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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偏偏是他,袭玥被他的出现慌了心神。
琪王拉开的弓箭骤然回落,失了力,掉落在地上。
他将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之上,拧了眉,又见前方异动,看样子竟是皇陵的方向,后方的人马已经快赶上他。
“走!”琪王来不及细想,已是调转了马头。
袭玥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迅速逃走。
琪王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目光深沉。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追上王爷了。”
“王爷好眼光,刚才那白貂可不少见,相信王妃定会喜欢……”
“咦,这貂哪去了……”
众人追捧着,太子慢悠悠的驾马上前,见他箭落在地上,却不见白貂的影子,不免嗤笑,“三弟当真是好箭法,看来这貂与王妃无缘呐……”
琪王不与他争辩,脸色一片阴沉,众人只当他放言要捉了白貂为王妃做礼物,现在却落了空,又被太子奚落,难免心中气闷,便都七嘴八舌的安慰讨好。
前方一阵骚动,转眼间皇陵守卫已追到跟前,身上穿着皇陵守卫特有的衣物,一眼便知是从何而来。
领头的的守卫见了为首的太子和琪王,忙领着众人跪下,“属下见过太子,见过琪王。”
“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守着皇陵,乱跑什么?”太子高坐在马上,被打扰了兴致,语气十分不悦。
“回太子,方才有贼人闯入皇陵,属下正命人全力追捕……”
不等他说完,琪王就先驾马先行离开。
太子饶有兴致的盯着琪王的背影,等底下的人说完了,他翻身下马,捡起琪王落在地上的箭。
箭头干干净净,别说是动物的血迹,连一丝泥土都没有。
莫说是精于骑射的琪王,就算是身后这群趋炎附势的贵公子,随随便便一箭,也不可能这么了无痕迹。
太子眯起眼,唇边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再没心思打猎,健硕的身体重新回到马上,冲着琪王的方向道:“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太子身后,远远听去,只觉得地面都要跟着抖上一抖。
丛林之中,萧景霖以手为枕,躺在一颗参天大树之上小憩,脸上罩着一片树叶,听见这阵动静,他侧目,脸上的树叶飘摇而下。
看样子,太子已经猜到了些许。
他坐起身子,英挺的眉毛微微隆起,幽幽叹道:“袭玥,景霖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太子和琪王都是不好惹的主,接下来,能不能安全脱身,就靠你自己了。”
袭玥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纵然已靠近众人,却是碍于胳膊上的伤而无法现身,只能绕了远路,从背后靠近,再伺机换了衣服,悄无声息的混入众人之中。
这一绕路,倒是与袭锦云碰了个正着。
半坡之上,袭锦云俏脸微红,窝在身边侍卫的怀里,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仰着小脸我见犹怜的咬了咬唇,看的侍卫呼吸都加重了几分,低头欲亲吻她,倒被袭锦云伸手抵在了唇上。
“锦云,可是有话要说。”侍卫温柔的道,与她在一起不是一日两日,暧昧的亲了亲她的手,忠犬一般膜拜的眼神。
袭锦云娇羞的低头,小脸上再无半点柔情,眸中隐隐不耐,还夹杂着一丝厌恶,手指轻轻抚上肚子,再抬起头来,又是温柔可人的模样,“文阳,我……”
“怎么了?”
“我这个月的那个还没来,怕是怀上你的孩子了。”
自那日之后,为让这男人彻底听她的话,她便与他多次有染,每每侍卫趁着没人猴急的抱着她动手动脚,她也便半推半就的从了。
没成想这才不出十日,她每个月按时的葵水头一次延迟,必定是怀了身孕。
自从侧妃那个贱人怀了身孕,太子已有一月有余没碰过她,若是被他知道……
侍卫眼中惊喜过后便是诧异,“你……你有我的孩子了?怎么可能,这才几日……”若是被太子知道,岂不是要大开杀戒。
袭锦云暗道失望,长长的指甲掐进皮肉,面上还是委屈的眨了眨水眸,“我每个月的那个自从那日……你与我……已经延迟了六日有余,文阳可是不愿负责了?”
