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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听着外头的笑声,原本还带了笑的萧楚愔脸色直接暗了下去,尤其是听见萤草那带了哭声的急语以及所唤究竟何人后,萧楚愔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刚还闷想呢,这老天爷是逗自己玩吗?怎么偏偏给她凑了五个叫她欲先杀之而后快的混账胞弟,这会子好不容易才将这五个头疼的家伙抛到脑后,结果好了,她不去想,他们倒是自己寻来了。一想起老三那性子,萧楚愔便打心底觉着头疼,黑着面色闷了半晌,最后一声无奈长叹,萧楚愔这才看着厢竹示意她上外头止了这一份胡闹。
瞧着萧楚愔面上的无奈,也知了她在头疼什么,窃了一番笑后,厢竹这才应了萧楚愔之意上外头请得两人莫要再闹。厢竹之意便是萧楚愔之意,当即萧家三郎也不再逗萤草解闷,而是将手中的糕点从她面前晃过,在确保只能瞧见却夺不回去,这萧家三郎才端着厨房为萧楚愔备下的糕点进了书房。
入了书房进了门,萧楚恒不忘冲着门边的厢竹轻佻笑道:“这两日不见,厢竹姑娘倒是越发标致了,尤其是这一双眼,顾盼生辉,连着少爷我这颗心都快一并化了。”
轻佻的笑语,加上那一双勾魂的桃花眸,纵使早就晓得自家三少爷就是这幅德行,叫他这么一说,厢竹也忍不住臊红了脸。
闲来没事就喜着调戏姑娘家,这是萧楚恒的喜好,萧楚愔懒着管他。只是这纨绔脾性竟然耍到自个跟前,萧楚愔可就不能佯装没瞧见,当即重声干咳,示意那小子自个还在这处呢!想犯浑也别再自己眼皮底下讨没趣。
这一声干咳断了萧楚恒的轻佻,同时也将他的视线转落到自个身上,许是瞧见萧楚愔的面色称不上好,刚刚还笑语赞赏厢竹天姿的萧楚恒直接含了笑上了前,将手中的糕点往桌上一搁,随后握拳行揖笑道。
“厢竹姑娘那双眼的确如了秋波漾荡,不过同长姐比起来终归还是俗了些,长姐天姿方是世罕,三弟词拙,实在不知如何赞颂长姐天容,便是恐了世间俗词污了长姐的耳。”
面前这青衣公子就是让萧楚愔分外头疼的五弟之一,三弟,萧楚恒。
一双风流眸,不知搅了京都多少未出阁小姐的春心,人本身长得就俊俏,加之那一张嘴,时时刻刻就跟抹了蜜似的。这京都的女子,没有他不招惹的,也没有他不敢招惹的,倒也因着这风流轻佻的性子,叫京都不少人恨之牙痒,巴不得处之而后快。
萧楚恒的确很懂得哄女人开心,这一点萧楚愔承认,只是一想到他素来惹的那些麻烦,就算这嘴上抹了再多的蜜,瞧着他那双眼,萧楚愔就来气。直接抬了眼重重一横,萧楚愔说道。
“少在那儿跟我没皮没脸,说,今儿上我这又想做什么?”
这话刚落萧楚恒直接皮了笑起身上前,随后来到萧楚愔身后抬手替萧楚愔揉起肩。男子的手劲大,微着施了些力对于女子而言便有些偏重,不过萧楚恒倒是极擅拿捏手上力道,这肩上轻揉不重不轻,力道正好。一面轻着按揉,萧楚恒一面应道。
“长姐这话说的,三弟上你这还能做什么?这不是瞧着长姐近来都在书房呆着,恐着长姐累坏了身子,所以想着过来看看,顺带给长姐捏捏肩解解乏!”
“捏肩解乏?真这么单纯?”
