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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门!
对普通的修士而言,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似乎和栖霞派一样,是为一方巨擎,只是御兽门的行为过于独特,门风有比较封闭,才显得特别的神秘。
但是,对少数知晓内情的修士而言,它就不仅仅是一个庞然大物这样的简单了。
说起御兽门,还是要从修士的灵根和本命上说起。
众所周知,灵根对应本命,御兽门的修士都是以兽灵根为主,对应的本命就是诸天万界中存有灵兽。
这样一来就有个好处,本命之兽就算再稀有,也有一个真正指引,即使过于珍惜和强大的灵兽一时无法获取,也能找到相似的同类,然后在一步步的培育,让之随同自己的修为精进而晋升。
本命的诡诞隐晦之处被避免了,就像苏成的铃铛。
对一个御兽门的修士的而言,本命之兽不仅是同参之物,还是性命相映、修行相通、修为神通所系的‘伴侣’,这是御兽门独有的道统,根基就在一个‘御’字身上。
御!
绝对不是奴役,也不是一般的上下主仆之别。
想那天地灵种,生而独特而骄傲,就算一时力屈,也不会签下任何有辱这份独特与骄傲的契约,所以这个‘御’首先是平等的。
那么,就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既然修士和伴兽平等,日常的修行、战斗等等,总要有个主次,有个主与从的分别。
巧妙的地方来了。
人类修士,得天独厚的其实还是自己的智慧。
伴兽,哪怕特别妖异的存在,在初始智慧上,都不能和人类相比。
修士和伴兽平等没错,但是,一个智慧,一个依靠本能行事,自然就显现出在正确与效率上的天壤之别。
这时,‘御’的奥妙就体现出来了。
怎么样让伴兽尽快的意识到这一点,怎么样让伴兽心甘情愿的让出主导权,怎么样伴兽对自己建立起近乎本能的听从和信任——尽在‘御’的诀窍上,是为御兽门的独特传承和道统,看似简单,却是一门博大精深、奥妙无穷的学问。
但是,从此处又能看出御兽门的短处。
那就是在伴兽的选择上。
智慧不高、修为却高的伴兽才符合这样的条件。
如此一来,那些开发程度很高的修真乐土,就不适宜御兽门这样的门派繁衍生息了。
为何?
一个世界的开发程度越高,力量上限就越高,大道就越是固定,原生态的灵兽要么消逝,要么被收服,要么已经进化了智慧,有了与人类修士相持的狡诈,适应了修士世界的秩序,并能在这秩序中延续存在和持续强大。
这样的灵兽就算再珍稀和强大,也不能成为伴兽,要不然谁‘御’谁?
而后续诞生的灵兽,在一个开发程度很高的修真乐土中,自然筛选的机制已经变了。
那些灵智不高、资质偏偏又得天独厚的,绝大部分还没等成长起来,就已经消逝了。
后续诞生的灵兽,第一步就是诞生智慧,第二步就是化形,只有这样,才能在修士的世界中生存,凡是背道而行的,都逃不过成为修行材料和宠物走狗的命运。
这就是“妖”的由来。
多智近乎妖!
这样的灵兽能成为伴兽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通玄界就不同了。
妖!
通玄界是没有的!
强如千幻谷主人,还是以本来的面目示人,不说化形,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自我意识都没有诞生。
为何如此?
答案就在通玄界是个原生态的,还未被外来势力和规则,完全打破和取代的世界。
这样的世界,运行的机制,智慧并不是第一位的,资质才是。
资质高绝的灵兽,强大的一定阶段,即使是在睡眠中都能自然的成长。
悠长的寿命,相对没有天敌的环境,能让这种成长能一直持续下去。
那么,还有什么动力去诞生灵智,还有什么条件,让灵智比较高的灵兽出头、直至成为主流?
没有!
这样的世界才有御兽门生存和壮大的土壤。
御兽门的立世之基,也是由这一根基所决定的。
他们并不谋求一界之主的地位。
一般意义上的修行资源,也能做出正确的取舍。
他们尊重新世界的‘产权’,并服从新世界履行的规则。
并上缴一定的产出作为“租金”。
经过亿万年的演绎,今天的御兽门已经建立起牢不可破的信誉。
他们越来越像个‘跨国公司’,凡是有新世界开辟,开辟新世界的主人,往往不会拒绝他们的入驻。
新世界开辟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又会集体撤离,除了伴兽和兽园,上缴成熟的领地和资源,并不做任何的留恋。
这就造成了他们现在的门风和面貌。
倨傲,自然有倨傲的本钱。
强大,原因就不用说了。
封闭,这样的组织,不封闭才是怪事。
有独立发起开辟战争的权利。
地位超然——稷下学宫在通玄界就是天,对这样的组织就缺少天然的权威了。
好吧,言归正传。
天上和地上的兽群,一路浩浩荡荡的向北疆的前线赶去,一路上惊动无数宗门和修士。
在他们身后,又有无数散修和小门小派,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坠在后面,一路向千幻谷的方向,掀起滔天的声势。
在飞行在天空中的城市中,此次开辟战争的主持,一位化神期的老妪高高独坐,在她的膝盖上,一只玉雪可爱的兔子侧躺着。
老妪的手在兔身上缓缓抚摸,双眼紧闭,听着台阶下的议论之语。
“还缺一件关键的物事,对付不了千幻谷主人,此次开辟理应暂缓!”
“笑话,不过是只畜生,生生绊住我北苑两年,吾等的颜面不要紧,神主和仙子却不能陪着一直耗下去。”
“刑师兄,南宫家分明是让咱们为他火中取栗,你怎么就不明白?”
“南宫家打什么主意不用你说,在场之人谁不知道?”
正辩到激烈之处,一个软糯好听的女声突然加入进来,“那南宫老鬼着实可恨!”
众人闻言停下争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向台阶上躬身,劝道:“仙子慎言!”
那老妪还是闭目养神,说话的却是那玉兔,“怎么,本仙子还怕他不成?”
话音刚落,一个长笑声传来,“仙子自然是不怕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