袭锦云眼眶已是湿润,只差微微一眨,便会落下泪来。
侍卫心疼的慌了手脚,“怎么会呢,我……锦云,我带你私奔,去……”
“……私奔?不行,太子最不喜背叛,若是知道了,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为了孩子,我们只能……”
袭锦云贴着侍卫耳边,压低了声音。
袭玥不免冷笑,上次亲眼见证了他们苟且,如今又珠胎暗结,太子这顶绿帽子怕是要绿的发青了。
依着袭锦云的个性,只怕不会离开太子,反而会利用这个侍卫,来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驻地之上,众人一边饮酒,一边议论着今日花落谁家,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快马加鞭而来,听见皇陵守卫正向皇帝禀告皇陵入侵一事。
袭锦云和侍卫被这动静吸引,分开了紧贴的身子,慌忙整理着。
袭玥皱紧了眉,她若现身,手臂上的伤必定逃不过检查,若是就此离开,便是更惹人怀疑,为今之计,不如……
“谁?”
她故意现身,引得侍卫发觉。
袭锦云不知她听进了多少,慌了手脚,面上还故作镇定。
袭玥唇边含笑,盯着她的脸,一步一步皆是昂首挺胸,“妹妹艳福不浅呐!”
“你听到了什么?”
“不多不少,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袭玥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之上,袭锦云条件反射的捂着肚子,不打自招似的。
侍卫手握上了剑柄,袭玥凉凉的看着他的动作,好心提醒,“杀人灭口?好主意,可惜,你打不过我。这一点,妹妹可是很清楚。”
她在明德书院教训袭锦弘的时候,袭锦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袭玥似笑非笑,走到侍卫跟前,将他拔了一半的剑又推了回去,挑起眉毛故作惊讶,“我该叫你什么呢,妹夫?还是……奸夫?”
“你……”袭锦云气的发抖,又怕惹怒了袭玥,握紧了粉嫩的拳头,恨恨的瞪着她,“你想要怎么样?”
“我不过是想做一个交易罢了。”
袭玥也没多余的时间吓唬他们,待会儿皇帝下令彻查,这里便会被人发现。
“交易?”
袭玥侧身,将一直捂在手臂上的手移开。
“闯进皇陵的人是你,”袭锦云大惊,想到袭玥现在也是自身难免,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你闯进皇陵,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袭玥冷了脸,森然的视线直直的看向她。
“闲来无事,进去玩玩罢了,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我,我便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我若是被抓了,那么,就算是死,我也得……”她凑近她的耳边,“让太子爷知道,他的太子妃都背着他做了什么好事。”
“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
皇帝闻听皇陵入侵大为震怒,天子脚下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实在是嚣张至极,下令封锁下山的路,严查贼人。
“王爷,王妃说丢了东西,让奴婢去找,便再也不见王妃了。”宫女在琪王身边战战兢兢的应道,辜负了琪王的嘱托,生怕惹怒了他。
琪王脸上过于平静,倒是生出几分威严来,无端端的让人畏惧,他挥了手,让宫女退下。
皇陵侍卫和皇帝带来的禁军均出动搜查贼人,太子手持着琪王的箭,在他身边左右打量了一下,不怀好意的问:“琪王在此,王妃去哪里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琪王心情欠佳,即便是对太子,他也依旧是没有好脸色,薄唇反击,“太子有心关心王妃的去向,倒不如关心关心太子妃,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被贼人掳了去,可就不好了。”
太子这才发现袭锦云并不在这里,阴着脸让身边的手下把袭锦云的丫鬟招了过来。
“回太子,太子妃说闷得慌,不让奴婢跟着……”
琪王闻声冷笑,“太子还是快些派人去找找太子妃,免得真撞上了贼人。”
太子自讨没趣,一肚子火气只能对着丫鬟发泄,“没用的东西,滚!”
丫鬟慌慌张张的起身,回身的一刹那却看到了袭锦云,喜上眉梢,“太好了,太子妃回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太子妃和袭玥竟然走在一起,正奇怪这势同水火的两姐妹怎么会在一起,等她们稍稍靠近,便发现二人都是一身狼狈。
袭玥衣衫被撕破了一道,手臂上明显受了伤,头上的发叉歪歪斜斜。
袭锦云更惨,衣衫凌乱,嘴角肿了一块,明显是被人一拳打过去的,唯一整齐的便是她们身后的侍卫。
“这是怎么回事?”太子怒道,尤其是看见他的太子妃竟然衣衫不整,浑身狼狈,哪有半分太子妃的端庄贵气,众目睽睽之下,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我与姐姐是偶然遇到,一言不合,便……”袭锦云咬着贝齿,微微抽泣,纤细的手指覆上太子的衣襟。
哪知太子见此,却更是恼怒甩了袖子,避开她的亲近,“还不嫌丢人……”
袭锦云恨恨地看了袭玥一眼,都是她,说是为了逼真,将她弄成这幅鬼模样,才会惹怒太子。
琪王自打袭玥现身,便是目光一紧,浑身的低气压稍稍纾解。
他走到她身边,一双大掌落在肩头,随之而来的是一件披风,袭玥抬头看他,正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心中揪起。
“我……”
“疼吗?”他皱了眉,俊脸上看不出喜怒。
她轻轻摇了头,悄悄咬了咬下唇,若是他问起她为什么伤的,她该怎么回答?
