子上那真是美滴很。不过你得一碗水端平,在这边脸上也香一口才行。”
赵瑞雪俏脸通红,身形一闪便躲在他身后,声若蚊蝇的说道:“相公别闹,朵颜卫城有头脸的人都在那看着咱俩呢。你看,魏公公都在旁边等相公半天了你也不知道告诉雪儿,真是羞死人了。”
二人是爱到深处情自浓,你侬我侬的竟然没有发现一旁一脸坏笑的魏忠贤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身旁。
任凭关山月的脸皮比城墙厚他此刻也是老脸通红,尴尬的咳嗽一声,“魏大哥你这听墙根的职业病还没好利索啊?”
魏忠贤仰天大笑,并未接话茬,而是上前狠狠的给了关山月一拳,“麻辣隔壁的,你怎么才回来,我还当你小子死在外边不回来了呢!走,今天咱们非得不醉不归才行。”
关山月见魏忠贤站在齐膝深的大雪中言辞情真意切,也是爽朗一笑,“捏老小子真是越活越倒抽抽,小爷我可是个祸害,你忘了祸害遗千年啊?再说,小爷我还没祸害够呢怎么会轻易死呢。”
“呸呸呸,相公刚回来怎么就把“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赵瑞雪一脸的嗔怪。
魏忠贤呲牙咧嘴的拉着关山月的手转身就走,“小妮子,你们小两口晚上在都指挥使府去起腻,就是注意点别腻死人,哈哈。不过,眼下你这小相公可得借给我们哥几个去乐呵乐呵,要是没他今天的酒可喝着没劲儿。”说完便扯着关山月的冲着城前那一众人等走去。
城门外,更让巴林部和扎鲁特部惊喜的不止是关山月的平安归来还设有宰赛的意外归来。色特尔也、内齐等人看着已经消失七八年的宰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听关山月把宰赛怎么落难,如何被转押到莽古尔泰手中,他又是如何歪打正着的救下宰赛添油加醋的这么一说,众人只觉得是其间真是凶险异常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当时几个老相识便抱头痛哭。
这时朵颜卫城已经完工,众人不在住在蒙古包中,早就搬进了城里的府宅之中。
魏忠贤所住的府宅紧挨着关山月的都指挥使府,大厅里魏良卿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酒菜。
众人是久别重逢,又都是豪爽之人,似有聊不完的话题一般,不一会便热火朝天的喝了起来。
酒到浓时,关山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诸位,眼下宰赛老哥归来,听魏老哥说花钱如流水的张德彪那小子也把库伦城建设完成,咱们这大宁都司眼下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
众人点头称是,齐声颂说是关山月的功劳。
关山月咧嘴一笑,“几位老哥净瞎说,这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在场诸位和所有大宁都司百姓齐心协力的功劳。只是咱们可不能满足现状,虽然有了自保的能力,四周确是危机四伏。后金、科尔沁部、察哈尔部、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还有一些小部落和流寇,哪一个都觉得我大宁都司是他们嘴边的一块肥肉,谁都想咬我们一口。塞内现在是自顾不暇,要是林丹汗和后金要是玩了命的来打我们,可真够我们喝一壶的,这个年不好过啊。干杯!”
众人给他这么一说早就愁眉苦脸那还喝得下去,只有魏忠贤举起酒杯跟关山月碰杯一饮而尽。
魏忠贤昔日伺候皇上最会察言观色个揣摩人的心思,此时见关山月一脸的风轻云淡知道他心里一准有了解决的办法,他笑眯眯的看着关山月说道:“你小子真一肚子坏水,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还不说给大家听,你这是诚心不让大家过好这个年。”
众人闻言顿时把炙热的眼光投向了关山月。
关山月讪讪一笑,放下空空如也的酒碗说道:“什么都逃不过你这双贼眼,你就让我深沉一会能死啊。要想解决此事也不难,过日子嘛,过得就是个人。现下蒙古名义上的共主林丹汗也只不过号称五十万蒙古人,只要咱们大宁都司有上哪么二三十万百姓,到时候谅皇太极和林丹汗也不敢轻举妄动,塞外的形式到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色内尔也点了点头,转瞬便眉头紧皱,抬头问道:“老弟你这主意不错,可眼下林丹汗断了咱们的后路啊,别说是失了地的农民,就是大明的游商们这么久也一个也没来过啊?”
关山月抚掌大笑,拿起几个酒碗摆成了一个圆形,“这就是老弟我接下来要说的,最东边的是后金,中间的是咱大宁都司朵颜城,西边和南面的林丹汗的察哈尔部,北面是西去科尔沁部留下来的余部和,期间还有各个小部落散落在咱们四周。咱们给他来个抢钱抢粮又抢人,不过咱们可不能四面开花,得先弱后强,先去兼并那些弱小的部落和流寇们。”
宰赛一拍桌子,朗声大笑,“他奶奶的,关兄弟这个计策实在是妙,林丹汗落井下石吞并我翁吉剌特部,现下也怪不得我们不仁义,抢他娘的。”他知道关山月大宁都司指挥使的身份后死活不肯托大,二人便以兄弟相称。
关山月连忙摆手,“宰赛大哥,内齐大哥和色特尔也大哥都可以出去抢人抢钱抢粮。你可不能去,你得去召集翁吉剌特部的旧部,咱总不能让一个历史悠久的部落就这么烟消云散,那可是大大的罪过。我现在就任命你为朵颜卫的卫指挥使,划给你五百汉兵。”
宰赛见关山月并没有因为自己一无所有而轻慢自己,反而还任命自己为朵颜卫的卫指挥使,心中生气一阵知遇之恩,眼中噙着泪花,感激的冲着关山月一抱拳,“关老弟教训的是,你这是一句点醒梦中人,否则我以后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老夫自认为在翁吉剌特部号召力还是有一些的,长生天保佑,我这就动身去察哈尔部和后金去召集旧部,不成不归。”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辞别离去。
色特尔也笑着摇了摇头追了出去,“宰赛大哥,此去凶险异常,你带着那五百汉兵也好有些照应。哎呀,你怎么还是一副火爆脾气,你乔装打扮一下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