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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的交通形式很多,骑马、坐车、乘船、步行,但每一种都不快,赵正不愿骑马,几乎提到极限,一路狂奔,摧残那辆四轮马车。【零↑九△小↓說△網】
等到了即墨时,马车已经报废,饶是如此赵正还是比计划晚了十天。
联盟达成后,楚王调集战船,从吴淞口出海,二十艘巨船行驶十日安全到达即墨。楚国水陆大军共六万,其中一万人负责辎重运输,属于非战斗序列。
周朝水师常在庸江训练,遭遇水情艰难,人数虽不及楚国,也派出三个殷八师主力,外加郡县兵共计五万,战船二十五艘,分两批次运输。
齐国水师仅有一军,且常年没有操练,战船也都老旧,此番跨海北伐,只匆匆改装了几艘大型渔船,还是按照赵正给的图纸。田布打算运兵八万攻占东平苍海郡,分三次运输。
齐周两国终究历史关系比较好,姬战答应借船给田布十艘运送精兵,而那些改造的渔船成了后续辎重兵的运输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正月下旬开始,诸国的运输部队不停地准备物资,导致粮价大涨。
楚国、周朝粮食产量丰富,不必担忧,齐国物产丰富也不差钱,秦晋两国兵力不多,且从陆上问题也不大。
唯独燕国为此耗资甚巨,一度让燕王萌生退出北伐的心思。
燕国十三郡,各府存粮都不够,眼下又是春耕,贸然加赋等同亡国,燕王下令彻查,立誓揪出贪污的老鼠。
最后发现这些粮食是被他卖了,而且很愉快地卖给了赵正。
固山收拢燕北流民,粮食急缺大力购买粮食,不惜以如家未来几年的收入做抵押。燕王贪财,下令开仓,固山胃口惊人,买下半个燕国的存粮,而后加工成面粉和面食售卖。
“奸贼误我”,姬丹怒喝一声,而后不得不向固山借粮,粮食又源源不绝流回燕国粮库,但临近太行三郡赋税抵押给了固山。
姬丹不相信有如此巧的事,赵正从头到尾在设计他,先是趁机买粮,而后鼓吹北伐,让燕国在诸侯面前丢脸。
赵正无奈,他就是再厉害也猜不到差隔半年的事件,当初买粮无非是想加工后卖出赚个附加值,因此却糟了姬丹怨恨。
于是在赵正访问秦国期间,燕太子丹向周太子战写信,痛骂赵正无耻,设计故国,同时请求大周借粮给燕国。
同时姬氏宗亲,燕王又比较听话,姬战顺利应当借给燕国万石粮食,也顺手整了赵正一把。
“主公,齐、楚、周三国大军均已到达,这几日不停地操作演练,属下不才只分到一艘船,还是改造的渔船,弟兄们怨气很大。”
改造渔船还是固山提供的图纸,多大体积赵正再清楚不过,只相当于战船的一半甚至更小。
一艘周军水师战船拆除作战装备,仅仅搭载士兵,可以运输三千人。
楚国战船训练于嘉陵江,江面开阔,水流平稳,因此战船体积更大,几乎比周朝大一半,可以运输五千人。
现在联军共计五十五艘战船,七艘改造的小渔船,总运输力仅十八万左右,而联军加起来有二十万之多。
且海上航行不便,耗费时间长,消耗粮食甚巨,每艘船的运输能力都要降低近四成来装载粮食。
也就是说至少需要两次,北伐军才能全员到达东平,而这茫茫千里海路,风险巨大,不能保证不出现风险。
相比较下船越大风险最低,船越小风险越高,而现在赵正仅仅被分到一艘船,还是艘小渔船。
“混账,姬战在哪,带我去见他。”
不用想就知道是姬战从中搞鬼,这次出战周朝兵力虽不是最多,战斗力却是最高,最精锐的殷八师出动三师,几乎是一半的家当。
拳头越大,话语权最多,三国联军以周军大将司马植为统帅,齐国田子方,楚国芈韬为佐。
田子方,田单族侄,芈韬,楚国春申君异母弟,皆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悍将。
他们正在帐中商议军务,赵正率人闯了进来。
“固山君,老夫等你许久了,跨海北伐是你献出的计策,来看看我等筹划多日的计策可行否?”
司马植约莫五十上下,长须飘飘,人称美髯公,因击败秦将白起闻名于世,为人亲和,军民咸爱。
“老将军当世名将,沙场宿老,制定的计划当然是极好的,在下不敢评价,此来就是找太子战叙叙旧。”
司马植眯着眼笑道:“不巧,太子殿下出海未归,固山君明日再来也不迟,既然来了就坐下歇歇,听我们几个老家伙唠叨几句。”
他也是听闻赵正对于兵法有不同见解,也不端前辈架子,真心想让赵正为他指正。
赵正不好拒绝,忍下怒气上前观察战图,不知为何,自从正月从小圣贤庄归来,脾气越发难以压抑,总不自觉地爆发。蒙家宴会痛斥白里术如此,方才找姬战发火也是。
“冷静,不能被情绪控制。”
赵正心中默背兼爱心法,一股清流流淌四肢百骸,顿时令他神清气爽,思路清晰不少。
眼前的战图虽然粗糙,但是比一般的要好,些许不为人知的暗礁,岛屿也清晰在上面标注。
“老将军,恕在下直言,此条线路虽然距离最短,但是行驶并不容易。
在东平半岛南端有股海流从北向南,刚好阻碍我军行程,不如在向东偏百里,刚好是一股自南向北的海流,能省下不少时间。”
东平半岛受一股暖流影响,气候比较温暖,因此在这个小冰河纪也能种植粮食,甚至北上千里到阿史那部控制的北州境内,沿海终年不封冻。
司马植没说话,捋胡子思考赵正的话,他一旁的参军讥笑道:“固山君说得容易,大海无情,多走一里便多一分危险。
你一句话便让弟兄们多走百里,那些危险谁来承担,而且固山好像没有一艘船吧。”
赵正的手握的吱吱发响,顿了几秒后笑道:“然也,大周不也没有震天雷,一应所需都要从固山采买。
阁下若是觉得固山不配参加北伐,但说无妨,本君立刻带领手下回国,并且不在卖弄奇淫巧技。”
“早该如此”,那参军嘲笑道。
“住嘴,还不赶快向固山君赔罪,即便大周有船也不是你张子林家私产。联军北伐,周楚出船,他国出兵,这是成议,谁敢放肆妄议。”
张子林惶恐低头不语,一直旁观的田子方笑道:“大帅息怒,少年郎心高气傲,难免眼高于顶,什么地方说错了我们也要多担待。
其实说来我齐国也是惭愧,徒有千里海疆,却不善水战,我王已经批准营造水师,采用的还是固山君给的图纸呢。”
张子林这才明白,司马植为何如此厉声斥骂他,原来刚才那句嘲笑固山无船的话,也将齐国算了进去。
周军水师战船顺流而下,沿途经过几个岗哨进入大海,齐军只需在江面设置铁索便可保无虞。
但楚国战船自海面北上,比周军还早上一日抵达,齐国朝野震惊,楚国也震惊,以前怎么没想过走海路攻击齐国。
齐国要造船,而且还是大海船,不仅能跨海源源不断输送兵力,控制东平,还能抵御甚至南下攻楚。
大海,以前的天然壁垒,原来就是一层窗户纸,如今被赵正揭破,让多少人惊讶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