双脚蓦然腾空,他抱着她,双臂强劲有力,避开她受伤的手臂,牢牢将她护在怀里,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走过。
皇后陪伴在皇帝身侧,见了这一幕,眼中一抹嘲讽闪过,故作惊讶,兰花指指向琪王的方向,“琪王当真是新婚燕尔,年轻气盛啊……”
皇帝看过去,龙颜微怒,只把袭玥当成了红颜祸水。
“等等,”太子拦住他们的去路,“皇陵入侵一事王妃可曾知道?”
太子一言,众人的视线均汇聚于此。
袭玥自觉还没脸皮厚到秀恩爱被万众瞩目,离了琪王的臂弯,道:“太子声势浩大,袭玥想不知道都难。”
“那王妃这段时间又去了何处?本宫奉了父皇命令,彻查此事,事发当时,无一人见过王妃,敢问王妃有何要事,非要避开众人不可?”
太子语气不善,袭玥自然没必要客气,“太子此话何意,难不成怀疑袭玥便是那闯入皇陵的贼人?”
“是,本宫确是怀疑王妃便是那贼人,”太子直言不讳,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之上,冷冷的弯了唇,“不然,怎么会跟贼人一样受了伤。”
琪王不动声色,只是悄声握紧了袭玥的手,袭玥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再对上太子,又是一声冷哼,“这就要问太子妃了,袭玥念在姐妹一场,有心与太子妃和好,没成想却事与愿违,吵了几句便动了手。”
“太子妃身子孱弱,怎么会是王妃的对手?”太子字字威逼,毒蛇一般的视线死死地锁定了袭玥,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撑多久。
“太子以为太子妃身边的护卫是吃素的吗?若不是他以下犯上,袭玥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太子命人拿来了护卫的剑,拔剑出鞘,竟然还真的残留着血迹,本是成竹在胸,认定了袭玥是凶手,这下倒被自己人打脸了。
琪王寒眉紧蹙,从腰侧的剑篓里捏了支箭出来,连拉弓都省了,手臂用力,箭便脱手而出。
‘嗖’得一声朝着侍卫而去,侍卫还未反映过来,手臂上和袭玥同样的位置上便被箭穿透,大量的鲜血瞬间便染红了衣服。
侍卫心有余悸,这要是插在胸口,他早已命丧黄泉,对上琪王恨之如命的深眸更是浑身一震。
琪王收了手,凉凉的道:“本王说过,谁敢伤他一分一毫,我让他拿命来偿,你该庆幸,你是太子的人。”
若是换做旁人,袭玥或许还会为这背了黑锅的侍卫感到抱歉,但偏偏是他,就当是为带了绿帽子还不知情的太子小施惩戒。
打狗还得看主人,琪王这一箭,更像是无形的一巴掌扇在太子脸上,见他们欲走,又上前拦住,手还未碰到袭玥,倒被琪王抢先动了手。
仅是不经意的一抬手,太子便是手上发麻,指尖连袭玥的衣服都被碰到。
太子终于恼羞成怒,“你……”
琪王一眼扫过太子,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太子身负皇命,还是抓贼人要紧,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放虎归山。”
琪王不管不顾,无惧于他人打量的视线,将她安于马上,柔声道:“等我!”
