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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光辉与黑暗
“无数人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一个乌托邦，凡人会把这儿视为人间伊甸园。但，伊甸园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祖先牧泽带着自己的追随者不远千里西行躲避追杀，最终他们找到了这个天然屏障。四面环山，而且气候极寒，东汉朝的官兵绝对不会追到这儿来，可是追杀的官兵会感觉到寒冷，逃难的人也并非钢筋铁骨。
“因为常年严寒，永冻土层上几乎寸草不生，活着抵达西喀什特林的逃难者有一多半，在一个月内被饿死或者冻死，但是活着的人都坚定不移地尊崇领袖牧泽的意志。
“在牧泽的带领下，人们开始寻找活下去的办法。带来的食物虽然被极度节约，但是终有耗尽的时候，于是人们开始吃死去人的尸体来维持生命。
“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会激发无穷的智慧，尤其是对这些当时世界最聪明的人来说。人们想到了方法，那就是改变这一区域内的气候，让它温暖起来。
“即使在现在看来，他们实现的成就也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先民们齐心协力建起来一座座雪堡，这些雪堡在地下互相连通，人们的生活环境就在这些雪堡连成的网络中。生存所必须的温度暂时保住了，人们开始研究如何在人工环境下种植粮食，并从疆域外的森林里猎回动物，进行饲养。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猎人在当时的社会地位极高，是由领袖最信任的人组成的队伍，一旦被疆域外的人发现，他们会立刻服毒自尽。是这些人给西喀什特林的难民带回了肉食，带回了前行的动力，也为领袖带来了划分和统治各阶级的力量，因此他们的社会不言而喻。
“哈哈哈，有趣的是，这些猎人在随后的漫长岁月里逐渐发展成一支神秘而强大的军队。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夜影军团。这只是众多你不知道的故事之一。
“这些堡垒并不是永恒的温室，不然我们今天看到的西喀什特林应该是由大大小小的雪堡组成的。这片区域地质极不稳定，几十年稳定的生活后，一次突如其来的大地震毁了一切。雪堡毁了，而且雪堡内用于供暖的巨大火炉也毁了，但是炉中的火焰可不是一瞬间就会熄灭的。
“高温融化了雪层，就产生了大洪水，无数人被冰水退去后变成了雕塑。少数人熬过了雪水重新冻结的时期，但随即而来的大饥荒让活着的人们生不如死。就这样，相比于大地震和洪水，最可怕的人间浩劫来了......人们开始互相残杀，争夺仅有的食物，食物没有了，人们开始争食敌人的尸体。
“据说，在这个时候，领袖牧泽发现自己再也无力拯救这残破的秩序，于是他冬眠了。没错，先民在那个时候就发现合理的低温可以使人类暂时失去生命状态，但那不意味着人已经死了，到了适合的环境之后，还可以被唤醒。但这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传说之中也没有提及领袖的躯体在进入冬眠后被安置在了哪里......
“残暴的人性也有疲惫的时候。骨瘦如柴的人们再也无力提刀去杀戮了，他们宁愿被饿死。
“要不怎么说，人是最坚韧的生物呢，总有一小部分人能在灾难中幸存下来，也总有几个幸存者会成为乱世中的英雄，他们开始重新建立家园，雪堡被重新建立起来，并得到了改进，更加适宜人居住。其后近百年的时间，疆域内一直非常稳定，这也给先驱者们提供了发展科技的温床。他们利用领袖牧泽留下的发明和理论开始真正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这支先驱者队伍也就成为了后来的科学院，根据各自从事的研究不同，科学院又被分化为天务院和地务院。
“新的家园在一百五十年后建立起来，他们成功改造了环境，一个巨大的气泡被送上了天空，轻薄但无比的坚固，这便是第一代全疆域防护罩。西喀什特林上空的全疆域防护罩到如今已经更新到第一百四十五代了。
“虽然当时防护罩技术并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但当时这种透明的气泡的确可以留住热量。不过，西喀什特林深处高原，即使留住所有的热量，温度能有多高呢？当时雪堡外的气温只要能达到零度，就算是炎热了。而且，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有了防护罩的覆盖，空气也更难流通，许多尸体被分解后滋养出来的细菌和病毒也随着空气流通，于是大规模的瘟疫开始肆虐，这项本来是为了造福人民的科技成为了罪魁祸首，于是人们纷纷要求，即使被冻死，也不能让病毒将人灭绝掉。
“后来，防护罩经过先驱们的不懈努力地该进，不仅可以保住热量，还可以吸收太阳能作为储存能源，最重要的是它的通气性更好，不会把人‘捂死’。今天的防护罩，不仅可以实现以上的功能，还可以蒙蔽太空中凡人发射的卫星，以及控制疆域内的天气，疆域防护罩就是我们的大气层。
“再说回到那段历史，近乎完美的防护罩被送上了天空。但是接下来一个问题，正在悄然而至。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一点也没错。生活慢慢变得理想了，人们再也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可是身在高层一些有野心的人开始觊觎那至高无人的权力，于是战争开始了......
