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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霖眸子暗了几分,在这幽静的夜色里,显色格外沉寂,良久,他点了点头,淡淡的叹息了一声,语气夹杂这几分意味不明的情愫,他看着小南,浅浅的勾了唇,故作轻松的道:“找到了!”
小南抿了抿唇,大眼睛有些带了些希翼,小心的问他:“那当年的约定哥哥还记得吗?”
“……约定?”萧景霖若有所思。
小南眸子亮了几分,紧张的道:“小姑娘不是让哥哥做她相公吗,儿时的约定,哥哥还算数吗?”
儿时的约定吗?
貌似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承诺,可是他却记到了现在,但那又怎样,萧景霖唇边的弧度拉大,看起来却更像是苦笑,他伸了手,垫在脑后靠在枝干上,幽幽地道:“算,当然算,只是,小姑娘长大成人已经忘记了一切,非但如此,在哥哥没找到她之前,她就已经嫁给别人了……”
小南仰着脖子,却也只能看到萧景霖的下巴,索性小手攀着树枝站起,终于可以看清萧景霖面上的表情,“哥哥,若是没有那个约定,而小姑娘也没有成亲,哥哥愿意娶她吗?”
萧景霖看着和她平视的小南,只见小小的人脸上却很是认真呢个,尤其是那双大眼,认真起来格外的安静,由内而外的散发着超乎年龄的严肃,萧景霖敛了笑,与她四目相对,坚定的回应,“会,一定会!”
“……”
“小时候哥哥总是被人欺负,所以从来不要轻易跟别人真心话,那个时候小姑娘是唯一真心对哥哥好的人,哥哥喜欢她眼里只有哥哥的模样,从那个时候起,哥哥就认定小姑娘了。可惜哥哥就是嘴硬,每次小姑娘追问哥哥时候,哥哥总是冷冰冰的……”
萧景霖苦笑着,目光悠长,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明明只要他笑一下或是不那么嘴硬说一句喜欢就能小姑娘眉开眼笑一整天,可他却从未说出口。
他看着小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遗憾,“其实,在小姑娘说喜欢哥哥之前,哥哥就喜欢上小姑娘了,无关承诺,无关身份,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就像小姑娘一样,从第一次见到他之后,就总是围着他转,眼里再无他人!
“……”小南常常的睫毛颤了颤,眼眶里一片潮湿,喉咙里梗塞的难受,她低了头,不让萧景霖看到她眼中盘旋的泪珠,“哥哥喜欢小姑娘,为什么见了她还认不出呢?”
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萧景霖微微诧异,她怎么会知道他认不出呢?
看不到小南眼中的复杂,只能看到她黑漆漆的头顶,萧景霖转念一想,或许是袭玥告诉她的也不一定,毕竟,袭玥对小南是特殊的,儿时与另一个男孩的约定自然不能琪王,所以才会跟小南说了吧。
“小姑娘走后,哥哥发了高烧,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捡回了一条命,或许是躺的时间太久了,哥哥自那以后,就想不起小姑娘的样子了,”他低低的感叹,“哥哥若是能够想起来,也不至于找了这么多年。”
豆大的泪滴滑落,滴在萧景霖的手上,萧景霖直起身子,伸手拿起小南的下巴,只见小脸上全是泪水,眼眶红彤彤的,连鼻子都透着红,顿时慌了手脚,“小南,怎么哭了?”
磁性的声音了透着关心,如同他的手,带着暖意钻进了心底,眼泪一瞬间决堤,再也忍不住,她扑倒萧景霖怀里,失声痛哭,呜咽的声音无辜极了。
“呜呜呜……”
萧景霖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懵了,毫无征兆的就哭成这模样,莫不是因为南疆长老的死积压在心头,偏偏在这会就爆发了?
若是这样,倒也是好事!
他紧了紧小南身上的外衣,修长的五指有规律的轻拍着小南的背,任由她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猫咪一样的抖动着……
呜咽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佟妃娘娘站在院子口,蹙起了弯弯的柳叶眉,小南的声音不大,纯粹的伤心,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喜欢一个人而不可得的痛苦,这忍不住的哭声里仅是悲戚,怕是只有她才能感同身受。
佟妃娘娘心有不忍,可看着儿子,却又不可不狠了狠心,若是让景霖知道了这一切,只怕依着他的性子,无论小姑娘变成什么样,都会履行承诺,那他这辈子便是毁了……
佟妃娘娘深吸了口气,指间捏紧了帕子,小南,别怪我心狠,谁让你们不是一路人呐。
执起帕子,擦了擦眼睛,佟妃娘娘转身,却正好与阿礼撞了个正着,她目光一紧,疾步走到阿礼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跟我来!”
