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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雪岭因常年冰天雪地而得名‘恒雪’,多年来,冻死在恒雪岭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见其寒冷程度。
但是相比之下,更让人胆颤心惊的是恒雪岭的黑风。
黑风是一种气流,所过之处,方圆十里之内温度更是极具下降。
“快跑!”
“快跑!”
但是能跑哪里去?
黑风犹如龙卷风,所过之处,冰雪封疆,人的逃跑速度怎么能跑得过黑风,再加上积雪严重,行走缓慢,根本无处可躲。
“把箱子撬开!”
姜远大吼一声。
现在是生死时刻,已经容不得多加考虑了!
“这……”
几十上百个杂役面面相觑,也没有一个人敢动手撬开箱子。
“让开!”
眼看着黑风由远及近,四周的温度明显下降。
“姜远,你要干什么?”见姜远手握一块一边锋利的石头朝运车的箱子走去,华叔急忙阻拦道:“把石头放下,你这是要跟秦家做对吗?想想你妹妹。”
枪打出头鸟,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就是因为我还要照顾妹妹,所以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姜远的眼神异常坚毅,大步流星的朝运车走去。
“马总管,怎么办?”
几个监行人被眼前这个少年怔住了,有些慌张。
一边是秦家,一边是死亡的靠近。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马总管从雪地爬起来,朝几个人摇摇头,眉头紧蹙,他在犹豫。
“碰!”
“碰!”
……
一阵阵砸箱声在半空回荡。
“哐当!”
铁锁在姜远的砸击下,脱开了。
把箱子打开,一件件华丽奢侈的皮制毛绒皮袄浮现在众人眼前。
“听着,想要活命,就赶紧过来拿棉袄,穿上!”
姜远高高的站在运车上,俯视众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眼看着黑风越来越近。
姜远也管不了别人了,信手就从箱子里掏出两件大棉袄,自己披上一件,随后跳下运车。
“华叔,穿上!”
“不,我不穿!”
华叔连连后退几步:“姜远,这是秦家的东西,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穿得起的。”
不穿,可能会死,但是死的只是自己,一旦穿上,那就是跟秦家做对,死得可能是一家人。
秦家的实力让人畏惧,同样,秦家的心狠手辣更是众人皆知。
实力为上的世界,人命卑微犹如草芥。
“呼呼~”
积雪表层微微颤抖,原本松绒绒的积雪已经开始结块。
天空忽然就变得昏暗。
“老克,赶紧拿衣物!”
生死关头,危险越来越近,马总管首当其冲,几个监行人也随即跟着过去。
“一人拿两件!”
马总管一行人可不会管其他人的死后,这趟货运不单单只运送大件棉袄。装棉袄的箱子也不过三个,这还是包括马总管私运的棉袄。
马总管一行人一人拿了两件,一箱子的棉袄很快就见空了。
“躲到那个雪丘后面!”
很快,马总管带着几个监行人消失在视野中。
上百个杂役一看马总管都踏出这一步了,顿时炸开锅,也纷纷朝运车围过去,争先恐后的争抢最后两箱棉袄。
“我的!”
“我的!”
……
上百个人争抢在一起,现场十分混乱。
“华叔,穿上!”
姜远的语调加重几分,倒是有点命令的口吻,将大件棉袄塞到华叔的手中。
“把棉袄给我!”
两人说话之间,背后一个大胡子大汉悄悄靠近。
姜远回身,眼神变得锐利,将华叔护在身后。
“滚开!”
姜远低声咆哮道。
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是姜远的身体却很成熟,个头也有一米七五左右。
“把……棉袄给……我!”大胡子声音因寒冷而显得颤抖。
“华叔,穿上!”
华叔神情恍惚了一下,很快,动作利索的将棉袄穿上,一股温暖顿时席卷全身,让他原本因冰冻而显得苍白的唇色有些回色。
“给我!”
大胡子冲了上来,想要扯掉姜远身上的棉袄。
“滚!”
两人扭打在一起。
“休想拿走我的棉袄!”
姜远极度的挣扎反抗着,这个时候,这件棉袄就是他的命。
半响过后,忽然他发现大胡子不动了,再认真一看,姜远发现大胡子整个人被冻僵了。
……
“呼~呼~”
一阵阵疾风刮起,漫天飞雪,天空暗了下来。
黑风来了!
寒风犹如一把把刺刀。
“滋!”
一道夹杂着冰雪的疾风从姜远的脸颊划过,碎冰在风力的作用下,利刀般划破姜远的脸颊,冒出来的热血在严寒里瞬间结冻。
狂风四起。
“华叔!趴下,趴下!”
姜远为了不让风把自己吹走,低身俯爬在雪地里。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风一过,华叔踉跄后退几步,失去平衡。
而他的身后正是雪坡,而雪坡的尽头就是悬崖。
一旦滚下去,必死无疑。
“不好!”
华叔摇摇晃晃了几下,随后一头栽入身后的雪坡。
姜远来不及思考了,在不拉住华叔,那华叔就只有死路一条。
风越来越强,姜远吃力的站起来,顶着风,朝华叔飞奔而去。
姜远纵身一跃,一手拽住华叔的棉袄,两人如同雪球般朝悬崖滚去。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为了妹妹,我一定不能死,不能死!”
求生的欲望在姜远的脑海里越来越强烈。
姜远一手抓住华叔,尽可能的撑开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与雪地的接触面积大一些,从而减缓下落的速度。
同时,姜远双腿急速蹬地。
恒雪岭积雪很厚,在光滑的雪地上,如果没有可以事物阻挡,两人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眼看着悬崖越来越近。
“难道,我真的会死吗?”
姜远在翻滚中绝望的闭上眼睛。
“哥哥,冰糖葫芦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哥哥,我要去山上抓小鸟。”
“哥哥,我要听你给我讲故事。”
……
姜远脑海里浮现出妹妹那张可爱的脸庞。
“砰!”
就在绝望的时刻,姜远感受到身体被一道力量撞击,疼痛让姜远忍不住龇牙倒吸一口气。
是一块石盘!
就在悬崖边界处,刚好有一块突出的石盘。
撞击力道还未过去,手臂上另外一道力量传寄过来,随即整个身体被这道力量往悬崖拉。
姜远撞到石盘,但是华叔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华叔,抓住我的手!”
华叔的棉袄这姜远拽着,悬挂在半空。
“姜远,救我,救我!”
底下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生还几乎不可能。
“华叔,抓住我的手,我不会放弃你的,抓住我!”
“磁!”
棉袄开始撕裂。
“姜远,救我,救我!”华叔毕竟是普通人,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险境,此时此刻已经彻底慌乱了。
“抓住我,快,抓……”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
姜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哄哄的声音,回身一看,姜远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惨白。
“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