他转身,跟皇帝告了假,也不等皇帝拒绝便起身回到袭玥身边,翻身上马,带着她先行离去。
到了马路上,琪王便换成了马车,自怀里取了药,小心的洒在袭玥的手臂之上,再从衣摆上撕下一条,细心为她包扎。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眉头一直皱着,深不见底的眸子就这样看了她一路。
即便到了王府,他也是抱着她下车,袭玥小声的提醒,“我只是伤了手臂,可以自己走……”
被琪王盯得心慌,便也闭了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被他一路抱回了房间。
下人们只当琪王宠她而已,等到了跟前,看清琪王因为冷得彻底而显得格外威严的俊脸,便都是一惊,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屋里,郁尘烧已退,精神好了大半。
一手扇着药炉,一手拿着本医术正在细细钻研,见沐风进来,难得笑脸迎人,将他招呼过来,“木头,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新药方出炉,刚刚熬好,你来试一下。”
说着,将医书放在一边,准备将煮好的药端下来倒进碗里。
“郁公子,您还是别忙活了,王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郁尘不甚在意,见沐风面无表情的脸难得皱了眉,还以为他不乐意为他试药,忙拽了他的胳膊,呵呵笑道:“木头,啊不,沐风啊,这药绝不会有副作用,顶多就拉拉肚子……”
“郁公子……”
“停,”郁尘打断他,将药碗送到他跟前,像哄小孩子一样目露精光,“最后一次,我保证……”
沐风无奈道:“郁公子,王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这是王府,他回自己家,有什么可奇怪的,再说了,都这个时辰了,也该……”郁尘看了看日头,才发现时间还早着呢,按道理景琪这会儿应该正在狩猎场上,此时回来,难不成……
郁尘一脸紧张,也顾不得宝贝自己的药了,随手就放在一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郁公子见了王爷,自然就知道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沐风其实并不清楚,见王爷面色不善,不免为郁尘捏了把汗。
袭玥换了衣服,从里间出来,看着桌边的琪王,心里忐忑不安。
“……”琪王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挥退了属下,这才看向她,双眸温润。
袭玥却感觉的到,他生气了,等着她上前自己坦白。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怕的,他既然知道了皇陵的事,必然也猜到她便是闯进皇陵的人,袭玥深吸口气,在他身边坐下。
“为什么去皇陵?”
“听说皇陵离狩猎场不远,便想去看看,并不是有意冒犯。”她笑的僵硬,琢磨着开口,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这么蹩脚的借口只怕他定然不会相信。
他专注的注视让袭玥阵阵心虚,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全然不似平日,袭玥从未这么紧张过。
良久,他终于开口,温柔极了,“我信你,下次想去哪里,让我陪你一起去。”
“你真得信我?”袭玥没等来他质问,怎能不诧异。
琪王笑了,漂亮的薄唇微弯,连带着眼角都带起一丝暖意,理所应当的道:“你是我的王妃,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况且,”他话锋一转,“那皇陵里尽是些冷冰冰的坟墓,王妃若真的想进去偷东西,只怕也只有尘土可偷了。”
袭玥眼皮一跳,跟着他笑,心里早就泪流满面。
他哪里知道,她就是专门冲着尘土去的。
谁知道那老头抽什么风,竟然要她在太祖皇帝头上动土,真是怪人。
“你回来的路上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袭玥说了心里话,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委屈。
“怎么会,”琪王将手覆上她受伤的地方,眸中仅是悔意,“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了伤,我怎能不自责。早知如此,就该坚持带你一起上马,也免得你一人无聊。”
“……”他竟是为她思虑至此,袭玥浅笑,只觉得这一点皮肉伤,换来他这一番真心话,值了。
郁尘在路上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一进来,却见两人如胶似漆的十指紧扣,四目相对,仿佛再也容不下旁人。
他这一出现,二人倒是默契非常的齐齐看向他,郁尘顿时深深地觉得自己的出现实在不该,便嘿嘿笑道:“那个,我先走,你们继续,继续……”
“站住!”
郁尘刚转过身子准备开溜,顿时以手扶额,他怎么这么命苦,景琪宠袭玥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事定是舍不得怪罪于她,要发火定然是要冲着他来了。
“嘿嘿,景琪叫我来,所为何事啊?”
郁尘笑靥如花的回过头,小心翼翼的进来坐下,偷偷看向袭玥,希望能从袭玥的眼神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袭玥却是对他笑了笑。
这是何意?
难不成什么事也没有?
怎么可能,他可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连逃跑路线都研究好了,一看势头不对,就立马开溜,等景琪气消了再厚着脸皮回来。
反正,这一招他用得多了,景琪也早就习惯了,亦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琪王本来没多想,见郁尘这一脸献媚的样子,不禁怀疑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完了完了,他果然知道了什么。
郁尘汗毛倒竖,咽了咽口水,袭玥生怕他穿帮,笑的更开了,还不忘意有所指的摇摇头。
郁尘脚下往外挪了几分,王妃这意思怕是要他自求多福啊,呵呵一下,拔腿就跑。
“你去哪儿?”