树梢微动,潇洒的身影倚靠在枝头,垂下来的衣角随声吹起,怀里的面容精致的女孩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弱,小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物,眼皮下不安的转动,良久才彻底安定下来,而萧景霖的胸膛上早已湿了一大片。
看着小南的身子飞身而下,足尖点地,不带一丝声响,消无声息的回了房间,将小小的身子放在床上,正要起身,揪着他的小手却是抓的紧紧地,萧景霖轻手轻脚的松开她的手。
“……萧……景……萧……”小南的唇蠕动着,萧景霖凑近了些,才听清了,她嘴里喊着的是他的名字,连名带姓,或许是梦到了好事,唇边多了一丝弧度,肉肉的小脸可爱极了。
萧景霖终于从她的手里解救了自己的衣襟,替小南盖好了被子,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袖不知何时又被小手紧紧的握着,而小南香甜的梦境似乎也变了,眉头蹙起,小手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的紧紧地,十分不安。
萧景霖默默的摇了头,见她睫毛上还沾染了些泪珠索性在床边坐下,等她睡踏实了,再走也不迟。
祠堂内,不等佟妃娘娘开口,阿礼就直接表明了态度,“请娘娘放心,阿礼不会告诉主子真相的。”
柳堂主说过,小南的身子不会长大,主子是堂堂无痕阁的阁主,这世间喜欢主子的曼妙女子多得是,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守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过一生。
“那就好,”佟妃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夜深了,娘娘早些回屋休息吧,阿礼先告退!”
“等等,”佟妃娘娘喊道,“多照顾小南,终究是我们欠了她!”
“是,阿礼记下了!”
叩叩叩……
一大早管家急匆匆的敲了门,院子里还站着曹公公,管家轻声问道:“王爷,您醒了吗?”
琪王翻身坐起,眉宇之间透着餍足,清俊的五官更是透着一丝专属于男人的成熟,他一动袭玥也跟着醒了,刚动了动身子就传来一阵酸痛,脸色微变,身子倒是僵硬了几分。
大掌落在她腰间,扶着她坐起,不轻不重的揉着,从容而熟练,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似的,“怎么样,还好吗?”
缠绵的低吟就在耳边,袭玥只觉得身子条件反射的一软,昨夜历历在目,耳朵根都红透了,琪王低低一笑,袭玥更是恼怒的抬眼对上他戏虐又宠溺的黑眸,“你还笑?”
本是冷厉的声音,这一开口倒似娇似嗔,媚态十足,琪王眸子一暗,大掌都跟着狠狠顿了一下,再动作时,无端端的多了些暧昧,有力的手掌像是带了火似的,直逼的袭玥被子底下看不见的皮肤都跟着烫起来,身子像是记住了他的味道似的,原本就酸软的腰肢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袭玥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煽风点火,“别,管家敲门,定是有要事!”
“……”琪王不语,双手自柔韧的腰肢穿过,紧握着袭玥的手背,半眯起来的眸子透着几分危险的邪魅,将袭玥牢牢锁进怀里,线条流畅又极具爆发力的胸膛与袭玥紧紧相贴,在袭玥肩上落下一个吻,“再要紧的事,也得等着,这点规矩,管家还是明白的。瞧,这不是没声了吗。”
“可是……唔……唔唔……”
食醋知味的身体一大早就蠢蠢欲动,温香软玉在怀,琪王索性堵住了袭玥的唇,袭玥侧仰着头,细白纤美的脖子仰着,被迫任由着他动作。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起,管家知道王爷的脾气,可眼下曹公公就在院子里等着,不敢打扰琪王,只能向他施压,不然,管家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一大早就扰人清梦。
得不到回应,管家被曹公公催促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轻声道:“王爷,皇上有令,宣您进宫!”