鉴于这四个来月的相处,对于这三弟的人品,萧楚愔可是打心底不信,每次只要甜言蜜语,心里必然打了自己的盘思。虽然嘴上不信,怎奈萧楚恒这按揉的手法堪称一绝,这舒服之下,萧楚愔的语气也不像先前那样重了。
微闭着眼,叫紧绷了一天的肌肉得以放松,萧楚愔听着身后萧楚恒委着声说道:“长姐,难道三弟在您心里就这样的不堪,每次过来都心报不纯吗?”
“要不然呢?你这混小子还能真打什么纯性不成?”
“长姐若真这样说,三弟可是会伤心的。”
“伤心?你要是真怕自己伤心,就少惹我烦心。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在家里呆着,少给我上外头招惹那些莺莺燕燕翠翠萍萍的。”
一提起这事,萧楚愔便气不打一处来,摆了手示意将手挪离自己的肩,稍微动了动身子,发觉较于刚刚这身子的确轻了不少后,萧楚愔这才看着萧楚恒说道:“你这混小子,别怪长姐我话多,我也没要求你们几个得多洁身自好,但是你多少也给我消停点。动不动就往翠华阁怡红院走也就算了,这平时路上走时,你就不能稍稍收起这一股子风流劲?这路上只要是个母的,活的,能动的,你就眼巴巴往上凑,你是打算气死我吗?”
越说心里头越气,萧楚愔的面色都变了,而一旁的厢竹以及萤草,却因她这一番训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萧楚恒平时的脸皮算厚的,可再如何的厚脸皮,叫萧楚愔这么一说,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直接臊了脸,萧楚恒说道。
“长姐,哪就只是母的活的能动的,我就往上凑了。”
“怎么?难道还没有?就算不是十之也有八九,两个月前的那事,怎么?难不成你还忘了?调戏谁不好,连别人家的媳妇你也敢调戏,长姐我这魂还没定呢,你是打算再气散一次不成?”
越说越气,搁在桌上的手忍不住连拍数下,这每重一下萧楚恒的脸上就红了一片,臊红了脸干了笑,萧楚恒说道:“长姐,那次是失算,失算,我哪知道那小娘们已经嫁了。”
“是啊,你哪知道人家小娘们已经嫁了,你甚至都不晓得人家的相公长成那一副彪悍模样,要不是萧寿急着回府找人,我那一口棺材都能留给你用了。”
“长姐,我这不是已经知错了,那一事后我不也乖乖在府上呆了半月哪都没去。长姐你就莫生气了,三弟晓得错了,要是长姐心里头真窝着火,那也别拍桌子啊,这要是把长姐的手拍坏了,三弟会心疼的。”
“少在这儿拿对付外头姑娘那一套哄我,我不吃你这套。”
虽然嘴上说着不吃,不过这心里的火到也消了一半,窝着火又重重剜了一眼,萧楚愔这才说道:“算了,你们这几个没一个叫我省心的,我也懒得在你们身上多费心思。快说,这次上我这做什么?”
这凭空掉下来的弟弟,说真的的确叫萧楚愔闷了一肚子的火气,不过又不得不说,虽一个混账过一个,却也罕着贴心。跟他们处了四个多月,萧楚愔倒也能明了为何面对着这些混蛋老弟,这幅身子以前的主人能一面叫他们气得吊命,一面又忍不住帮他们处理惹下的荒唐事。
气。
的确气。
可对于自小没有亲人的萧楚愔来说,倒也不知不觉中真将他们当成自己的胞弟,这会子泄了心中的闷气,萧楚愔直接询明来意。倒是这越瞧越叫人觉着火大的三弟,竟还观左右而冲傻愣,笑应说道。
“长姐这话问的,三弟上长姐这能做什么?当然是心里头记挂着长姐,所以才过来瞧瞧。”
“你真有这份心?”话刚落,萧楚愔直接冷了笑,呵了一声说道:“少在这儿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这家伙心里头在打什么,我会不清楚?没事会上我这,难不成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就单纯上我这调戏厢竹萤草?我再说一次,有事就快说,没事就给我闪边去,省得在这儿惹我烦心。”
话音刚落直接摆了手,大有没事速离之意。
萧楚愔这儿都已露了嫌弃,萧楚恒那厢自然不再道扯旁言,当即往后退了几步随后拱手作揖,萧楚恒笑道:“长姐便是长姐,果真这世上就无事能逃过长姐的眼。”
“少在那儿胡赞,就算你说破天,不把此行目的老老实实招出来,也没用。”
“长姐莫这样,事实上三弟此次前来,只是想和长姐借点银子。”
“银子?你又要银子?”还真没料到萧楚恒这一次来竟然是来伸手要银子的,当即声调直接吊高,瞪了眼看着萧楚恒,萧楚愔说道:“你打算要多少?”