琪王长臂一伸,食指轻轻一弯,勾在他后领上,郁尘的身子像是玩偶一样被转了个圈,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琪王久经战场,逼供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看,郁尘当下低眉扁嘴,只得坦白从宽,举着手发誓,“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瞒着你这么做了。”
“恩?”琪王随口一炸,竟还真被他炸出点东西来,眼神一瞬间变得可怕。
袭玥不得已,又开始泪流满面,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尽干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
郁尘吸了吸鼻子,一副赴死的表情,袭玥自桌下一脚踹过去,笑容和煦,“景琪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还当真了,说说看,瞒着他做了什么?若是敢对王府不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她这暗示够明显了吧,但看郁尘这一头雾水的呆愣样,袭玥顿时没了把握。
“对王府不利这口黑锅我可不背,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景琪好……”
袭玥捏了把冷汗,手指一根根收紧,真想上去堵住这家伙的嘴。
幸好,这时候沐风进来,打断了郁尘,手里端着郁尘让他充当实验品的那碗药,“王爷,郁公子瞒着您又在偷偷试药了,上次在香炉里加了摄魂香,这次不知道又在里面加了什么。”
摄魂香?
琪王挑了眉,脸色一瞬间变得微妙,似乎上次的帐还没完,“郁尘!”琪王咬牙切齿,十指咯咯作响。
“呵呵……”此时不逃更待何时,郁尘如临大敌,撒开欢似的逃跑,琪王紧随其后。
袭玥提起来的心总算可以落下了,她赞赏的看向沐风,“想不到,你还是个腹黑的主。”
沐风虽不知‘腹黑’为何意,但见袭玥笑的轻松,想必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词,便道:“王妃过奖了。”
“木头,救命啊……”远远传来郁尘的惨叫声,伴随着鸡飞狗跳的声响,为这偌大的府里平添了一丝热闹。
沐风目光悠长,早就习惯了似的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从小就是这样吗?”
“是的,王妃。”沐风一瞬间收回了视线。
“你不去看看?郁尘可在向你救命呢。”袭玥打趣道。
沐风一板一眼的回她:“有王爷在,沐风不敢造次。”
“你是副将,自幼跟着景琪,他自然是把你当兄弟看待的,偶尔开开玩笑也无妨。”
“……”
袭玥有点好奇,“你就不怕景琪真的对郁尘动了手,毕竟,人都是有底线的,他可是习武之人,就郁尘那身子骨,两拳,不,一拳也能打吐血吧。”
“应该不会,王爷自有分寸。”
嘴上这么说,心里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救命啊,要杀人了……”沐风话音刚落,郁尘那边又是一声喊,夸张的惨叫还真是让人耳膜一震。
沐风放在两侧的手微微紧了紧,脸上似乎有点破冰的迹象。
郁公子每每吃了亏,定是要在他身上还回来的。
袭玥也不点破,只是好笑的看着他面瘫似的脸,“我终于知道,为何郁尘总是喜欢捉弄你了。”
顶着一张又冷又酷的俊脸,做事却一板一眼,恪尽职守,郁尘是自由成性的江湖人士,自是看不习惯。
况且,琪王若是这样,说不定她也会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
只不过,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沐风,将琪王的脸对号入座,那张眉目如画的俊颜,若是像沐风一样面无表情,倒也像个移动的雕塑,赏心悦目。
正想着,逃跑失败的郁尘被琪王拎小鸡一样拎回来。
娃娃脸上还是干干净净,一点伤都没有,坐在椅子上,灰心丧气的地垂着肩膀,等着琪王问责,却只等来琪王的一句,“让你来是给王妃看伤的,伤都没看,还想跑?”
“什么伤?”郁尘茫然的坐直了身子,讨好的问道,突然反应过来,炸毛一般站起来,“你你你……你叫我来,就为了这种小事啊?”
亏得他还以为他发现了他们几个背着他行事,一路上都在千方百计的想着借口。
这会儿得知一切安好,连忙长松了一口气,倒了杯茶压压惊。
“小事?”琪王微凉的眼神射过来,郁尘头皮发麻,喉咙间狠狠一动,将茶水压下去,当即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大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