“呼呼……”袭玥轻喘着,清透的脸上透着柔美,红唇莹润,眼带含春,连带着眉骨都透着一丝媚意,琪王眸子骤然暗了下去,危险的视线朝着大门望去。
管家身子猛地一哆嗦,直觉的一股杀气从房间里冒出来,忙后退了几步。
“我自己来,”眼见着琪王拿起了她的衣服,袭玥忙道,琪王却未松手,眼里全是满满的占有欲。
琪王亲自伺候袭玥穿戴整齐,这才长腿一迈,径直下了床,执起衣物穿上,潇洒干练。
袭玥起身,眼前却是一黑,身子也软软的,差点栽倒,幸亏琪王眼疾手快的扶着,“先坐下。”
“我没事,怕是起得猛了。”
“既然身子不适,就再睡会,我一个人去宫里就行了。”说着,就要扶着袭玥躺下。
“我没事,我陪你一起进宫,”皇帝阴晴不定,总让人猜不透,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与他并肩作战,总比她一人留在府里的好。
琪王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昨日,父皇微服出宫,在陶然居遇上一伙外乡来的土匪打劫,这会儿只怕是查明了他们的身份,才急招我入宫罢了,所以,你还是待在府里的好,午时,承儿带着岳母过来,我若是赶不回来,还得劳你好好照顾了。”
承儿和母亲要过来,她怎么不知道?
袭玥怀疑的额看着他,不会是不想她跟着,所以才敷衍她吧。
“在家等我!”
琪王落下这四个字,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身。
房门打开,琪王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威严的紧,管家接收到琪王的视线,汗如雨下,索性琪王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吩咐道:“备马车!”
刚出了院子,沐风闻讯赶来,琪王却吩咐道:“不必跟着,去找郁尘,给王妃看看。”
“是!”
沐风目送着琪王远去,又朝袭玥的房间看了一眼,王爷让找郁公子,必定是王妃得了病。
沐风神色一变,赶忙去找郁尘。
远远地传来一阵草药味,院子里草药长得格外茂盛,大门紧闭,唯有门口的火炉里还煮着草药,浓浓的草药味充斥着院子。
沐风推门而入,只见屏风后面隐隐飘散着药香,大大的浴桶上映着一颗脑袋,一动不动的,若是以往,之只怕郁尘早就暴跳如雷的吼了,哪会向现在这样一声不吭。
沐风目光一紧,手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剑柄,试探道:“郁公子?”
“……”听不到一丝声响,若是在洗澡,为何连一丝水汽都没有?
沐风绕过屏风,只见木桶里飘满了药材,洋洋洒洒的盖满了整个水面,郁尘浑身的衣物湿透,死死地闭着眼,冻得浑身发抖,脑袋上还插着一阵银针。
“郁公子,郁公子……”沐风还以为他昏倒了呢,送了剑柄,手落在他肩上,就欲将他扶起来。
“木头,松手,”郁尘悠悠的睁开眼,白着嘴唇道:“没看见本公子泡澡呢吗,出去吧,帮我看着点药,别熬坏了。”
洗澡?
沐风摸了水,凉飕飕的,若不是知道郁尘不仅是大夫,还是大夫中的佼佼者,他该怀疑郁尘脑子有问题了。
“郁公子,您这是闹哪一出呢?”沐风双手抱臂,哭笑不得。
郁尘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若不是你,本公子怎么会如此狼狈。”大半夜的动弹不得,听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他虽然清心寡欲,好歹是个正常男人,这下倒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沐风满头黑线,撸起袖子,将郁尘从浴桶里捞出来,还是第一次见人这么灭火的,只怕等灭了火,人也该发烧了。
“喂,给本公子松手……”
凭沐风的力气,拎郁尘跟拎小鸡似的,将郁尘安置在椅子上,眼看着他瑟瑟发抖,取了被子将他裹紧了。
“木头,你去哪儿?阿嚏……”郁尘眼睁睁的看着沐风出了门,一跃而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使劲耸了耸鼻子,完了,这是要发烧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郁尘刚换好了衣服,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接着房门被推开,沐风进来,身边还带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女子薄扇遮面,眼波流转,倒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这位是……”郁尘看的一头雾水,沐风这家伙啥时候藏了这么一位美娇娘?
沐风依旧面无表情,倒是那女子先开了口,声音柔柔弱弱,“牡丹见过公子。”
这声音酥的郁尘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将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凑到沐风身边,语气不明的问:“这是几个意思啊,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个女人来?”
