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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午后,萧欣妍来到凝香斋。
“郡主前来,莫非出事了?”看着萧欣妍凝重的脸,东方林婷的心不由得扑腾扑腾。
萧欣妍苦笑:“冥夜死了,薇薇也殉情了。我在想,她明明知道会发生,为何还愿意呢?”
嫁过去不足一月,魏冥夜的毒瘾便再次复发。因为之前饮鸩止渴一般地服用龙涎甘露,在失效后毒瘾更加变本加厉。他颤抖,哭泣,哀嚎,生不如死,他要赶何惜薇走,说何惜薇不是他的夫人,何惜薇却咬紧牙关,死也不愿意离开。
何惜薇想要帮他戒除毒瘾,奈何当时魏冥夜娘亲诱他的东西纯度太高,量更是一次比一次足,他根本拔不出来。再后来便是迷失心志,绝食和自残。
“薇薇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和他娘当年一样的心思,既然不抽是个死,只能拼着这份家业供他一辈子的阿芙蓉。”萧欣妍淡淡叙述道:“直到立秋那天,薇薇推开房门看见冥夜躺在烟榻上,身子都凉透了,是吸食过量致死。”
一阵秋风吹来,枯黄的叶子就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慢慢飘落下来。
“你知道么,冥夜一直说你骗了他,说那劳什子鸾凤双喜轿是你编出来的,骂你骂的可难听了。”萧欣妍颓然一笑,抬起眼睛:“我刚开始也一起骂你,直到他出殡那天,我去探望薇薇,她告诉过我,如今的事情她一早就在龙凤双喜轿中看到了,那样逼真那样亲临其境,在轿中她看见冥夜死在自己面前心痛如绞,甚至在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死了。然后轿子落地,她听见冥夜在帘子外面和你说话,才知道他还活着。”
“她不是不知道后面的惨烈,只是无法拒绝再一次从轿子中走出来牵住他的手,无法拒绝那短暂的新婚甜蜜。而作为代价,她必须再一次承受此后的痛彻心扉和爱人的死去。”萧欣妍发着抖:“听起来是不是也很像阿芙蓉,冥夜就是薇薇的鸦片,她永远戒不掉的。”
见东方林婷不说话,萧欣妍从衣袋里掏出鸾凤双喜轿轿牌。“这是薇薇临终前托给我的。过不久我也要嫁了,我能用你这牌子吗?”萧欣妍试问道。
赫连心儿一愣,随后接过轿牌,按了个印,庭院中凭空出现大红的鸾凤双喜轿。萧欣妍眨了眨她那如湖泊般的眼睛,就要坐进去,却被赫连心儿伸手一拦:“有时候,太过明白未必是件好事。”
“这倒未必。不过,谢谢你。”说完,便坐了进去。
轿帘缓缓飘落。
龙浅语看着纷纷飘落的枫叶,伸手触摸,却抓不住。由此,她感概万千:
悲剧的开始往往毫无征兆,命运伸出手来,把种子埋下,幽秘地笑着,等待开花结果的一天。
命运伸出手来,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有些爱,是要用一生去忘记,去恨,一样会模糊时间。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他仍是他的王爷,她仍做她的绝色奇女,家事美人两不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