“三弟想向长姐挪这个数。”说完皮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张开的五根手指,萧楚愔直接黑了脸说道:“五百两,你又要五百两做什么?”
“长姐,不是五百两,我这次向和长姐挪的,是五千两!”
这话落后,萧楚愔已经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怒瞪萧楚恒,质吼说道:“五千两,你要五千两做什么?上个月不是才跟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怎么,才一个月的功夫你竟然都给我败光了,五百两银子,你都给我使哪去了?一个月五百两,居然还不够你使,你竟然还有胆子上我这挪,你真当我这开钱庄啊。”
气得手再度怒拍桌面,从那拍桌的力道足以看出,萧楚愔真动怒了。
这长姐自打还了魂,脾气越发厉害,以前账房的银子那是要多少他们随性拿多少!可自打长姐上鬼门关走了一遭,回魂头一件事就是吩咐账房看好库银,钱财无论大小,必先过她的眼。
手头上没了银子,账房上又提不出来,萧楚恒也是没法,只能上萧楚愔这儿来求。求,固然也只敢求,毕竟就萧楚愔现在的脾气,可不好对付。瞧着长姐那气得都黑了的脸,萧楚恒急忙说道:“长姐莫动怒,江湖救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你哪一次不是最后一次的?说,这次又想救哪门子江湖的急?是不是又上外头惹了什么风流债?”
这个三弟实在风流成性,气得她差点一口气差点跟不上。
也知自己的确该骂,见着萧楚愔气得面色都变了,或许是真担心这一气又将长姐气出个好歹,萧楚恒急忙端水递茶连着赔罪。好不容易将萧楚愔的火气压了下来,心里头正琢思着怎么开口才能让长姐给自己支这五千两银子。
就在萧楚恒盘算着心中的算盘时,却有人在这当口匆匆赶入。匆忙进了书房,这急匆而入的是萧家老大的贴身小厮。急着喘,甚至都来不及道安,萧福喘着气急道。
“大小姐,你快去救救大少爷吧。”
这心头才刚焚起一团怒,好不容易叫萧楚恒压下,泄火的茶甚至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见萧福喘气急求。瞬间脸再拉黑,茶直接搁回桌上,萧楚愔问道。
“救?那混小子又干了什么?需要动用到救。”
“大少爷?大少爷他……”喘着气,人也着急,只是他眼下所求之事明显会触到大小姐的怒。叫萧楚愔一问,萧福一时到不知如何应了,支吾半天寻不出个合理的说头,就在萧福支吾踌思时,萧楚愔的耐性也到了极限,直接怒喝问道。
“说!”
一声厉喝,吓得萧福险着瘫跪在地上,当即也顾不得旁的,萧福说道:“大小姐,您快上通记赌坊去救大少爷吧,再晚了,恐怕大少爷的胳膊就没了。”
萧福急成这般,萧楚愔就知没好事,却怎么都想不到那不争气的胞弟竟又逛上赌坊。萧福这话刚落,萧楚愔差点接不上这一口气,重拍落下,茶盖翻倾,萧楚愔起身怒道。
“那个混账,居然又上赌坊,我这回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怒着语,气匆匆离开,萧楚愔今儿的火又如约叫自家胞弟全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