这跟木头平时看起来看还挺老实,没想到,竟然背着他们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美娇娘’。
沐风一本正经的回道:“郁公子放心,牡丹姑娘是望春楼的头牌,卖艺不卖身,绝对清白!”
“望春楼?”郁尘瞪大了眼,神色一瞬间古怪起来,“青楼女子?沐风啊沐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放着那么多的大家闺秀不找,竟然找了个青楼女子?”
“爷这话这么说的,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到那烟花之地去,更何况,奴家身子清白,若不是急需银两救我爹,也不会答应这位公子拿身子来交换?”
“……交换?”郁尘猛地拔高了音调,“木头,你你你……竟然敢做出乘人之危的事来。”
女子替沐风鸣不平,“这位爷说话可真难听,公子也是为了爷好,您放心,牡丹虽是第一次,定然能伺候好爷。”
“……”这是什么意思?
眼睁睁的看着沐风出了门,还带上了房门,女子更是亦步亦趋,等沐风出了门就反锁上了门,外衣滑下,香肩外露,淡淡回眸,冲着郁尘嫣然一笑,“爷,奴家定然会伺候好您……”
“等等……你把衣服穿上,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呵呵呵……”女子低笑,上前来到郁尘跟前,“爷可真会说笑,莫非爷想亲自给奴家脱衣服不成?”
女子身上浓郁的香味让郁尘鼻子发痒,直想打喷嚏,眼见着女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覆上来,半裹的酥胸近在眼前,郁尘连忙跳上椅子,捂着怒道:“你给我站住,把衣服穿上!”
娃娃脸上看不出一丝威严,牡丹只当这位爷在这方面有这特殊的癖好,只当他在说反话,兰花指落在腰间,轻轻用力,腰带落下,层层轻纱制成的衣物也跟着滑开,曼妙的身姿在凌乱的衣物下若隐若现。
“救命啊,木头……”郁尘呼吸不稳,大声喊道,对女子避如蛇蝎,从椅子上下来,避开女子的拉拉扯扯,疾步来到门边,还未打开了门,倒被女子从身后抱住了腰,郁尘瞬间僵直了身子,捏了根银针在手,转身精准无误的插在了女子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
“阿嚏,阿嚏……”郁尘终于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忙一把打开门,这才觉得鼻子好受了些。
“木头,”郁尘气道,脸色铁青的盯着院子的人影,三两步上前,一把揪起沐风的衣领,无奈沐风太高,这姿势怎么看都是他弱势,更是气的发抖,咬牙切齿的吼道:“木头,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沐风看了一眼一动不能动的牡丹,面无表情的道:“郁公子若是不喜欢,换一个就是,总比泡冷水澡要好得多。”
“谁让你擅自做主了,你就是个副将而已,本公子是大夫,该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插手,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郁尘冷着脸,语气生硬的紧,满满的都是命令的口吻。
“原来郁公子介意的是身份,郁公子是鬼医首徒,身份尊贵,是沐风鲁莽了,还望郁公子见谅。”
沐风平静的说着,仿佛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面上虽然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面瘫,可不知怎么的,沐风明明就在眼前,可却感觉到两人之间突然多了几分疏离,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的存在着……
其实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毕竟在这皇城之中的青楼不在少数,而前去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也很多,是不是他有点小题大做了?
眼看着沐风替女子拔了银针,带着她从身前路过,郁尘忙喊住他,“沐风!”
“郁公子,可有事要吩咐?”
沐风连语气都毕恭毕敬,这更让郁尘觉得不舒服,本来想道歉,可看着沐风冷冰冰的模样,顿时打了退堂鼓,毕竟是沐风有错在先,“没什么事,午时我要研究新药材,帮我把饭菜送到房间里来。”
“是!”
牡丹看着郁尘又看看沐风,隐隐觉得有几分奇怪。
悄悄将牡丹出了王府,沐风直接给了她一锭金子。
牡丹想了一路,她堂堂花魁,多少男人求着跟她见一面,那位爷可好,见了她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瞅着沐风的脸色,忍不住问:“公子,敢问一句,您跟那位爷是什么关系?”
“……”沐风眼神一冷,带着警告的冷眸直直的落在牡丹身上,“不该问的别问!”
牡丹不死心,见他要走了,又道:“好心提醒公子,那位爷只怕是有龙阳之好,公子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