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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博的声音传入姜谣的耳中，她恍然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杀青了。
她的第一部电影。
她的处女作。
和她的命运极度相似的一部电影。
天空，漆黑，星辰燎燎，皎月却缺了一点。
她眼珠转了转，远远地，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笔直的站立在镜头以外，目光专注深邃。
姜谣忽然间发现，她好像一下子就从刚才沉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像是，男人把一切的沉重都驱散了。
姜谣咧唇朝他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她知道她现在鼻青脸肿的模样笑起来一定不好看，但是她就是想对他笑一笑。
季寒臣唇角动了动，勾出一抹讥嘲的弧度，别开视线，似是很不屑看到她这一副智障似的表情。
姜谣：“……”
她原本以为，他会过来把她抱起来，然后轻柔的帮她擦掉脸上的那些妆，淡淡的笑着对她说一声恭喜。
以上，是她的想象。
事实是，男人都懒得看她一眼。
果然，一个第一次陪她去买生活用品，在她选了粉色之后嘲讽她没有资格的男人，怎么能指望他有这种浪漫的情怀？
姜谣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睛上的汗水，微微站直先是对贺黎点了点头，“很高兴能和师兄合作，学到了很多，谢谢师兄。”
贺黎绅士地笑了，看着她有些凌乱的短发，莫名其妙想要揉一揉，刚抬起手，还没碰到姜谣，脖子后面忽然一凉，如芒在背。
他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姜谣扫一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男人，双手抄着大衣兜，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这边，她的脖子往后缩了缩，扯唇干笑了两声。
“师兄我先走了，再见。”
干脆利落的说完话，姜谣快步朝季寒臣走过去。
孔博看见恨不得飞到季寒臣身上的姜谣，感慨年轻真好，不像他和他老婆，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是——
“姜谣！过来看你刚才拍的！”
孔博的声音传来，姜谣脚步硬生生的刹在一个直角三角形的直角位置，而另外两个角，一个是孔博，一个是季寒臣……
姜谣看看孔博，又看看脸色明显冷了一个度的季寒臣：“……”
呃……，还是正事要紧一点……
于是姜谣抱歉的朝季寒臣笑了笑，身子一拧朝着孔博走了过去。
季寒臣唇角抿了起来，脸色更难看了，冷冽的目光唰的杀向坐在导演椅上的死老头。
孔博不经意间对上季寒臣的视线：“……”
孔博清了清嗓子，“姜谣，你的戏份算是杀青了，等这边取景结束回到帝都，你补几个特写镜头就行了。”
姜谣：“好的导演。”
姜谣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瞅季寒臣，唯恐他一个忍不住冲过来把她拉走。
孔博：“……”
季寒臣是会打你还是怎么样？你怕他怕得跟你爹来抓在外面胡作非为的女儿一样！
孔博不忍直视的挥挥手，“行了，没什么了，该干嘛干嘛去！”
姜谣也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怂，毕竟季爸爸是衣食父母，而且谁让自己喜欢他呢，就是愿意迁就他这骄傲或者傲娇也行的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