“前后两百年的时间里，西喀什特林更迭了几十代王朝，接连不断的战争使得疆域内民不聊生。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熬过了大地震，熬过了洪水，熬过了瘟疫，熬过了严寒和饥饿，却熬不过连年的战火......
“战争了持续了两百多年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领主呼吁停止战争，共同商议出一个和平的秩序和体系。他得到了越来越多领主的响应，终于有一天所有的领主都坐在了同一张谈判桌上。起初，他们想继续实行君主制，但是谁来做君主成为了注定无法妥协的问题。
“最后，一个天才的制度产生了，即民主分权制，由人民做主，而国家机器就由天务院，地务院和夜影军团构成，没有所谓的君王。
“这场谈判似乎没有赢家，人民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人们都非常感谢这位促成谈判的领主，事实上后来在为最初的领袖立起巨大的雕塑时，由于年代久远，雕塑家们不知道领袖牧泽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按照这位领主的相貌给雕塑定了形。然而，这位领主在西喀什特林全新的和平体制建立起来后不久就被刺杀了......
“后来的后来，疆域内又发生了大大小小几次叛乱，原因不再是因为权力的争夺，而是因为文化的分歧，和平饱暖时期的人们开始追求思想上的解放与享受，尤其是当疆域外凡人世界日益发达的时候，人们幻想着走出这片雪山，和凡人们分享自己先进的思想与科技，自身也可以融入更加广阔的世界中去。
“但是数量相当的另一部分人认为，凡人世界具有明显劣根性和排除异己的天性，他们只愿意相信和接受属于他们认知范围的事情，祖先正是因为这个才遭到凡人的排挤，来到了这个不毛之地。其实，疆域内的许多高等学府之间也是争执不断。
“西喀什特林当局站在了保守派的一边，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和凡人世界接触，违令者将被视为违反最高疆域法的叛贼。很容易想象，那些酸腐的开放派学者们天真地以为当局迟早会屈服于自己的抗议，事实上，他们真的“屈服”了，但是他们表达屈服的方法不是鲜花，而是杀戮......那才不是屈服，而是厌烦了这些一文不名的穷酸学者们，厌烦了他们对于费劲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体制一遍遍的挑衅。
“天务院通过一次教育革命将当时分散的各大学府融合起来，成为了如今的太学宫。他们说这是为了集中教育资源，提高教育质量，其实没脑子的人都明白，这是他们统治人们思想的一种手段。
“不管怎样，新的体制建立起来之后，西喀什特林文明成为了方圆几光年内最先进的文明。
“这就是你看到的真实世界，这就是西喀什特林的真实历史。”
云豹听着他讲完了整个故事，从头至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这全部的？”云豹气喘吁吁地问道，眼睛中充满不安与血丝。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其实了解这些的不止我一个，我最好的一个朋友进入了天察府工作，后来他在里面发展成为一个领导。自从他进入了天察府之后我也就见过他一面，那一次相聚的时候，闲聊中他跟我说起了这些。再后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因为行动中出现了事故，就那么死了......其实你不必信任我，我也并不值得你信任，但这是我知道的历史故事，我愿意相信它。”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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