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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床打扫庭除,将吹了一夜的浮土沉积下来。Δ乡间百姓因为劳作都起的很早,赵正坐在车上不时遇见下地劳作的人,都会热情地行礼。
一场婚宴,十里长桌,咸阳百姓牢牢记住了这位与民为乐的太子殿下。
缓缓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雄伟壮观但却十分压抑的咸阳宫,每次来这赵正都要心跳加好一会,生怕甬道两侧暗藏伏兵,来一出玄武门事变。
“殿下,王上昨夜病一夜未睡,半个时辰前才刚刚睡下,您看可否稍候再来请安。”
高要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细声细气说道。
少年放纵,人到中年卧病在床,赵正也无话可说,至少昨日子楚拖着病体连续参见两个儿子的婚礼,也算是尽到责任。
“既然父王安睡,我不便打扰,烦劳高府令好生照料父王,待我向岳丈请安后,亲自来静泉宫侍奉父王,尽人子之礼。”
“老奴恭送殿下。”
赵正轻笑一声,高要好像不太相信他,如此也罢,君王家中无亲情,多说也无益。
告辞离开,走下台阶的时候,蒙芊喜道:“娇娇,你也来了。给王父王他刚睡下,高府令守着门,你们还是先回吕府给舅父请安。”
闺中姐妹,又同日成婚,但心情迥然不同。蒙芊笑逐颜开,里外透着喜气,吕娇却始终不敢抬起头,一旁的成蛟则笑着拉着她的手。
不过握的力度大了些,吕娇手都有些泛白,眉头也紧蹙,却始终咬着牙没有说话。
“二弟,”赵正走过去运转真气在成蛟肩上拍了一下,看着力道不大,使得却是暗劲,成蛟肩膀一酸,收回手冷冷瞪着赵正。
“哈哈哈,二弟新婚燕尔可不要贪欢,身子都有些虚弱了。正巧大哥那里有东平送来的野山参,回头让人取些煎药,滋补滋补也好早生贵子。”
赵正血里火里趟过无数,此时放开沙场上的气势,竟骇的成蛟说不出话,步步退让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
吕娇芳心暗动,心道:原来他还是在乎我的,只是我已为人妇,若被人知道,还道是他强取弟妇,对芊芊也不甚好。
莲步轻移,搀住成蛟柔声道:“既然父王睡下,那我们先去吕府,夫君你以为呢?”
眼睛忍不住瞟了赵正一眼,哀怨无奈,压在心里,浮在脸上。
成蛟心里酸溜溜气鼓鼓,他的新婚妻子,婚前便和赵正有些不明不白的事,婚后第一天就眉来眼去。此恨不共戴天。
“既如此,夫人还不赶时间走。”
使劲拉着吕娇袖子,扯着她肉离开,吕娇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甚至眼眶涌动着几滴泪珠。
蒙芊一语不,咬着嘴唇,直到成蛟车驾走远她才低着头离开。若是当初她没有这么自私,也许只要一句话,吕娇就不会像今日这般。
一路无语,来到蒙府后也是如此,蒙骜心急王龁下落,早带着家仆去寻找,只有王芙守在家中,陪蒙芊唠了些家常,以及将来她如何在赵正的后宫群中生存。
按照礼制,蒙芊三媒六聘,一样不少,而且有秦王册封,是赵正的大妇。婴齐则是没有父母点头的野合之礼,台面上与秦国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依照现在的态势,周天子恨赵正甚,怎会将婴齐正式嫁给他,所以蒙芊要做的保住现在的实际太子正妃位置。
姑嫂两人聊的欢,赵正只有小屁孩蒙恬陪伴,尚未“北驱匈奴七百里,使胡人不敢南下牧马”,两人基本上没啥话可聊,从头到尾都是蒙恬取出功课,赵正为他改正,一副家庭教师批改作业的场面。
小蒙恬人不大问题不少,批改完功课又问了一大通奇奇怪怪的军事常识,搞得赵正差点把太祖语录全篇背诵。
军校势在必行,现行的这种父传子、师传徒的原始教育,不但不能保证军人对国家的忠诚度,不同家庭教育出的将领合作上也要有很长一段磨合期。
又要花钱了,赵正突然现最近很缺钱,连番大战他虽没有多大损失,但燕国开战使燕国经济崩溃;秦国开战使秦国商业萎缩。重农社会下的商业如同脆弱的小草,风稍微大一些就要折断。
“原以为成了秦国太子能抱上大粗腿,到头来摊上个烂摊子。”赵正无声地了句牢骚。
快到晌午时,蒙武回来了,累的满头大汗,但心情看起来不错,哼着小曲喝了一壶凉茶。
“人找到了?”
蒙武重重坐在椅子上,椅子吱呀吱呀出抗议。
“找到了,三桃里。没想到王伯父会隐居于此,父亲正劝他出仕,两人现在正斗酒呢。”
蒙武敞开外套,凑近赵正笑道:“要不你去试试,王伯父话语间很欣赏你,说秦国有个好将来。你去请他出山,说不准他就应允了,到时候你也能得到一大批将领支持,不怕公子安背后再使坏。”
“嗯!我去?”
一语双关,可惜蒙武听不懂,还以为赵正答应了,拽住他就往门外走。现在蒙家的利益与他这个秦国太子捆绑,王龁若是归到太子派,李信等驻守北郡将领定然归附,再加上蒙骜影响力,届时秦国泰半军官都是太子派臂助,大事何愁不成。
只是赵正有些不高兴,让他做个说客也无妨,但为何要骑马,磨得他臀部几乎没了直觉。
出了咸阳城门,正要向南走,忽然斜里赶来一马,身着固山军服饰,看见赵正立刻翻身下马。
“请主公回宫,犯人她开口了。”
蓝姬要招供,昨夜他被提过来,赵舟审问一夜毫无结果。
影卫的审问可不是坦白从宽,而是坦白不受罪,抗拒的人会享受死也死不了的酷刑。
无力地躺在牢房里,由于是宫殿临时改造,地板不算潮湿,蓝姬身上盖着一张破布,昨夜的经历让她大开眼界,貌似蝶卫的刑讯手段也赶不上万一。
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她比较庆幸的是虽然遍体鳞伤,但脸蛋没有丝毫伤痕,许是赵正交待过给她个体面,也可能是昨夜那个少年刑手留着用来摧毁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来人,本宫要喝蜜饯,还要梳妆,要见太子了怎么可以蓬头垢面。”
蓝姬说完吸着冷气,肺里的两根钢针,说一个字都要疼上半天。
“本宫?你是秦王的妃子,蝶卫在咸阳宫的探子蓝蝶?”
旁边黑不见底的牢房里传来声音,蓝姬努力地坐起来,知道她身份的人可不多,每一个都是蝶卫高层。
“你是?”
“高渐离,级别:血蝶。”
昏暗的灯光下,白白衣,甚至嘴唇都苍白的高渐离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